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三盘下酒菜吃得精光,慕卿想着她肯定饿坏了,又给花雕点了好几个菜,在一旁跟她絮絮说着一堆零碎家常的事,看她吃得津津有味,又替她盛了一碗米饭,心念道:丫头,少吃点,太胖了以后赵泽毅抱不动,他会怪我的。

赵泽毅就是慕卿为花雕敲定的夫君人选。说起那个男孩子啊,是要身家有身家,要样貌有样貌,每年他们都要去全县呆上那么几个月,赵泽毅和花雕已然相识多年,最重要的是,赵泽毅对花雕也很好。

慕卿还有两年,除了赵泽毅,他不确定两年之内能找到一个能对花雕这般好的人,索性,就兔子吃了窝边草吧。

赵泽毅总喊花雕兔子妹妹,如今她倒是真的成了小白兔,想着,慕卿不禁失笑。

听着对坐人“噗嗤”一声,花雕怀疑是不是自己吃相太难看,赶紧挺直了腰板,坐得更端正。慕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随即收敛了笑容,又伸手替花雕摘下嘴角挂着的米粒。

就在刚才,花雕问他:“师父你不吃吗?”

他摇头,喝了太多的酒,肚子已经被占得满满当当,哪里还吃得下。现在慕卿倒是觉得,就这么看着花雕安安静静地吃饭,也不错。

这是慕卿一手教出来的小丫头啊,世界观当然也是跟着他走的,穿什么样式的衣服,画什么样的妆容,都是他一手操办的,他能不喜欢吗?虽然慕卿并未干涉花雕的爱好和审美,可二人相处久了,自然越来越像。

花雕吃得正香,慕卿猝不及防地朝她抛了句:“接下来我们去全县好不好?”

花雕刚夹了一筷子菜,还来不及吞咽,吐词不清道:“唉,这就走了吗,我们不找香翎姐姐了吗?”

他教过她,食不语。可花雕纳闷,师父之前还跟百香翎二人那么亲密来着,现在怎么说走就走。

花雕已经完全不恨百香翎了,甚至听说百香翎那个当谷主的爹把她卖去了青楼,有点同情她,觉得那个爹爹十分可恶,把慕卿炼成了药人也就算了,还连自己的亲女儿都卖。

“香翎……走了啊……”慕卿眼神躲闪,右手揪着左手的袖子,每次撒谎他都会这样。

空山谷的人来了一个,也不知道后面会来多少个,他躲都来不及,当然不会把香翎留在身边,那无疑是飞蛾扑火。即便百香翎先前对他有恩,但时过境迁,谁能知道她还是不是当年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呢?

这对于慕卿和花雕都是一个未知的危险。

不过花雕并未太在意他揪袖子这个小细节,毕竟她选择无条件相信慕卿,还心想,磨精放走了香翎,那么他肯定是从香翎身上得到了什么有用的信息。

酒足饭饱,二人驱车前往全县。

“兔子妹妹。”看到花雕,赵泽毅自然是欢呼雀跃,张手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抱抱。

“泽毅哥哥。”花雕小鸟依人地窝在他怀抱里。

赵泽毅早就不是十年前那个爱赌气又挑食的小鬼,虽然比花雕大不了两岁,但个头上已经甩了她一大截。一高一低,一黑一白,慕卿竟然觉得,这两个人,有点般配?

看着慕卿一脸姨母笑,赵泽毅意识到把花雕身旁人落下了,提议道:“慕姐姐,我们也来抱抱?”

慕卿别过脸去,用行动表示拒绝,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古朴的老宅子,庄严沉稳的灰瓦白墙,门楹下依旧是那窝燕子,慕卿感慨,赵府景还是那个景,人还是那些人,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

老将军早已是鹤发,却依旧谈笑风生,精神矍铄,见两人来了,乐呵呵地迎了进去。

没有花雕以前,慕卿每年会在全县待一段日子,赵将军索性派人将家里东南角空闲的屋子收拾一番,做成了慕卿的私人酒坊,一来方便慕卿酿酒,二来他也可以讨口酒喝,两全其美。

一年未来,屋里也没有蒙尘,每个酒坛都被蹭得光亮,慕卿在酒窖踱着步,暗叹老将军心细,定是派人常来打扫,想着花雕下半生也在这里度过,觉得莫名心安。

乌飞兔走,安安逸逸又是一天天。

皓月当空,慕卿披了件轻衫,前去查看每个酒坛里谷物发酵的情况,花雕像条影子似的跟在他身后,安静得一言不发——她还是不太会酿酒,只是单纯地觉得,跟着慕卿在一起,很好玩。

哪知慕卿走着走着突然止住了脚步,花雕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堵肉墙上。

二人静默,只听得窗外的蝉鸣。

许久,慕卿终于开口:“我把你许给泽毅哥哥好不好?”

