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王爷?”半秋从昏迷中醒来,抬头就看到魏君琛脸上罩着一层冷霜。
半秋一机灵,瞬间清醒过来,慌神下跪垂下脸。
“领罚去。”
“是。”
*
东篱客栈。
明月当窗,二楼的纱窗散落着忽明忽暗的烛光。
观尘静坐在窗台下茶几上,昏黄的烛光倒映着他冷凝的轮廓,生出两分柔和,他垂眸看着茶几上画写不全的星幡印,眼底有抹深沉的思凝,浓重如雾,几乎要将他包围起来,忽然,一双清滢飞扬的眸子闯入迷雾。
观尘平静的眼眸涌起了波澜,眼底的迷雾一瞬间消失殆尽,他垂眸望向自己的右手。
掌心处,那抹烫手的咕咚声历久弥新地跳动。
观尘敛下眸光,握紧掌心趋退去那股触感。
下一瞬,一道阴风涌入窗台,窗外不知何时,风雨涌动,星月避退,一抹阴气如同墨汁在水中扩散开,悄四面八方朝客栈涌来,而隔壁却传出一抹碧嫩绿的灵光,其灵息如万木同开之根。
观尘眉心微蹙。
余岚不在,此气息亦非妖气,所以只剩下一种可能,便只有来自宋弦。
窗外风声骤大,其间还夹杂着妖灵激动的咆哮声,显然皆是冲着这到灵息而来。
他朝窗外飞射出一道结界,顺便留了道威压在结界之上。
那迅猛而来的阴风骤然悬停在百米外。
所有妖灵,恶煞面面相觑地咽口水,分别都在等着对方去打头阵,直至到一股威压降下,才彻底驱掉他们心中的贪念。
一哄而散。
可观尘却忘了结界内,也有一只妖灵,老槐精寻着灵息经过观尘房门口,来到宋弦房外,看着浓蕴的灵息,兴奋地张大口,疯狂地吸食着从门缝里传出的绿灵息。
一想到里面还有更多,心上涌出一个念头,‘全夺过来!’
老槐精目露凶光,手刚搭在木门上,就被一道灵力带飞,猛地摔在一楼的木桌上,他愤怒地爬起身,眼神凶狠地望向二楼。
二楼上,观尘立于残破的木廊中,周身光华轻涌,一双凤眸黑压压地睨着他。
老槐精脑子瞬间清明起来,他趴着在地上疯狂的叩头求饶:“求上仙饶恕,求上仙饶恕!”
“出去。”
清冽的话语方落,没等老槐精反应过来,便被强制送出结界外。
观尘回头,望着光华涌动的房间,神情轻凝,隐了身,方进入宋弦的房间。
房内,宋弦持打坐的姿态,双目紧闭坐在床榻上,眉间出,灵纹印散发出着鎏金的光芒,头顶处,两道熟悉的星幡悬镇在她是头顶,在其周身更是环绕着一座影影绰绰的碧色莲花台,那股摄人心魄的灵息便是从这座莲台散出来。
观尘目光停在她眉间的灵纹印上,浓墨般的凤眸忽地一震。
原先只有几缕微弱的气息,连形态都无法呈现的灵印,此刻却灵息涌动,那股灵息仙韵荡漾,如高山之巅的雪莲,凛冽而纯净,与他的灵息同属一脉。
忽然,宋弦眉头轻蹙起,只见她丹心处,灵光渐渐变成虚白之光,如口干枯的古井一般,连同其眉间的灵印,头顶的灵幡与其身周的碧莲台也迅速虚淡下来。
他想起方才,自己用灵力帮她清扫蛇灵那一幕,观尘迟疑着伸出手,尝试向着宋弦眉心处的灵纹印注入一道灵力。
下一刻,那个灵纹印又亮了起来,不仅出乎意料地融合了,连宋弦的丹田也如枯木逢春,宋弦松开眉头,丹田炁生,继续开始周天循环,畅通身融。
但看到这一幕的观尘,眸光骤然缩了下,整个人僵在原地。
为什么....她能够吸取自己的化神之力为自己所用?
