吾妻妆鉴:

展信安。

小满,我姑且以此称之,真是遗憾,直到最后也没能知晓你真正的名字。

那日在殿中初见你,便知你不是真正的姜满了。

你不知两年前我曾在一次晚宴上见过她,时隔两年未见,但我总是不信她能在两年内换了一张脸的。

我开始总是认为你是姜纶派来监视我的一举一动的密探,便对你多了几分迁怒与厌恶,直到后来与你交往甚密,我才对我之前的举动感到十分歉然,我心下好奇极了,想知道你究竟是谁,可是出于种种原因,我最终是没有问出口。

想来我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吧。

小满,不论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我都真的很感谢你,若非你多次提到姜纶的身世,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是永安国潜伏过来的探子,我此番前去与他对峙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可我怎么都咽不下这一口气,也罢,能与我的业国共生同死,我心亦慰矣。

永安国想要一统天下,先拿业国开刀,凭业国的国力是无论如何都拦不住的,我深知俯首称臣才能保住一条命,可我做不到。

小满,我无法接受我和我的国家一同被他人收入囊中,尽受侮辱。

所以哪怕我已心知肚明这一次性命难保,却还是要去找姜纶、去找丛惊鹤,我不怕死,小满,我只怕我死的窝囊。

只是对不起你,你不过是一名普通女子,不该卷入这场政治上的风波。

我欲补偿你些什么,然事已至此,业国已至此,我不知还能做些什么事,才能让你好受一些,才能让我不再如此愧疚。

在业国灭国之前,我最终决定写这么一纸诏书,以帝后之位予你,生时我尚且未能令你过得平安喜乐,但你得了帝后的位分,死后便得以被载入青史,落得殉国的名声,也算是我能够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小满,我欠你太多,若是你我侥幸还有来世,我愿做寻常布衣,与你长相厮守,白头一生。

无落款。

对拂晓来说,潜入永安国皇宫不是什么难事。

她蹲点数日,终于摸清了丛惊鹤的活动规律。

单单是作为一位帝王来看,拂晓也确实佩服这位永安帝王,整日天不亮便晨起运动,半个时辰后准时坐在政事堂处理事务,似乎除了必要的用餐,他都足不出政事堂,晚上也很少歇在后妃宫里,这倒是省了拂晓不少事。

她伏在丛惊鹤寝殿房梁上,无声地叹息。

结果掉丛惊鹤的性命之后,等待她的又将是一场审判与降罪。

天色一点一点暗下去,模糊了惊世之举。

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人声,拂晓不动声色地活动了一下早已麻掉的腿,左耳寒光闪烁,长剑只等出鞘。

红木雕花的门被打开,一位身着暗紫色长袍的男子走了进来,身后空无一人,拂晓眯了眯眼睛,下面正是她今晚要手刃的人。

丛惊鹤点燃一支红烛,摊开一本书,细细地阅读。

就在这时,拂晓翻身下柱,在昏暗中像一只雪白的鸾鸟飞降下来,空气顿然一肃,三尺水掀起的罡风呼倒了一片台柜,丛惊鹤愕然抬首,震惊地瞪大双眼,然而不等他开口,忽觉颈上一凉,一时间满目朱红,身子疲软,瘫倒在椅子上。

一切发生在弹指间,拂晓甚至来不及多看一眼丛惊鹤死后的惨状便从窗子跳了出去,待稳了身形,她听到身后传来一群人冲入寝殿的声响,随即传来一声悲呼:“来人啊!陛下遇刺——”

她淡淡地弯了弯唇角,一剑封喉,丛惊鹤绝无救回来的可能。

不管身后一片狼藉,她此刻只想快些逃离此处,远离伤心之地。

“啊......”

角落里传来一声惊呼,拂晓迅速转头想解决掉目击者,可这一看却愣在了原地。

那是一个一袭青衣的小男孩,怔怔地望着她,他双颊瘦削,满面病容,一双眼睛却乌黑发亮。

是公子情......

那与宝若如出一辙的长相使拂晓反应慢了半拍,她猛然回过神,可眼下的情形似乎不给她解释的时间,眼瞧着远处一队高举火把的队列就要过来了,她一口气憋在心中,一把揽过男孩的胳膊,带着他翻出宫墙。

这孩子乃是宝若的胞弟,刚出生便送予永安国作质子,十年来从未回过家。

云飞乡国怀情远,水绕江村觉意迟。

怀情,怀情。

不知道是周围环境使然还是这孩子生性恬静,拂晓挟着他略过数十里地,他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就这么安安静静窝在拂晓怀里,直到拂晓在一处偏远的小屋子将他放下,他也只是找个角落蹲下,抬起头像一只小狗一样看着拂晓。

拂晓一时不知道怎么安置他,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宝若的事,她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说了一句:“......你饿不饿?”

怀情默默地点了点头,拂晓指指旁边的小木凳,“你别蹲着了,容易腿麻,你坐下吧,我......我去看看这里有什么能吃的。”

怀情无视了小木凳,依然蹲在角落,一句话也不说。

拂晓心里想这事情,心不在焉地在这个前不久才置办的小屋子里翻箱倒柜找了一番,实在是一点能进嘴的东西都没找到。

她叹了口气,蹲下来尽量与怀情平视,柔声道:“我去弄点吃的,很快就回来,你乖乖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

看见怀情乖巧地点点头,拂晓笑了一下,揉了揉他的脑袋,心里开始怀疑这孩子是不是个哑巴。

又在心里哀叹这孩子是不是神智有些毛病,这也太容易被拐走了。

不出几步,拂晓心里隐隐有了感应,抬头一看,果然有位神官跳下来,她心里原本平静的紧,这次被抓回去免不了一个重罪。

不过待看清来人时她却笑了,是这些天来第一个真正放松的笑容。

“潮汐,怎么是你。”她轻轻吹了个口哨。

“你还笑,我都急死了!”潮汐一巴掌拍过来,脸上是藏不住的焦急和一抹安心。

“你傻啊,你怎么能杀凡间的帝王!”潮汐用手指点着她太阳穴,她真的是急坏了。

拂晓剥去了神观的身份暂降为人,杀人是不受天廷神诫约束的,但人间帝王乃是人中至尊,集天地日月灵气于一体者,也是天道轮回所生的产物,他们超脱于凡人之躯,位列仙人之下。

虽说人间帝王先天法力灵智与凡人同等,但生死轮回一事却位同下位仙官。

她冒失杀了一位帝王,不管是出于何原因,都是说不过去的。

拂晓却没回答她,她双手抱臂:“是重华叫你带我回去的吧,我自己做的事自然会认下,只不过......”

她看着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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