他想了很长时间,该用一种怎样的方式跟花雕启齿,终于不再犹豫,在此时此刻。

花雕还搞不清楚状况:“把泽毅哥哥许给我?”

慕卿被逗笑了,女子那叫嫁或者许配,男子才叫娶,耐着性子跟她解释:“就是啊,你们俩会成亲,然后你就可以永远住在这里,不用漂泊了。”

成亲花雕应该懂啊,慕卿跟她讲过,就是两个人一起生活,然后生几个娃娃。

花雕听出了他话里有话,问他:“磨精你呢?”

“我啊,当然是跟着你一起呀。”慕卿又开始拽自己的袖子。

慕卿这话当然是骗她的。

慕卿想好了,等花儿的婚事尘埃落定,他就走,去与世隔绝的黄山岛,安静地度过他生命中最后的时光,也无须人替他收尸。

慕卿突然有一天想明白了目不能视的无涯子是怎么消失的,黄山岛四周的泊澜湖那么宽,怎么会装不下一个无处安放的孤苦之人,到时候,他也可以和无涯子做一样的选择……

从小到大除了血蛊的事情,对花雕,慕卿都毫无保留,更是从不骗她,故而他的这番话,花雕也信以为真。

花雕一听能和慕卿一起安定下来,自然是开心得不得了。

解决了小丫头这边,慕卿直奔赵泽毅住处,见屋内灯火通明,想着赵泽毅定是在夜读,并未睡下,也没犹豫,直接叩门。

进屋后,慕卿开门见山:“我跟你说两件事,请你务必放在心上,并且不要跟花雕说。”

“嗯,好。”

大半夜前来,必然是什么要紧事,赵泽毅没有丝毫犹豫思考,应道。

只见慕卿淡定自若地取下围在脖颈上的一圈纱织,露出突兀的喉结,跟精美的容颜甚是违和,惊得赵泽毅嘴巴张大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原来你……”

原来你是个汉子啊……

连赵泽毅自己都没办法相信,那个他叫了十多年的姐姐,居然是一个男人,原以为只是个女中豪杰,才如此落落大方,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江湖气,当了花雕的师父,现在看来是他天真了……

“我是有苦衷的,你不必好奇。空山谷的人说,我活不过半个甲子,我把花雕托付给你,希望你能好好待她。”

本来知道了慕卿是个男子,赵泽毅也没了忌讳,一听这话,抓着他的双肩,怒吼道:“他们说你活不过半个甲子,你就一定活不过去?你怎么不想想他们是不是为了某种目的骗你的呢?你要是死了,花雕她怎么办!你想过吗?”

慕卿淡淡一笑,空山谷既然连药蛊这种可怕的东西都能研制出来,又怎么会不知道它的副作用,他们既然这么说,肯定有他们的道理。再说,他也确实觉得,每次药蛊发作起来,更加难受了。

“这不是还有你嘛。”慕卿笑得狡黠,那笑容映在那张绝世容颜上,显得极其欠揍。

什么叫用最云淡风轻的表情,说最狠心决绝的话,赵泽毅算是见识到了。

赵泽毅看了想打人,气得一拳就挥了过去,慕卿也不躲闪,被打倒在地:“我知你心有怨恨,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要怪,就怪我遇见了她吧”。

说着,慕卿心中一阵苍凉,是啊,要是当初没有遇见,现在又怎会如此不舍?

赵泽毅顿足,看着地上颓坐的人儿,纠结又无可奈何,花雕要是知道自己帮着慕卿骗了她,估计到时候气得能把赵府掀了顶!

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成亲的事,花雕知道了吗?”

“嗯,我跟她说了,她没有什么异议。”慕卿起身,依旧是用一种平和的语气,拍了拍衣上的尘,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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