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安来之前,父母已经在准备,客房重新收拾一遍,换上新床单,然后一大早陈父去买菜,他们嘴上说着不会多热情,但该有的流程,一个没落下。
早上,陈静安听到父母对话。
陈母:“菜做几个,太多是不是过了?
陈父:“跟以前差不多。
又补充道:“多做几个吧,女儿第一次带人回来。
“行,几个?
“……
原来平时稳重的父母,也会突然手足无措。
飞机落地的时间是中午,时间刚好,从机场到家,正好到饭点,父母发消息询问接到人了吗,陈静安一只手已经被牵住,一只手好难打字,只能回语音。
“接到了。
她回完消息,偏头,就对上沈烈看过来的视线,他穿偏休闲的合身绿色衬衣,黑色长裤,身形比例很好,肩宽腿长,有种松弛慵懒感。
陈静安解释:“我爸妈问的,知道什么时间好炒菜。
“嗯,在家里吃?沈烈问。
“我妈掌勺,好多菜你应该都没见过。陈静安鼻尖皱皱,有些骄傲。
沈烈笑:“这么厉害?
“当然。
“我会不会被赶出去?
陈静安睁眼,眼里都是匪夷所思:“怎么会。
“我爸妈都是大学老师,他们只会说,请你出去。
请出去,多有礼貌,谈不上赶。
沈烈捏捏她手背,松散地笑了下:“谢谢你的安慰,很有用。
“不客气的。
两人从机场打出租到家。
陈静安开门的动作停顿了下,呼吸像是积攒勇气般用力,紧握住门柄,下压将门打开,室内炒菜声、电视声、以及父母声音一下子涌出来,她握住他的手,走进去。
陈父先看见沈烈。
怎么说。
但看长相跟体格,的确是无可挑剔,但问题就在这,还是老观念那一套,男人好看并不是什么好事,很容易与花心渣凤凰男挂上等号。
“这是我爸。陈静安介绍。
“你好,叔叔,沈烈。沈烈伸出手。
陈父不太自然地点头,礼貌性地握住了他的,几乎碰一下就放开。
陈母从厨房里走出来,手上的水渍往围裙上擦了擦,见到沈烈,先是一愣,随即在陈静安的介绍下,伸出手握了下。
愣住是因为她曾问女儿男方长得怎么样,陈静安想了想说还可以,
她抱着还可以的心理预期,见到的却是另一个样子。
介绍完。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沈烈送上礼物,父母各一份,不是什么常见的东西,既不会显得过于贵重,又不会没有诚意。
“谢谢,先进来坐。
陈母接过来,交给陈父去放好。
茶几上是切好的水果,陈父又泡好茶,电视里放着的新闻。
一家三口都不是什么擅长交际的性格,对话干巴巴的,就像是走个过场……陈静安有点儿茫然,她第一次带人回家,实在不知道这种时候做点什么好。
沈烈在沙发坐下,陈父坐在另一个单人沙发。
陈父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但说什么,问什么,他之前设想过的全忘记,就像是备了几天的课,临到上课走上讲台,却忘得干干净净,一句话都想不起来。
与其支支吾吾不太得体,所以就不说了。
看起来表情严肃凝重,实则如果没有沙发套,沙发的皮都要被他一点点揭个干净。
陈静安只能将破冰的希望寄托给沈烈。
她见过沈烈工作时的样子,也见过他在饭局上的做派,在她的印象里,沈烈应该很擅长破冰。
但,预想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沈烈坐姿笔直端正,目光停留在电视上的新闻里,煞有介事地看起来,抿着唇,下颚线紧绷,目不斜视。
陈静安第一次见他这样。
她想起以前在网上刷的视频段子,男方到女方家,双腿并拢,双手放在腿上,贡献出难得的老实巴交。
沈烈现在不至于那么夸张。
但对他而言,他那样一个人,去哪都有人捧着,他心情不错时多说几句,心情不好视线只是淡淡扫过,他永远占据着主位……但现在,他像没了刺,丢了铠甲的刺猬,柔软又拘谨。
陈静安也很想拍下来,留着,等以后拿给他看。
她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只是刚偷拍下一张,陈母一句开饭,手一抖,手机差点给掉了。
一句开饭。
松口气的,不止陈父一个。
陈母说是菜不好太多,免得过于隆重,有不够矜持上赶着的嫌疑,但一个个菜炒出来,就变成满满一桌。
有几个菜,陈静安都很久没吃过,全是江城这边特有的。
陈母招呼着沈烈多吃一些,又随口提到陈静安舅舅也回来了,晚上会过来一块吃个饭,又看向沈烈道:“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我们这里的菜,地区
差异,我们这边还是偏甜。
“挺喜欢的,我跟静安常吃,已经习惯了。
“是吗?陈母点点头,对这个回答还挺满意的。
沈烈对吃很有一番研究,江城独有的几个菜,在听过陈母解释,也能顺着话说几句,说到食疗里的功效,适度的夸赞,让陈母拿着公筷替他夹了不少。
“喜欢就多吃一点。
“谢谢阿姨。
陈父话不多。
偶尔只是替陈静安夹菜。
“还有一个汤,等等。快吃完时,陈母回厨房,端来煲好的汤,盖子揭开,那股淡淡的甜味弥漫开来,“你喝过吗?
沈烈闻到熟悉的味道,绿豆跟莲子,他道:“喝过。
陈母起身,替沈烈盛汤道:“静安很喜欢这个汤,只要在家,隔几天都会喝一次。有一次寒假吧,我跟以前一样煲好,看见她拿着保温桶盛了些,她说是给同学喝。
陈静安本来静静听着,这会儿不由地坐正了。
陈母将盛好的汤递给他:“那位同学,是你吧。
起初,她没有多想,一个汤无关紧要,直到前天,陈静安说自己有男友,一些细枝末节忽然就被串联起来。
“妈。
沈烈对上陈母的目光,点头:“是。
他似乎可以想到那个画面,一向循规蹈矩的陈静安,在偷偷盛好汤被陈母发现,神色慌张,不得不扯谎,但她说的谎太过蹩脚,她一向不善长,说完脸已经先红透。
自以为过关后,抱着保温桶,打车到酒店。
他那时高烧,五脏六腑也一并烧起来。
醒来时没看见她,心一下子就冷下去,直到酒店房间的门被推开,她再次出现,他就像重病痊愈,那时候起,那颗心就软得一塌糊涂,他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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