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初安顿下来以后,这几年柳源戏班日子过得不温不火,时不时地会接一些活,衣有余锦,食有余粮,钟情采购物资,叶童舟把着账目关,开源节流,二人倒也配合得不错。
演出隔三差五都有,甚至有一次,芈氏为了给自家老太太祝寿,特地请了全国的几大戏班子。耿安国地处玉霄、花迟、日辄三国间,占尽了地理优势,又有丰富的矿产资源,可以说是块肥肉,各方势力都觊觎,保身不易,所以重武轻文,没那么多风雅人士。听戏的多是女眷,图个热闹劲儿,虽是如此,那时的戏班里没有撑得住大场子的旦角,花伶虽然学了两下子,却还是半瓢水,沈佳期还是亲自上台。
那一出唱的是《木兰从军》,讲的是巾帼英雄花木兰,女扮男装替父从军的故事。沈佳期会选这个,自然是因为切合耿安国的国情,相对些儿女情长,这个故事反而会迎合他们的口味,毕竟唱戏和崇武两不耽误嘛。
台上那人水袖飘扬,一双眼睛神采奕奕,顾盼生情,把木兰演绎得活灵活现,花伶在台下看得出神,这是平时里的那个沈师父?看着花伶不可思议的神情,般若倒是习以为常,在旁边嘀咕:“这下你懂了为什么戏班里的大家都服他了吧。”
沈佳期能当上班主,除了劳章驰老班主的意外暴毙,还因为他本身的实力不容小觑。作为劳班主亲自收养的孩子,他可没在沈佳期身上少下功夫,一个手势一个眼神地教,逼着沈佳期练上千百遍,达不到他意就不给饭吃。
沈佳期悟性极高,又肯刻苦,自然能比其他的孩子更能掌握其中精髓,也更博劳章驰的欢心,没出两年,劳班主就宣布他出师了,让他去带班里的其他弟子,这当然都是前话了。
这些年柳源戏班也添了人丁,司空冰生了般若的小崽崽,取名字姜瑾旭,司空冰将小家伙留在了戏班,还怕般若后继无人。此外,班里其他的师兄有些也娶妻生子了,但他们都没打算让自家孩子当个戏子——身份卑微,在耿安根本落不到什么好的前途,不如参加科考,当个芝麻大的官来得实在。除了这些,沈佳期又从路上捡了两个看着不错的小娃娃,花伶获得了两只名副其实的“小师弟”,一个叫余望,一个叫谭汐华。
再说花伶,全戏班唯一的女孩,一直被女扮男装。在叶童舟和沈佳期的监管下,她从当初的愣头青,平步青云,成了戏班唱旦角的顶梁柱子,人送外号“花面小郎君”,临初爱听戏之人见着了,都得恭敬地叫一声“花二爷”。
为什么不叫花大爷?“花大爷”哪有“花二爷”好听?
听众都说花二爷眉清目秀如女子,身板又小,她戏下的女子,跟那祸国的妲己一样,要多妖媚有多妖媚,那叫一个韵味啊。
倒是白无垢,这么多年也没什么长进,像个赖皮蛇(又无赖又皮又蛇精病)一样每天跟在花伶身后,沈佳期也不过问太多——柳源戏班要是缺了这么个活宝,不知得少了多少欢声笑语。
霜满天经常会派人给白无垢送药,却从不亲自来。自从戏班定居临初后,最开始是每次两瓶,到后来成了六瓶,白无垢也懒得计较他是用了什么办法,只是觉得方便,又省了脚程,从最初的一月跑一趟变成了三月跑一趟,多好。
这不,送药的伙计又来了。这次除了药,还给他带来了一封霜满天的亲笔信,白无垢和花伶都觉得新奇,寨主哥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绉绉?就一起坐在院子里拆信。
信上写了一堆劲爆的消息,白无垢一时难以消化:霜满天是耿安国国君白溟祉的儿子,也是自己的亲哥哥,他提前半年来,就是为了告诉无垢,明年,又是白家当道。
他们老爹在秋猎惊了马,整个人从马上坠了下去,摔坏了腰,怕是要躺一阵子了,所以下个四年,不得不赶鸭子上架,把白无垢“逼”成国君。
耿安国民风淳朴,重情义,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制,霜白两家作为皇室也不例外,故这一代,只有霜满天和霜满地两个儿子。
“白无垢”就是“霜满地”。
白无垢这些年过得很安全,是因为他被霜满天藏在了柳源戏班。霜满天很清楚,芈氏在位,权势滔天,若是此时对白无垢动了手,就可以随便给他安个路人甲路人乙路人丙的身份,毕竟大家都知道白家公子死在了长渝,谁知道这突然冒出来的是哪个冒牌货。但白无垢上位以后,把身份坐实了,芈氏就根本不会再对他有任何非分之想,怕落得一个残害手足的名声,为天下人所诟病。
落款处洋洋洒洒写的是:你的天哥敬上。
花伶看着霜满天龙飞凤舞的字迹,探着脑袋问了句:“你叫他‘天哥’,他是不是该叫你‘地弟’呀?”
“地弟”跟“弟弟”同音,怎么叫不都是一样嘛,白无垢摆首:“肉麻。我怎么听着一身鸡皮疙瘩呢?”
是突然一下的,毫无征兆地告知,他还是不能接受他跟霜满天的血缘关系,这种事情应该两人面对面说得比较清楚,霜满天一封书信就给他带来了这么多消息……
换成谁,都不会这么快接受的吧。
他白无垢,向来游戏人生,每天嘻嘻闹闹笑哈哈一天就过去了。当皇上就不一样,每天要批奏折,听汇报,操心国家大事,这让他怎么能快乐得起来呢。还非要每天板着脸,装作严肃认真一丝不苟的模样,这太难了,稍有玩闹嘻哈,就可能被当成昏庸无道,被世人说昏君误国。
要他继位,这压力也太大了吧……
唱戏他都唱不好,管理一个国家的人,岂不是更难?
白无垢不能理解,他区区一介废柴,来柳源戏班唱了个戏,把自己也唱成了一出戏,这也太戏剧化了吧。
心乱如麻,招呼也没跟沈佳期打,就直奔回风寨去了。
探子把他带到霜满天面前时,霜满天正盘腿坐在一张虎皮上,盘点着人马枪械粮草等军中物资。
这些年在回风寨,打劫四方来客,可谓是积攒了一笔不小的财富,虽然他们平时省吃俭用就是了……
要搁前两年,他才懒得看这些东西,芈氏的江山他才不守!现如今不一样了,自己的亲弟弟要上位了,他作为亲哥哥,理应助他一臂之力。
好在上次的长渝之战他率兵出征,英勇杀敌,敌军一退就是十几里。鏖战持续了一年多,他霜满天愣是把周围的几国人都打怕了。虽然后来的故事有些不尽人意,但兜兜转转一切总算是回到了正轨,耿安有了“霜满天将军”这颗定心丸,别国更加不敢肆意妄为,近些年他们都在休养生息,故没有什么大的动荡。
“霜……霜满天。”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后,原名原姓地叫着他有些奇怪,白无垢也不知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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