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是。”竹升道。
主仆两人消失在院角处。
余岚看她:“袁陵的心谋远比你想象的深沉,我都不明白你在瞎操心什么?”
宋弦略静了下,她还沉凝当袁陵是好兄长的角色中。
余岚看着她闭目微叹一声:“走吧,小师叔。”
余岚心念一动,两人从袁府的屋檐上瞬移到集市旁无人的小巷中。
申时末,喧闹的长街逐渐安静下去,夜幕将至,天际还铺着几道澄华的晚霞,二月底的寒意渐消,晚风带着初春和煦。
余岚知她一早上都戒备着掌柜,没吃客栈的东西,从袖兜里掏出一块金条,递到她面前,“呐,去逛逛吧?”
宋弦嘴角抿着笑,还没说话,一道幽光忽然落在两人身前。
宋弦下意识后退一步,躲在余岚身后,余岚敛眸,微抬左边手半拦在宋弦身后。
幽光淡下,一袭漆黑如夜的长袍,绣满着诡异符文,周身萦绕着蓝色冥火的还青灯阴司缓步踏出一步,苍白甚雪的肌肤下,甚至能看到蜿蜒的黑色血管,她眉眼盛满了笑意,望向二人,柔笑道:“余长老,别来无恙。”
见是熟人,宋弦脸上的紧张瞬间消失。
“见过青灯阴司。”余宋两人同道。
青灯轻颌首,随即又露出一抹歉意,道:“抱歉二位,下府之中,有阴差徇私枉法,利用职务给小道长留了道执念凝息,想要借小道长之力庇护其子孙避祸。”
余岚闻言,瞬间望向宋弦,眉间掠过恍然的厉色:“原来如此。”
难怪宋弦这几日,那般在意袁熙与袁陵生死。
宋弦愣了下:“你是说袁氏老祖来找过我?可我并无见过他啊?”
青灯解释道:“你们从冥府离开后,他打听到你们之愿,便偷偷跟了上来,后来,趁你进入袁熙身体时,四下无人,才种在你魂魄上。”
她说着,伸手朝宋弦眉间一点,抽出一道灰淡色宛如细发的白丝。
那细丝在青灯的指尖上萦转着,表面沾着袁熙的气息,可细辩之下,却是道陌生的气息。
宋弦看着这条稍微一晃神就看不到的细丝,嘴角扯了扯:“确实是费心了。”
余岚以为是青灯在冥界看到宋弦的种种异样,才去细查,忙作揖致谢:“劳烦阴司费心了。”
见余岚一副不知的模样,青灯眼底掠过一丝讶然,她眸光微转,将目光转向眼神是清澈见底的宋弦。
心思略一凝思,唇角漾着客气的笑:“望小道长切勿再插手袁、魏两氏业果之事。”
宋弦那句业果之停留住心思,她目光顿了顿:“明白了,阴司大人。”
青灯已看出宋弦目色里的犹豫,她略静了下,却也明白,虽她已收回执念,可此事在她心里已有棱形,想瞬间清除,自是不可能。
更何况,她在曾在袁熙身上呆过,青灯微不可几地轻叹一声,也罢,一切自有定数。
思此,青灯止住了心思,朝二人虚行一礼,道:“青灯告辞。”
余岚自是看到青灯的若有所思,她回以拱礼,待青灯走后,侧头望向宋向时,眼底亦多道无奈。
她把金条收起来,忽然改变主意道:“回客栈。”
宋弦:???
只一眨眼人就站在客栈里,空气中飘荡着酥脆的香气。
老槐精在尝着盘炸土豆,见到两人呦呵一声。
掌柜忙从桌台上端起一盘,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凑到宋弦身旁:“贵客,您瞧,你要的炸土豆我给炸出来了。”
余岚扫了一眼土豆,不感兴趣地上楼回房。
宋弦沮丧的心情顷刻消散,她接过土豆,可下一秒,脸上骤然一沉:“你有没有下毒?”
