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命运交织

凯特罗琳与凯妮丝成为最好的朋友，是在第一学年结束前的流花节。

在那之前，她们几乎没有说过话。

凯特罗琳是拜厄国王托因比*古奥斯的独生女。为了让王室拥有男性继承人，罗拉王后在生育凯特罗琳之后又相继生下了五个女儿。但不幸的是，这些小公主都在幼年时夭折。

在凯特罗琳十四岁时，罗拉王后与国王离婚，回到祖辈的封地城堡，再也没有出现过。而国王新娶了据说好生养的妻子碧翠丝，积极备孕好几年。

如果凯特罗琳这一代始终无法出现直系的男性古奥斯继承人，那王室便面临唯一的选择：王室将为她招募一位入赘夫婿，由她改姓的丈夫或者是他们夫妻的儿子成为王室继承人。

作为拜厄唯一直系公主，凯特罗琳从小便受到严苛的宫廷礼仪管教。她从来没有过独处一室的经历，也没有过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自由。她就像是古奥斯王室的提线木偶，她的存在价值是王室的脸面和继承人延续的可能。

在这样压抑环境中成长到十六岁的凯特罗琳，养成了外热内冷的特殊个性。

她从来都是众星拱月的那个月。在王宫，事务官、侍从和大臣从不离身；到了学院，以斐丽佳和诺维雅为首的贵族女孩们对她殷勤周到。她表现得仪态大方、善良亲和，实际上却只是把所有的不愉快暗自咽下，憋着一股无法呼出的气。

在进入学院之前，她一直在王室中受到拜厄最资深教育家们的多对一指导，所以融入到如此多的同龄人中，让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自由的可能。尽管事务官不会离开她超过五十米的距离，但在与同学们的相处中，她知道外面的世界远不是书本上那么无趣和死板。

其中与他们这群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最为不同的，便是琼*库克副教授的养女凯妮丝。

她的长相与北大陆人几乎没有什么相同点，轮廓平整、五官清淡、身形普通，两颊会有些婴儿肥，没有任何明显的种族特征。据说她从小跟着教授在世界各地频繁迁移，说狄埃语的一些词汇时会带着古怪的口音。

除了课堂的交流环节外，凯妮丝几乎不与人说话。她一向独来独往，行事孤僻。她不穿淑女的服装，连学院学生制服她都只穿男款。如果说凯特罗琳是众星拱月的月，其他同学是众星拱月的星，那凯妮丝可能会是无意间经过的流星，划走后消失在夜里。

由于身份的差距，很多贵族同学都看不惯这个与他们同班的平民，尤其是斐丽佳和诺维雅。去年十二月凯特罗琳生日时，她们要求班上每个同学都要向王室送出礼物以示忠诚，但只有凯妮丝无视了她们的话。

“没关系，又没有法律规定每个人都必须送我礼物。”凯特罗琳对此表示无所谓，“反而他们的心意让我感动，应该是我向民众分享我的快乐。”

善良的凯特罗琳回馈了每一个送她生日礼物的同学，回礼的价值自然是高出数倍，被回礼的名单中甚至包括了没有送她礼物的凯妮丝。但凯妮丝没有收礼物，也没有去参加公主的生日会。

从那之后，班上便总是有着关于凯妮丝的传言，说她是库克副教授从贫民窟捡到的，生母是做皮肉生意的妓女，生父是满脸癞子的乞丐，甚至她本人更是个怪胎。

“不应该让这样的人跟公主一个班，简直玷污了王室，应该将她驱逐出学院。”斐丽佳对凯特罗琳说，希望靠她的影响力将凯妮丝赶走。

凯特罗琳却不太在意，说：“当她不存在就行了，何必为她费力？”

于是，凯妮丝成为了类似透明人的存在。不过，只是说她闲话而不是找她茬，她乐得一个人孤立全班。

到春季学期的四月，凯特罗琳和凯妮丝依然没有说过一句话。

五月有拜厄历史最悠久、规模最大的节日之一的流花节，庆祝神将鲜花布满大地。

每年五月的费里特会全城布满鲜花，随处可见身穿华丽服饰、头戴花环、脸上涂满彩画的人群，他们来自世界各地，共同庆祝花神恩典。

五月的第二个星期日是流花节的正节当日，王室会举行奢华的宴会，民间也会进行盛大的游行。

其中“十四仙盟游行”是拜厄皇家学院在每届流花节必不可少的项目。

十四仙盟在流花节中具有保佑和祝福的象征意义。

学院会在新生年级选出十四位优秀女学生，在流花节正节当日让她们盛装打扮成传说中的十四位仙女，从费里特大教堂坐花车到圣马河边，期间全城民众都会跟随花车狂欢。

这一年的流花节是公主凯特罗琳成年后的第一个流花节，她又是拜厄皇家学院的一年级新生，理所当然应该是十四仙盟首席“日仙女”的最佳人选。

她已经准备好了日仙女的所有装扮，甚至为了游行学习了鲜花魔法——但是，在游行前一周，王室为了公主的安全着想，不让她站上花车，只准许她在王宫流花晚宴中与适龄的贵族男性跳舞。

日仙女的位置空缺，但女同学们都不愿意替补。

首先，十四仙盟的仙女看起来美好，但只是象征意义，许多家长认为价值不大；其次，大家都知道这是凯特罗琳心心念念的位置，没人想要与公主作对，惹公主不愉快。

甚至为了陪凯特罗琳去宴会，诺维雅也不愿意扮演夜仙女儿而选择退出。综合来看，比起抛头露面参与游行，在王宫流花宴会与适龄贵族男□□际更有意义。

只有凯妮丝，平时不发一言的她这时候站了出来，说：“我愿意替补。”

那是凯特罗琳第一次跟凯妮丝说话，她请凯妮丝来到了她的单人间宿舍，事务官在门外守着。她将准备好的日仙女的装束交接给凯妮丝，并教她日仙女脸上的彩绘怎么画，嘱咐她需要注意的游行细节。

“其实你可以来游行。”凯妮丝说着，将桌上的小蜗牛装饰用被子倒扣住。这个小摆件具有传音功能，是事务官监听公主的工具。

凯特罗琳拿着笔的手停下，愣住了。

“节日的时候会在脸上画这么多奇怪的花，而且大家都会戴鲜花面具，谁又能看出谁是谁？”凯妮丝将凯特罗琳手里的笔拿过来，继续在纸上画未完成的彩绘，“虽然脸不一样，但我们体型相似。我可以去王宫替你跟人跳舞，你替我去花车参加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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