于此同时,碧莲台地散开的花瓣上,似有字体闪动,不过随着宋弦丹田的灵力开始枯竭,其色泽又缓缓虚淡下去。
观尘稍抬手,用灵力稳住宋弦的灵台,随着那莲台重新绽放开滢光,一个字迹逐渐显露出来,观尘心跳莫名加速,剧烈跳动起来。
宛如眼前的迷雾如退潮的海水,渐渐散退去。
注意力只在莲台瓣上的他却忽略了宋弦因痛苦而逐渐扭曲的表情。
“噗!!”
宋弦仰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血珠穿过他的脸,落在地上。
观尘惊醒,猛地抽回灵力。
宋弦捂住胸口再咳出一口血,察觉到鼻孔有液体流出,她下意识抬手,糊乱擦去,放下手时却瞥见袖口上有血迹,她浑身一震,小心翼翼地用指腹再沾了下,放下手一看,顿时炸跳起来:“我....我练得走火入魔了?”
这个念头如惊雷在她脑中闪过,她捂住鼻子,踉跄起身朝屋外冲去,边跑边低喃着要找余岚:“小师叔!小师叔!”
观尘指节一颤,差一些就令她暴体而亡。
一瞬间,客栈的结界也消散下去。
客栈外,刚回来余岚看到站在大街道的老槐精,疑惑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老槐精心下一虚,不敢去看她的目光:“没...没什么,就出来转转。”
余岚看出他的不自在,瞬间变了脸,推开大门走了进去,入眼是狼藉的桌椅,显然客栈里曾发生过什么。
余岚目色一沉,这时宋弦从后院冲了出来,见到余岚神色慌乱道:“小师叔,我...我好像走火入魔了!”
余岚看着她脸上的零散的血迹,又听了她的话,心下一紧,忙拉着她的手腕检查。
良久,余岚放下手,也松了口气:“无大碍。”
说罢,转身望向身后神情紧张的老槐精,敛眸:“说罢,发生了什么?”
*
观尘跟着宋弦出了门,看着他活蹦乱跳的,又看到余岚回来了,便回到自己的房间,指尖捻了道法令飞向长空。
不时,一道靛青色灵光出从窗外飞入房中,落地幻化成一道人影,灵光淡下,来者是名俊朗如玉,风姿轻骨的男子。
“蓝玉参见东极大帝。”他双手抱掌前推,身子略弯,神态恭敬。
观尘将茶几上画了一半的星幡递给他,星眸微凝道:“去查下萨满古国的历史,以及萨满星幡,凡所有相关是之事,皆要详查。”
“蓝玉尊法旨。”他接过悬浮在身前的纸张道。
观尘听着楼下老槐精说自己是被观尘打下去的,便走出去。
余岚眉头紧皱,也不明白宋弦丹田浓蕴的灵力从哪里来的,正不解时,见到观尘,忙拱手作揖,“大人,方才发生了何事?”
观尘看了宋弦一眼,深邃的瞳孔幽幽泛着波光,他略静了下,对余岚道:“你上来,吾有事问你。”
余岚心中微诧,却没表现出来,深躬道:“是。”
她临走时,对一脸茫然的宋弦道:“先回房。”
宋弦点点头,“好。”
老槐精看着散开的三人,暗松了口气,看着地地上的残藉,去后厨叫醒掌柜起来收拾。
二楼。
“你曾说宋弦出生时,有座碧莲台虚护着,当时,你可有看到上面的字迹?”观尘垂眸看她。
余岚心中狐疑加重,她悄声看了他一眼,见那双漆黑的眸里不见半点波澜,垂头道:“那莲台虚无缥淡,只光华一闪,便消失了,后来师傅用法力勘察也寻无踪影。”
她说着,微微抬起头问:“大人,方才我小叔侄儿打坐时,可是又重现那莲台?”
“嗯。”观尘目光微闪了下,并不打算将宋弦能共享他法力的事道明。
他话锋一转,正色道:“她如今魂魄魂魄不缺,意境跟不上,不得强行修炼。”
余岚以为是宋弦没听自己的叮嘱,强行修炼了太虚灵诀的下半册,才引起的差池,心下微恼,“是,晚辈会好看紧她的。”
回去后,看着双目喷火的余岚,宋弦大喊冤枉,可余岚肯定只相信观尘的话,吊着宋弦一顿训。
晨曦升起,日光铺洒下来,宋弦推开窗户,看着下面的长街上车马如织,人头攒聚的长街,微眯起眼,惬意地倚在窗台下。
自从被警告最近不能练功后,她又恢复到先前摆烂的日子,一觉睡到大午晌,看着入画卷般的集市,开始飞速搜索好吃的小摊。
今天,她要去当一回暴发户!
