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骨?画像?”孟恒瞪着眼看着面前的棺材,偏头看向点头的蔺郁苍与庞老,又把视线投向坐在屋檐下啃着饼的柳欲与杜渊。
蔺郁苍拍了拍孟恒的肩道:“孟兄你没听错,的确是需你摸骨画像。”
“这……”孟恒看着白骨迟疑道:“我没具体学过,只画过一两次,且画的可能只有三四分像。”
庞老拍手激动道:“可以呀!有三四分像也足够了!有将军和少卿在,定能带领我们破解凶案,寻找真凶!”
“那好,我试试。”孟恒瞄了一眼杜渊,让蔺郁苍与庞老帮自己做准备。
“嘿!庞老你还真是——”柳欲一顿,想了一下道:“我在的时候未见你这样说,杜渊来了你就拍起马屁了!”
庞老回头笑着直言道:“你若有真本事,老朽我可天天拍你马屁。”
啊?那可等不到了!柳欲抿着唇偷偷的瞪了庞老一眼,歪着身子凑近杜渊,“杜渊我告诉你,这老头,坏的很!”
杜渊看了他一眼,“他说的很对,你若有本事,就不会被人说是斜封官了。”
柳欲听了就来气,撇着嘴不满道:“那还不是你硬塞给我的!这官本来是给你的,我都说不要了,你还是要让我来做!”
杜渊摇头笑道:“你大可不来上任,不过是我再多一个抗旨不准的名声罢了。”
“你怎么不想想你的名声,还能不能经得起折腾。”柳欲瞪了他一眼,自己也是为了他的名声考虑,结果这人还这样!柳欲越想越气,直接站起走到柱子旁边站定,贴着柱子坐下。
杜渊轻笑一声,站起做到柳欲旁边低声笑着哄道:“从舅莫恼,侄儿知错。”
柳欲哼了一声,低着脑袋看着低眸嘀咕道:“杜渊,我想念边疆的风了。”
杜渊唇角的笑僵了一瞬,缓缓抬眸看着柳欲。
柳欲与人对视着小声道:“杜渊,我不怕危险,我想回边疆了。”
杜渊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包住手中的饼放到地面上,起身走向棺材。
意思颇为明显,柳欲不能回边疆。
柳欲看着杜渊的身影,眼中闪过委屈,偏头看向帕子上的饼,回头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的饼。
*
时间流逝,宣纸上的人渐渐成形。
随着笔被放下,桌上的宣纸被人拿起。
“这画的挺像的呀,至少有七八分像!不知道的人怕是要以为你画的就是梁欢本人了!孟举人还是过于谦虚了!”庞老拿着宣纸扭头对柳欲喊道:“柳少卿,你怎么还坐在那?快过来看呀!你就算是不会破案,也可以慢慢学呀!”
“啊?”昏昏欲睡的柳欲一惊,连忙站起。使劲眨了几下眼,慢慢走过去。
蔺郁苍道:“这具白骨,与梁欢的关系不一般。至于是不是他的兄弟,暂时无法做出定论。”
庞老道:“这画都摆在这里,怎么还不是他的兄弟了?总不可能是梁欢本人把自己埋在这吧!”
脑袋昏昏的柳欲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也不是不可能。”
院中安静了一瞬,清醒一些的柳欲眨了眨眼,轻咳一声扭头看着院中的枯树。
孟恒接过宣纸看了一下,想到自己曾看到的点,犹豫了一下道:“其实,那白骨右手小指有些弯曲,而弯曲的幅度更像是天生的。我幼时曾有一好友,小指便是如此。”
庞老一怔,转身趴在棺材边再次看了起来,好一会起身点头道:“孟举人细致,是老朽粗心了。”
孟恒慌忙道:“庞老谬赞,我能观察到,不过是一时凑巧罢了。”
“行了,别在这推让了。来人,把棺材抬到大理寺。”杜渊似没有耐心的打断两人的话,直言道:“想要知道,请纪东家来认一认便是。”
棺材被抬走,几人也相继离开。
蔺郁苍刚跨出门口,想到被自己丢给柳欲的饼,转身看向在屋檐下捡东西的柳欲,眉头微皱。
他莫不是随意把我的饼丢在地上?但……至少用帕子包着了。可,他好像没有随身带帕子的习惯吧。
柳欲捡起帕子,细致的将饼包好,转身就见杵在门口的蔺郁苍,愣了一下大步走过去问:“你在等我?”
蔺郁苍伸手淡笑道:“敢问少卿,蔺某的那块饼呢?”
“哎呀,被我吃了。”柳欲抿唇一笑,双手背在身后捏着帕子,扭头抬着下巴道:“若是你喜欢吃饼,晚些时候我十倍买给你!别说是饼了,就算是让我请你在宣和最贵的酒楼吃上三天,也不是问题!””
