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出暗室。
“大人,唐浩可有消息了?”孩子的安危是秦昭宁最忧心之事,无论怎么说,现下找活人的性命,可比找杀死人的凶手更紧急。
徐知砚摇头,“尚未有新线索,我们的人还在村里头寻找,胡豫也带人在城中寻了。”
秦昭宁只叹了口气。
“你今日去同福酒楼收获颇多。”徐知砚驻足侧眸看她。
“倒也没有,只不过同他们多说了两句。”秦昭宁将手中的册子递给徐知砚,“我也翻了一下项目,无甚特别的。明账上是查不出什么错处,我想唐川应当不怕查。后来在酒楼里问了几个小二,小二说唐川人极好,对他们同对小辈一般,每月给他们发工钱时还叮嘱他们不要去赌坊,守好钱财。”
徐知砚边翻着账册,边听秦昭宁说。
“我便问他们是不是偷偷去了赌坊,给酒楼添麻烦,否则唐川为何如此叮嘱,还月月叮嘱。几个小二却说没有,并将唐川此前好赌博输了许多钱财的事同我说了一遍。”
“那这又同金屋有何联系?”徐知砚停下翻阅。
“大人你想,他若真的赌输了,那他的金屋也就不在了。若这真是他赌赢的,更没必要到处同人说,守好自己的钱就好了。就像我说的,他若真是赌来的,咱们也查不出。那他为什么还要到处说呢?我便在想,他是不是想要掩饰什么。方才我在暗室也说了,赌博在大魏算不上重责,可到底是明令禁止的,他能用一个命令禁止的手段去冒险遮掩的,必是更大的罪名。”
徐知砚听懂了。
“其实进入暗室前,心中只有六七成把握,但看到唐川在偷笑,便有了八分把握,说完之后看他的神情,我觉得八九不离十了。”秦昭宁笑吟吟回望徐知砚,“大人,你觉得呢?”
一如她从前考核分数极好时等他夸的模样。
徐知砚心头重重一跳,轻轻“嗯”了一声,“我觉得你极好,确是我们未曾考虑过的方向。”
秦昭宁暗笑两声。
“后来为何突然问起唐浩的事?可是和这金屋有何关联?”
秦昭宁摇摇头,“换话题,是因为我觉得今日应当审不出关于钱财的由来,若是严刑逼供,说不定还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本就是一次试探,不若放他一马,好好磨他心志,让他日夜怀疑,更好审。”
徐知砚颔首。
“至于为何问起唐浩,是不知怎地想起画上那面黄肌瘦的孩童,便脱口而出了。一是想问问为何如此巨富还这般对待幼子,二是案发后唐浩失踪了,说不定唐浩这个孩子本身就与这桩命案有关。”
“但……提到唐浩后唐川的反应却是我始料未及的。”秦昭宁沉默片刻,“我心中有个想法,现下不敢笃定。若是有证据,一定和大人说。”
徐知砚知道她胆大心细,万事只要有一定把握,她便会去做,故而她不愿意说,他便不会问,只点点头。
两人走到二堂的书案前,书案上已垒起厚厚的卷宗。
“坐。”徐知砚将椅子拉出,“这些皆是盘问村里人后整理的口供。根据他们的陈述,七月十四子时至七月十五丑时之间,无不在场证明且有作案动机的,只有唐川一人,但没有不在场证明的还有两人,一是她的邻居刘婆子,就是你见着的那个。二是她的丈夫刘大壮。但他们同死者没有仇怨,尚未发现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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