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雪英头一次对“说曹操曹操到”这六个字有了深刻的体会,屋内主仆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愣在了原地。
长乐宫其他下人也乱作一团,郑如潇甚至没顾上规矩,掀起门帘就跑了进来,激动道:“贵人,陛下来了。”
闻雪英抚着胸口,低声道:“我听见了。”
外头已经响起了许高义等一众奴才行礼问安的声音,郑如潇咽了口唾沫,上前一把推开犹在发怔的鞠衣和琥珀,拿起一旁的外衣替闻雪英披上,搀着她就往外走。
“贵人,陛下驾临,咱们得到外头接驾!”
郑如潇此时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今日是闻贵人入宫的第一天,按照宫里的规矩,新人入宫的头三日,是不必去侍寝的,陛下也不会召见,是以她也就没有提醒闻贵人做什么准备,没想到都这个时辰了,陛下突然就来了……是了,如今的陛下是新朝的天子,是不能再拿旧朝的规矩说事了。
郑如潇一面扶着闻雪英往外走,一面压低声音提醒:“贵人,面见皇上的礼仪,宫里的嬷嬷应当教过您,待会儿您按嬷嬷教过的跪拜就是。”
闻雪英点了点头。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门口。
伴随圣驾出行的宫人们手里提着灯笼,将原本有些昏暗的长乐宫前院照得亮如白昼。
洪庆帝本人正站在院中央,身穿一袭用金线绣出复杂图案的黑色锦服,面对着门窗禁闭的长乐宫主殿。
闻雪英跨出门槛,疾走两步到洪庆帝跟前,行礼道:“臣妾贵人闻氏,参见陛下。”
靖渊扭头,见她从偏殿出来,眉心划过一抹惊讶,指了指主殿道:“你怎么住在偏殿?”
闻雪英含笑道:“偏殿也很宽敞,臣妾住在偏殿即可。”
靖渊看了看主殿,又看了她一眼,没有多问,只随意一抬手示意她起身。
闻雪英依言起身,见靖渊又走开了,他在长乐宫宽阔的院子里绕了一圈,但凡他一动,身边总有神情肃然的侍卫将他紧紧护在中间,闻雪英不知该不该跟上去,又意识到跟上去也不知该说什么,于是只垂首站在原地。
靖渊绕了一圈,又朝东配殿走了过来,经过闻雪英身边时,他缓声道:“夜里凉,别在外头站着了。”
闻雪英咬了咬唇,只好回身跟上。
靖渊进了东配殿,又是四下转了一转,这回那些侍卫没再跟进来,闻雪英犹豫半晌,抬脚跟在他身后,眼看着他到了最北边的一间屋子,这里被她用来当做库房,里头堆满了大大小小还没来得及整理的箱笼。
一部分箱笼上头用写着“御”字的封条封着,这些是她被册封为贵人,靖渊赏赐的物件;剩下的则都是李檀和闻仲年夫妇替她准备的嫁妆。
与宫中赏赐的相比,她带来的嫁妆反而更为丰厚。
靖渊看了一眼,随口道:“听说你母亲最近在京中?”