“少卿既出此言,蔺某从今日开始自是等着少卿的十块饼,和在宣和最贵的酒楼吃上三日。”蔺郁苍古怪一笑,转身就走。
“切,不就十块饼吗,我又不是不买给你。”柳欲扯了扯唇角,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手向怀中摸去,待摸到空空如也的钱袋子,脸色大变,“完了,怎么忘了我的钱被我不甘白当官,就全都给杜渊了!”
所以,现在的我和身无分文没什么区别了。柳欲脸色一白,连忙向蔺郁苍追去,“哎蔺郁苍,我们商量一下过几天啊!不行的话也可明日呀!”
*
纪清姿跟着庞黎左拐右拐,最后停在了一间房屋前。
庞黎甚至指着门道:“东家里边请,少卿请了一位故人在里边等着东家。”
“故人?”纪清姿目光一颤,看着庞黎问:“敢问,故人是男子还是女子?”
还真是心里有鬼,庞黎只是一笑,“东家推门进去便知,东家放心,我一直在门外候着。”
纪清姿张了张唇,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抬手推开门慢慢走进去。
庞黎摇了摇头,上前将门关上。
纪清姿听到关门声一惊,转身看去,随着门被关上,明明是白日,屋中不知为何陷入了黑暗。
黑暗中,纪清姿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声重了一些。
“东家,劳烦上前十步。”
声音的来源不知是哪,纪清姿转身再黑暗中看了片刻,身子微颤挪动着脚步想要退向门口。
“东家,不要后退,劳烦上前十步。”尾音落下,烛光亮起,照亮了黑暗的房屋。
纪清姿向右边看去,那站着一个人。借着火折子的光,纪清姿看清那人走近早些时候见过,有人唤他蔺郁苍。
蔺郁苍将自己周边的蜡烛一一点燃,缓声道:“是蔺某考虑不周,忘了东家也许会怕黑。那么现在,东家,劳烦再上前十步。”
黑暗彻底被驱散,纪清姿向前边看去,整个人僵在原地,半晌轻声道:“那录事说,屋中有妾身的故人,初见举人时,妾身以为录事误会了什么。现在,举人要告诉妾身,这口棺材,便是妾身的……故人?”
蔺郁苍轻笑一声,端起蜡烛走近道:“东家可要看看,棺材中有什么。”
纪清姿嘴唇轻颤着,近乎缓慢的走近棺材。然后她看清棺材中,是一副白骨。
下一瞬,纪清姿转身靠着棺材,双手似借力一般紧紧抓着棺材边不放手。
蔺郁苍轻声道:“看来东家是认识这位故人了。”
纪清姿的身子颤抖着,声音很轻,“是在梁宅后院……挖出的吗?”
蔺郁苍道:“东家聪慧,正是。”
纪清姿的身子似乎瘫软了一般,顺着棺材下滑,最后坐在地上靠着棺材,泪水顺着脸颊落下,她抱着双膝,低喃道:“我认识他的,他叫……梁乐,是梁欢的弟弟。”
蔺郁苍上前几步,亦是盘腿坐在地上,“所以梁举人花大价钱雇人扮鬼,是为了不让租客扰梁乐的清净。”
“正是如此。”纪清姿缓缓点头,又偏头看着蔺郁苍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因为梁欢眼睁睁的看着梁乐被人打死,却无能为力。”
“被人打死?这是——”蔺郁苍心生疑惑,刚要再问,就因未设防被纪清姿揪住衣领扑倒在地,蔺郁苍连忙抬高手,被蜡油烫了手后,将蜡烛平放在地。
房屋的左边,柳欲被这惊的就要冲过来,却被蔺郁苍一个抬手的动作止住步伐。
纪清姿泣声叫道:“你们不就是想知道梁欢是怎么死的吗,我今日告诉你们便是!是梁乐的鬼魂回来了,他要报复当日害死自己的人!一个也少不了?他最恨的,还是见死不救的梁欢,所以死的第一个就是梁欢!”
蔺郁苍低声道:“按东家的说法,一个月前,陈太学之子陈彬死在龙跃客栈,不是梁乐所为?”
纪清姿未答,只是不停的低喃着“最后一个就是我”。
“这话你也信?这分明——”对上蔺郁苍制止的眼神,柳欲止住未出的话扭头不看人。
“好,就当陈彬之死不是梁乐所为。”蔺郁苍轻声道:“梁乐杀的第一个人是梁欢,然后是方绍,李岱,刘安。除开梁欢,那三人家中皆是有权有势,且好酒色赌。不知东家是如何想的,蔺某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纪清姿愣住,盯着蔺郁苍不语。
蔺郁苍道:“东家,说说梁乐是如何走的吧。”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aqshu.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