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预知证人

除了极个别人士外，几乎所有教职工都在餐厅用餐。受害者的死亡时间在用餐结束后的几分钟到十几分钟内，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大部分人都不能被排除嫌疑。

因此，校方配合警方的工作，将拜厄皇家学院进行了全面封锁，不仅设置了魔法屏蔽的装置，还在各个出口部署警力以限制校内人员的外出。

这是学院建立以来最严重的恶性事件，不仅涉及到人命，而且受害者还是全知神教派到学院进修的学生修士。

为了不扩大化影响，整个调查在原则上秘密进行。

大部分学生对此事并不知情，学习日程未做修改，只是得到了学院的单方面通知——他们这段时间不能外出或在学院内自由行动，也不得与外界取得任何意义上的联系。

由于事出突然，大家都不明所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将要面对的又会是什么。

“你说你知道凶手是谁？”

调查组组长是探员内利*泰勒，一个古板严厉的老头，他不仅是拜厄国内最强的探员，还是对线索极其敏锐的物灵派巫师。

本来以他的资历，应该早早成为警局内部的高层，但他的性格实在是太难相处，又不懂变通，所以在接近退休的年纪里仍然只是探员。在有离奇事件发生时，警局看重他的实力，会委派他为调查组组长。

他对待公主，也就像对待普通证人或嫌疑人那样，公平公正没有任何偏颇。

此时，卡特琳娜正坐在被调查组征用的校长室，接受警方的问询。

她坐在会客沙发上，对面是内利*泰勒和他拿着纸笔做记录的助手，旁边还有她的事务官和校方人员。其他警员并没有在这里，应该是忙着寻找其他线索。

卡特琳娜说她知道凶手是谁，当然有一定的心理预期。因为阿伦*沙穆让鹦鹉去求援，得到消息的人一定知道他在与某个人见面。

调查组知道是那个人杀了阿伦*沙穆，但却不知道是谁。

“用餐结束后，我就与同学一起去研习社进行活动，但在离开前见到阿伦*沙穆站在拐角处，他正在与一个男生说话，似乎不太愉快。”

“男生？”内利皱了皱眉头，从兜里拿出烟斗。

他旁边的助手急急忙忙地记录着。

卡特琳娜露出礼貌的笑容，和善地说：“探长阁下，不好意思，在我们学院，室内禁烟。”

内利无所谓地翘起二郎腿，叼着烟斗，说：“我不点火。你说你见到的那个男生是谁？”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我看到了他的脸。”卡特琳娜继续笑着，“很有可能是新生，毕竟我昨天没能参加开学典礼，对新同学并没有什么印象。如果是我的同级或高年级学生，我肯定能知道他。”

“你怎么知道他是凶手？”内利问。

卡特琳娜完全不怕暴露自己，毕竟她作为凯特罗琳一直与斐丽佳和诺维雅一群人在一起，有着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公主是第一批被排除嫌疑的人，所以王室会在第一时间将她召回宫。

但她不太想回去。

“我梦到过。”卡特琳娜垂下眼来，“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我梦到他杀了阿伦。本来以为只是一个梦，所以听到阿伦被杀害的消息后我太震惊了。我没有立即回王宫，而是来告诉你们这个重要的线索。”

她的声音变得轻微，就像是飘在空气中的羽毛，如果不是专注去感受，会很容易将其忽略掉。

“阿伦的耳朵被割下来，他的心脏被插了一把刀，他的灵魂变成了灰烬。”卡特琳娜说着，泪水从眼睛流下。

她把阿伦死因和尸体的细节都说得与现实完全一致，就像是目睹了案发现场。

内利眼色一沉，将无火的烟斗拿在手里，慢慢坐正了身子，仔细地看着眼前动容的公主。

他皱着眉头，似有所思，问：“离开餐厅后你去了哪里？”

卡特琳娜没有立即回答，她的事务官替她答道：“殿下去了研习社，一直待在那里，在被告知案情后她才提出要与探长您见面。”

不仅是研习社，事务官更是她最好的无嫌疑证明人。

“凶手长什么样子？”内利又问。

他的助手将纸笔递过来，由卡特琳娜接住了。凯特罗琳受到顶尖的美学教育，美术功底相当深厚。卡特琳娜自然是不及她，不愿意被人发现过于明显的破绽。

她手指摸到纸张边缘，一颗血珠低落在了桌上。

“殿下！”事务官立即抢走她手里的纸笔，

“嘶……”卡特琳娜缩了缩肩膀，但还是坚强地说，“没关系，只是划伤了一点。”

“对，对不起！”递过来纸张的探长助手慌张得手足无措。

事务官朝他吼道：“快去叫医务官！”

“不用……这种小事……”

但在事务官的怒视下，探长助手不得不飞奔跑出校长办公室，而事务官一边为公主止血，一边怒斥内利：“公主殿下要回宫休养，你要是还有什么问题，请直接与我联系。”

“这不太好吧，事务官女士。”内利反对道，“公主殿下没有到过凶案现场，却能凭借一个预先的梦境知道凶案的实情，这绝对不是偶然。这很有可能是一场有预谋的魔法杀人案。公主殿下作为重要证人，请务必留下协助我们调查。”

“请泰勒先生将协助调查的申请提交到王宫对外办事处！待国王陛下审批通过后，我会陪同公主殿下来配合你的工作！”事务官言辞坚决。

这时候探长助手请到了医务官来为公主诊治。

是负责校医务室的副教授琼*库克，凯妮丝名义上的养母。

“没什么问题，没有魔法残留的痕迹，应该是简单的物理伤口。”琼*库克很快做出了判断，她给公主手指上的伤口消毒，并用无菌布条进行了简单的粘贴，“殿下的手太过于细嫩，很容易受伤，在接触锋利物件时需要格外注意。”

但在处理完毕后，她没有告辞离开，而是轻轻抓着卡特琳娜的手，看着她的眼睛。

卡特琳娜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因为凯妮丝的手并不细嫩，长时间的底层生活让她的手非常粗糙。即使镜影谬换术能够改变她与凯特罗琳的视觉形象，她的手给人的触感是不会变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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