闻雪英猜测他口中的母亲是指李檀,她入宫,她娘的身份在他那儿估计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于是闻雪英也就点头应是。
靖渊转身离开这间屋子,又道:“乱世之中,你母亲能将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实乃奇女子也,若是有机会,朕很想跟她见上一面。”
这话听起来,像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夸赞,可出自靖渊之口,闻雪英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她眼眸微微一转,恭敬道:“回陛下,昨儿个臣妾的娘亲告诉臣妾,说明日便要启程南下去谈一笔生意,怕是一时半会儿无缘得见陛下了。”
这话不假,李檀的确说过,等她入宫后就即刻动身去南方,不过她是要拉着一船的货,渡海去海的那一边寻求商机。
这几日在京中,李檀一边陪伴女儿,一边就是在筹办安排此事。
靖渊闻言温和道:“无妨,等你母亲下次进京,朕再见她也不迟。”
生意人嘛,忙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这样说,闻雪英也不好再推辞,只福了福身,应一声是。
接着靖渊继续参观东配殿,她就在他身后默默陪伴。
另一边,郑如潇则带着鞠衣琥珀,并长乐宫其他下人,风风火火地忙了起来:他们将一桶又一桶的热水,通通抬进她的卧室。
卧室内用屏风隔出了一小块区域,那是她日常洗漱的地方。
适才鞠衣和琥珀只是替她拆了发髻,那屏风后的浴桶她还没来得及用。
活了两世,闻雪英并不是不知事的无知少女,可看到下人们进进出出的忙活,她的心头仍然不可避免的有些慌乱。
她悄悄抬眼看一眼靖渊,只看到了他的背影。
片刻后,靖渊终于结束了视察,朝着她的卧室走去。
“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这是靖渊进到卧室说的第一句话,话落他人就向屏风后走去,看来他人今晚是真要宿在长乐宫了。
闻雪英一愣,下意识看向一旁的郑如潇。
郑如潇忙上前替她褪掉外衣,再度压低声音道:“贵人别怕,侍寝的规矩嬷嬷教过您的,您照着做就是。”
闻雪英心跳如擂鼓,郑如潇这个人能不能相信,现下尚未可知,但此时此刻,闻雪英还是本能般地握住她的手。
许是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凉,郑如潇面上露出温暖的笑,柔声道:“若是不记得也没关系,您躺着就行,一切交给陛下就好。”
话落抽出自己的手,悄悄指了指正在往屏风后去的靖渊,示意闻雪英跟上去侍奉。
这个时候,奴才们就该退下了,于是郑如潇一手拉着鞠衣,一手扯过琥珀,三人走了出去。
卧室厚重的门帘重又落下,外头的大门“吱呀”一声被关上。
闻雪英的心又是一跳。
她轻轻吁出一口气,胡乱将被汗濡湿的手心在腰上擦了擦,咬咬牙朝屏风后走去。
她步子迈得很慢,一边走一边在心里设想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她已经是洪庆帝的贵人了,被宠幸是迟早的事,虽然有些出乎意料的早,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凭心而论,洪庆帝除了年纪稍有些大以外,闻雪英也想不出他有什么别的缺点,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她瞧着都比靖桓宇要好上几分,总得来说,侍奉他,不亏。
蜗牛般的速度,也终于让闻雪英走到了屏风跟前,她心里装着事,是以也没听见屏风后窸窸窣窣的声音。
闻雪英深吸一口气,一步跨到屏风后,鼓起勇气开口:“陛下,臣妾侍奉您……”
话说到一般,目光所及,让闻雪英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洪庆帝不知是习惯了自己动手,还是久等不到墨迹的闻雪英,他自个儿已经将身上的锦服脱了下来,闻雪英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靖渊脱下身上的里衣,露出赤裸的后背。
电光火石间,她脑袋里闪过一连串的想法。
眼前男人的背是难得的好背,宽厚又健硕,烛光下泛着微微的古铜色,令人不由生出细细抚摸的念头,只是那背上却是横亘着许多歪七扭八狰狞不堪的疤痕,瞧着又令人心头一凛,接着不免生出几分扼腕叹息之意,可惜一张好背了。
靖渊听到她的声音,又将衣裳穿了回去。
他转过身,定定地瞧着她不作声。
闻雪英被他这样看着,原本已经平复下来的心跳再次加快。
总这么站着也不行,一阵沉默过后,她再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屈膝施了一礼,声如蚊蝇道:“陛下,臣妾侍奉您更衣。”
靖渊唇角挂着一抹笑,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不出声,闻雪英也就没动,就这样又过了半晌,余光瞥见他张开了双臂。
闻雪英吐出一口气,缓缓上前。
其实靖渊的衣裳他自己已经脱得差不多了,上半身只剩下这件被脱到一半又被他穿了回去的里衣,衣裳的系带也是已经解开的,闻雪英抬起双手,低垂着眉眼,很快就将他的里衣脱了下来。
原来,他身上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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