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钟声的瞬间,在房间内的四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暴躁男人的眼睛都闪过惊恐的神色。
他下意识地想要往房间内走,似乎想到什么似的,暴躁男人看向挡在门前的韩华,忽地冷笑一声,得意地扫视他,“你想拉我一起死?呵,可惜了,今晚死的只有你。”
韩华咬牙切齿,握紧拳头,蓄力,没有丝毫犹豫,一拳打在暴躁男人的脸上,“我千算万算,没想到被你这个小人阴了,是,我今晚是死定了,但死之前,我先拉你垫个背!”
韩华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是将男人往死里打,男人没韩华身强力壮,几番反抗后就被制服了。
他粗鲁地骂了几声,便求助道,“园长,你还不动手吗?”
园长此刻就站在男人的脚边,距离韩华不过两三尺,只要她随便拿个工具,就能趁机将韩华击倒。
闻言,她端着茶杯,不急不缓地摇晃起来,浑浊的眼睛透过老花镜的镜片闪过一抹精明,继而又变得坚定起来。
陆惊洵走到门口,正想提醒韩华,这时园长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韩华便像是被麻醉了似的,脸朝上缓缓倒在地上。
惊慌之际,男人手脚并用,趁机爬起来站到园长身侧。
“你是奸细。”林星与陆惊洵并排站着,平静地吐出这四个字。
陆惊洵的脑海中闪过韩华先前对他们所说的话,他说要小心眼前的这个男人。
当初他从林星口中得知,她在列车上见过这个男人,根据这个男人当时的反应,他们便先入为主地以为这个男人跟林星一样都是新人。
直到韩华提醒他们,陆惊洵才猜测到,这个男人隐瞒了自己不是新人的身份,他或许是为了降低存在感,混在人群中伺机而动,现在看来,他不仅是个老手,还是园长安插在他们身边的奸细。
这样一想,他们便能理解他为什么要坑害韩华,为什么想要挑拨他们与其他人之间的关系。
甚至今天晚上所有异常反锁的门,或许都是出自他的手笔。
而这件事,显然出乎韩华的意料。
韩华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然而园长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竟让他动弹不得,他使尽力气,都没能如愿。
园长将茶杯举到半空,对准韩华的嘴唇。
中毒而死,这是韩华的死法。
“园长,或许,你曾经遭受过某种伤害,所以才会如此痛恨这些孩子的家长,以至于用各种方式将他们杀死。”
听到林星的话,园长手一抖,竟是迟疑了片刻,只是很快,她恢复如初,慢悠悠地倾斜茶杯,将杯中液体往下倒入韩华的嘴。
在屋内的四人眼睁睁地看着韩华吞下毒液,便瞪大双眼,手脚抽搐,口吐白沫,不一会儿就没了声息。
林星低下头去,不忍看见这一幕,她握着从井盖下找到的还未来得及翻看的纸张,或许,再快一些,韩华就不用死了。
只是韩华也间接导致了那妇女的死,若他命运如此,纵使她感谢韩华在最后关头为他们撞开了门,她也只能默默同情他,等到他们离开这里,再为他烧些纸钱罢了。
陆惊洵稍稍站前一些,以防园长靠近他们,而园长今晚的目的似乎只是杀死韩华,所以对他们并没有什么敌意。
她看着韩华片刻之后被副本抹杀,地面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嘴角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
她转身看了暴躁男人一眼,便迈着沉重缓慢的步子下楼。
暴躁男人松了一口气,冷哼一声,瞬间变了副嘴脸,他交叠双臂得意地看着四人,“没想到又让你们逃过一劫,不过没关系,明天的葬礼,我很期待你们的表现。”
陆惊洵不想听他废话,直接“啪”地一声关上了门。
屋外很快就没了动静,那男人许是拿钥匙到隔壁房间开门住了,他毕竟是园长的人,所以他并不担心违反规则。
屋内,昏暗的灯落下一片阴影,陆惊洵简单将进门左边的下铺擦拭一番,便招呼林星过去坐。
方一迟和莫如意顺势坐在对面的位置。
林星坐下,将纸张打开,入眼的是几行模糊不清的字,那字与留在日记本上的一样,大部分被水渍化开,但眼前的歪歪扭扭的笔画留下了岁月的痕迹,看着像是刚学会写字的孩字艰难地一笔一画写出来的。
林星对着灯光,将上面的字念了出来。
“1950.3.12,晴,妈妈把我放在这里走了,说一个月后来接我,我好像被pāo弃了。”
“1950.3.13,晴,妈妈说想她了就写日记,可是我不知道写什么。今天园长又带了几个人回来,他们哭得很大声,好吵。”
“1950.4.12,阴,一个月了,我适应了这里,妈妈没有来,她就是个piàn子。”
“1950.4.30,阴,妈妈依旧没有来,我再也不想她了,我也再也不写日记了。”
“1950.12.31,雨,就要kuà年了,妈妈,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1952.1.27,雨,又过年了,托儿园好冷清,我逃出去又被抓回来了,我想妈妈。”
……
中间洋洋洒洒几页,内容无非都是些孩子童年心事和少女幽怨之事,随着时间的变化,林星看着那字写得越来越流利工整。
“1956.7.2,暴雨,那个男人来了,他来了!他找到了我,我一定会死的,我该怎么办?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1957.1.1,雨,我重新回到了托儿园,即使我17岁了,我会在这里待多久呢?我不知道,但我应该不会离开这里了,我没有钱,没有户口和身份证,出去了也是个黑户……
他把妈妈杀了,我就一把火把家烧了,所有的东西都烧了个精光,连同那个男人,我看见他在大火里拼命地向我求饶,我就在外面看着,简直大快人心!经过这件事,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与其被他吞噬,不如我把他吞噬。”①
林星不由得停顿了一下,在这句话的底下,是一个个被打了红色交叉的名字。
林星记得,这个名字她在园长的个人基本信息表里见过,这个人是她的父亲。
林星继续往下翻阅,但她并没有继续读出声,而是默默且快速地翻看着。
“2014.6.7,晴,我决定停止接收孩子,并遣散所有的看护人员。
我曾经以为,托儿园给家长提供了便利,对孩子们来说,这里是一个可以快乐成长的地方,但是我错了。无论托儿园是否存在,罪恶都是会发生,这里与其说是为孩子们编造短暂美好的梦乡,不如说是送他们走向炼狱的最后一站。
时隔49年了啊,这是我成为园长的第49年,当我得知当年园长逃跑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因为负债,更是因为贩.卖孩子的事情败露,不想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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