这话下得掌柜双脚一软:“我的天爷啊,就是再给小人十条命,小人也不敢了啊。”
宋弦眼神犀利地扫视着他,旁边却传来一声嗤笑声。
“她不吃拿来过来。”
宋弦扭头,看着老槐精嘲讽的神情,眸光微闪,想起青灯所提‘袁,魏’两氏的业果,便端着盘子朝他走了过去:“来,都给你。”
老槐精手势一顿,目光警惕地看着她:“干什么?你有什么企图?”
宋弦眉眼舒展,讨好一笑:“就是向您老人家打听个事,你不是在兆都呆五百年吗?你应该知道袁氏与魏氏之间的恩怨,说来听听。”
老槐精呆愣了一下,可听完她后面的话又不自觉扬起眉:“袁氏跟魏氏?他们能有什么恩怨?虽说如今的魏皇是有不满的袁氏之心,但当年,袁氏可是助魏皇夺下兆都,辅佐魏皇登记的头号功臣。”
宋弦诧异地咦了一声,如此,两家怎会产生因果?
“是啊此事,全兆都皆知。”掌柜忍不住插了一嘴。
宋弦双眼一亮,忙给掌柜挪了个位置,招呼他:“来,来,坐下说。”
掌柜朝宋弦微拱手,坐下后才娓娓道来。
当年西合王室,康正皇挥霍无度,财匮力尽。
魏太宗还只是个西岭候,手握而十万亲兵,眼看着西合王室衰微,法纪废弛,便起兵争谋反,一路向南而下,三天夺五城,有的甚至不战而降,吓得西和当夜就心悸而亡,后西合太子继位,成为启华皇,但他上位后的第二天,魏太宗已经打到兆都城下了。
那时任光禄大夫的袁老族长,眼见败局已定,自己既为前朝大臣,又是兆都的名门士族,担心被魏太宗洗劫门府,便开始游说好友,彭督军,一起杀了启华皇,拿着他的项上人头,开成城门拥立魏太宗为皇。
魏太宗本就师出无名,有了袁氏与彭氏的拥戴,便宣告天下给西合王室泼黑墨,说前朝荒废朝政,苛待百姓,自己只是顺应天命,后在兆都自封为皇。
掌柜当年只有十几岁,转眼快二十年了,当年人人咒骂的买国贼袁氏,如今也成为了兆都第一世家。
掌柜说到最后,感慨了一声:“但凡当年的西合太子,有雷利手段,除宦官奸臣,亦不会让那西岭候有机可乘,纵然他是上位后,有力揽狂澜之意,无奈国运至头。”
宋弦听得唏嘘不已:“可,这样看来,这两氏应该没有恩怨才对啊。”
掌柜点点头,这时老槐精却出了声,“恩怨?袁老族长为了哄魏太宗高兴,暗中将西合后宫本该刺死的嫔妃,用瞒天过海的方式,搜罗到魏太宗的后宫中,连太后都不放过,皆被凌辱致死。”
他冷哼一声,眼底尽是不屑,继续道:“此二人狼狈为奸,好不快哉,若要论恩怨,也该是他们与西合王室的恩怨。”
他的话在宋弦脑中如灵光一现,拍着桌子道:“我知道了!所以那句袁、魏两氏所犯下的业果,是这意思!”
她忽然的动作吓得一旁的掌柜哆嗦一下,还以为宋弦要打自己,刚松了口气见宋弦问自己:“那西合王可有后人?”
掌柜愣然了下,随即道:“这...小人怎可能知晓?若非树大人方才之言,小人也不知有此事。”
宋弦望向老槐精。
老槐精懒散地抽了根薯条,缓慢道:“死光了,全被袁氏一把火烧了。”
宋弦皱眉,忽地想起一个人:“莫非那鬼蛟便是西合太子不成?”
老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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