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至亲密友

流花节在她们天衣无缝的合作下顺利结束。

凯特罗琳第一次感受到自由的热烈，见到费里特最热闹的人群，经过了圣马河汹涌的水流。她恨不得自己能成为一只小鸟，沿着河水飞到下游，飞往海平面，消失在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我从来没有见过海。”凯特罗琳说，甚至她以后也不会有机会去见。

两年后她毕业就必须马上结婚，王室正在为她挑选合适的夫婿，并不在乎那个人是不是她喜欢的。

结婚后，她更不可能离开费里特，甚至连离开王宫都会很困难。

“以后会有机会去看。”凯妮丝对她说，“大海很美，但也很危险。我曾经出过一次海，到了所多曼群岛的边缘，那里是一处浅滩，有无数的礁石……”

凯妮丝会向她讲述一些奇异的经历，让对外面的世界更加向往。

自从流花节后，她们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密友，当然，仅限定在深夜。

凯特罗琳的房间在宿舍楼最顶层，凯妮丝会在沉寂的深夜来找她，教她镜子魔法或者是跟她天马行空地聊天。

凯特罗琳很高兴能与凯妮丝成为朋友，凯妮丝是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那类人——神秘有趣，令人着迷。

但凯妮丝也给她带来了一个很大的烦恼。

流花节当天的舞会上，扮作凯特罗琳的凯妮丝拒绝了几乎所有男生的邀约，而是反常地主动邀请了一位教会学生修士跳舞。

那个人正是阿伦*沙穆。

他是学院的高年级学生，深受教会看重栽培，在宫廷中凯特罗琳也偶尔会见到他，在那之后他更是常凑到凯特罗琳的跟前。

“你为什么邀请他跳舞？”凯特罗琳问凯妮丝。

“因为他是在场的唯一一位年轻修士，你与他不可能发展任何浪漫关系。我不希望跳舞给你造成麻烦，所以他就是最好的舞伴人选。”凯妮丝的回答没有漏洞。

但她显然是错了，阿伦给凯特罗琳带来了很多麻烦。

不过在冲破教条之后，凯特罗琳的勇气比之前所有时间加起来都多。

她偶尔也会应阿伦的邀约，去学院后面的树林里看湖和湖里映着的星星。比起不知是谁的未婚夫，像阿伦这样不可能的对象反而更让她感觉到放松。

第一学年的暑假，凯特罗琳回到了王宫，但基本已经精通了低阶镜子魔法。她按照凯妮丝的教学将宫中的镜子隐秘地引入灵力定位，通过镜子与凯妮丝密切交流。

凯妮丝在暑假时独自一人去了东部地区旅行，每日通过镜子画面向凯特罗琳分享自然美景和野外奇遇。

凯特罗琳总是看得听得入迷，她实在是太羡慕凯妮丝，强大、自由、随心所欲。

她问凯妮丝的魔法是从哪里学的。

凯妮丝回答说：“虽然你觉得这些魔法厉害，但这只是最浅显的程度，很多时候我仍不得要领，所以我才会想要到学院里重新系统地学习。”

“所以你的梦想是成为大巫师吗？”凯特罗琳问她。

凯妮丝愣了很久，才回答说：“梦想……我确实有想要做的事，但我不确定那是不是梦想。为了做到这件事，我得先成为北大陆最强的女巫才行。越接近最强，越无所不能。”

凯特罗琳很羡慕凯妮丝能有自己的梦想，她语气失落：“我还不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呢。”

凯妮丝笑了笑，对她说：“会有的，总有一天你会清楚地知道自己最想去做的事是什么。”

当凯特罗琳在房间里休息的时候，事务官仍会站在她的门外。但她学会了凯妮丝的办法，用杯子制造一个隔绝声音的魔法空间，让其他人无法听到她房内的动静。

如果实在无聊至极，她会在窗边挂一串风铃。

然后阿伦会找一只小鸟飞到她的窗台，约她偷偷出去玩。她很高兴能与阿伦成为朋友，阿伦是跟凯妮丝一样自由自在的人，她觉得跟他们一起玩比跟斐丽佳或诺维雅一起贵族的八卦要有趣多了。

在开学典礼当天的晚上，凯特罗琳用镜子转移术来到了凯妮丝的家里。

凯妮丝并没有与养母琼*库克住在一起，而是自己一个人在偏僻的街道的旅馆租了一个单人房间。

凯特罗琳第一次来到这样简陋的地方，脚踩在嘎吱作响的木板上，天花板的死角里会有难以扫除的蜘蛛网。但她并不觉得难受发，反而对一切感到新奇，原来凯妮丝一直是这样生活的。

“你似乎很好奇。”凯妮丝对凯特罗琳的情绪变化非常敏感，提出建议，“要不要玩一个游戏，是我新学的魔法，叫做镜影谬换术。”

“听起来很有趣。”凯特罗琳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仪式非常简单，需要一面来自镜界的、能够反射出真实的自我的魔法镜子，以及用特制的代表连接两人纽带的银丝。

两人各执一块符文，雕刻上各自的姓名，用幽影花瓣、火焰粉末辅助增强魔法效果。

两人站在镜子的两侧，各自将身份符文放置在镜子前，保持一定距离，形成一个“X”形的结构。将银丝的一端固定在每个人的左手上，另一端连接到魔法镜子上。然后在镜子周围撒上一层幽影花瓣和火焰粉末，形成保护阵法。

最后，两人同时诵读特定的咒语。

“你即是我，我即是你。”

“以你的名字，显示我的容颜。”

“以我的名字，迎接你的真实。”

镜面闪烁，发出银光。两人闭上眼睛，通过镜子的灵力指引感受对方的灵魂。

镜影谬换术相当成功，凯特罗琳变成了凯妮丝的样子，而凯妮丝变成了她的样子。她们交换了衣服，凯妮丝通过镜子转移术回到王宫。而凯特罗琳睡在凯妮丝的床上，在全新的生活环境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第二天，她们约在了长街见面。

也不知道凯妮丝是怎么说服事务官让她在快迟到的时间点在学院外下马车，她们两人碰面后手拉着手，疯狂地飞奔向即将关闭的学院大门。

早上的阳光特别好，凯特罗琳侧过头去能看到凯妮丝的脸。凯妮丝现在的脸就是她的脸，但她却觉得自己的脸好陌生。

她似乎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人，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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