待她穿戴整齐下楼时,却看到两两位熟悉的人,袁陵端坐在四方桌前,一身洁净的白袍,长发用玉冠束起,他微垂着眼,整个人散发出一股莫凉的气息。
听见声响,他微抬头,见是宋弦,又松懈下紧张,晏晏笑道:“宋姑娘,别来无恙。”
宋弦察觉到大堂中气氛不对,脚步微一滞,故作不知地微弯起眼:“好久不见,袁公子。”
袁陵轻颌首,转头对观尘道:“袁陵就不打扰诸位,先告辞。”
宋弦目光掠过竹升紧绷的嘴角,微蹙起眉,却没说什么。
可等两人出了客栈,宋弦看到走入阳光中的袁陵,周身弥漫着一股灰白色,似雾非雾,似光非光的东西。
她迟疑了一秒,回头望向余岚:“小师叔?那是什么?”
余岚解释道:“凡尘之人,凡时辰将至之际,皆会自己浮现印记,便于冥差执行法务。”
宋弦心下一震:“你是说袁陵阳寿将尽?”
余岚漠然道:“袁陵死于他杀之格。”
宋弦脑袋里嗡的一声,难以置信问道:“你们方才交谈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属于他杀?”
音色夹着丝急色。
观尘望着她隐约泛红的眼眶,眼底的幽光,明灭不定,他蓦然出声道:“你很在意他?”
此话一出,惊愣余宋两人。
宋弦只给他递了个余光,下意识嘟喃道:“这也要你管?”
看着观尘沉下脸,余岚立刻给宋弦一捶拳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还不快给大人赔不是!”
宋弦抱头,连忙向观尘拱手道谢:“请大人不计小人过。”
观尘冷淡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上了楼。
宋弦一副意料之外的表情看向余岚。
余岚瞪着她道:“我警告你,不许你再去插手袁府之事,少打听,也少操心。”
宋弦面色愣然,静了一瞬老实道:“我要救袁陵,不是因为我喜欢他,是他让我感受到几日亲情的陪护,不管袁爹,袁母,她们都待我极好,我想护着她们。”
余岚听着却轻蹙起眉,她古怪地看着宋弦,问:“你疯了?”
宋弦认真地看着余岚:“你觉得她们该死?”
余岚敛目:“她们该不该死,何时死,由命簿上一比一画皆记录着,善恶不是现世报,也非你们该管。”
宋弦张了张嘴,神情逐渐黯然下去。
余岚看出她心思还没断干净,却也没再出声劝说,她移开话题道:“总之,你就在客栈里好好呆着。”
她说完,扬手锁上客栈的大门,上了二楼。
宋弦看了大门一眼,凝思几瞬,将主意打在掌柜身上。
余岚在二楼看着她去往后厨,微声一叹,或许,真得等她经历过,才会懂得天命所谱,非人力所能对抗。
*
太子府。
朱红色的门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门前两尊威武的石狮下,立着两排身穿铠甲、受持长矛的侍卫,太子府的石阶下,静停着一辆繁富丽的马车。
“咯吱。”朱红色的大门被人轻轻推开,一名内侍从朱门后小跑下石阶。
他堆起笑脸,来道马车前,深弯下腰,道:“袁公子来得不巧,太子爷今日陪太子妃回了狄府,此刻,并不在府上,若是袁公子有急事,不如留张纸条,小人帮您转交给太子殿下?”
袁陵掀开车帘,闻言静默了瞬。
一旁的竹升眼神闪动,似乎有话要说,袁陵府看了他一眼,见他将话咽下,才对着内侍道:“有劳了,袁某改日再来。”
内侍再下腰,谦卑道:“袁公子请慢行。”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鞭响声落下,车轮缓缓滚动起来。
行出长街后,竹升终于忍不住开口:“公子,太子分明就是不想见你!”
他们来时,已经探明,太子就在府上,只从魏皇出事后,太子就躲在太子府抱病不出,不理会朝政,明眼人都知道他在等狄成彦回京护驾,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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