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郁苍一跨进客栈,就见东家纪清姿与往常一样坐在窗边饮酒。蔺郁苍看了眼周边,因命案发生,加上举人离开未归,此事的客栈几近无人。
酒味混着一股香味扑入鼻中,与死者身上似曾相识的香味令蔺郁苍眸光一沉,缓步向纪清姿走去。
纪清姿听到动静回头,打量蔺郁苍一眼道:“这位公子,客栈近日不接客了。若是要住宿,可前往其它客栈。”
蔺郁苍解释道:“我是之前入住的举人,敢问东家,可否能坐。”
纪清姿收回视线道:“举人请坐便是。”
“这酒闻着很香,是十月白。”蔺郁苍一顿,慢慢道:“十月白的味道,浓烈而独特,饮下后,带着一丝丝的苦涩和无尽的醇香,回味无穷。”
纪清姿嗯了一声,算是赞同。下一秒,一块令牌闯入她的视线。令牌上的大理寺三字,让纪清姿眼中闪过震惊,她顺着搭在令牌上的修长指尖看去,偏头抬眸,是那位举人,然后收回视线。
蔺郁苍收回手道:“我去过梁宅,见到那三位游侠了。他们的确是尽心尽力的扮鬼,吓跑每一位租客。”
纪清姿举起酒杯的手顿住,偏头看着蔺郁苍,泛红的眼中是不解,“举人在说什么,妾身听不懂。什么扮鬼?妾身之前倒是听说过宅子自出租后,一直闹鬼,导致无人再敢租。有人扮演鬼?还是游侠!可我夫妇二人三年来在宣和一直老实本分,不曾得罪他人啊!”
她当真不知?可看着不像有假,蔺郁苍指尖轻点桌面道:“东家可知卓信。”
纪清姿点了点头,低眸道:“妾身记得,不久前送了酒便离开了,第二日他的父亲便找上门,说是卓信在客栈丢失了。笑话,妾身是不想做生意了吗。”
蔺郁苍指尖轻点着桌面,“敢问东家是何时与梁举人相遇?”
纪清姿眼眶更红了,轻吸一口气,轻泣道:“三年前,妾身父亲重病,妾身去县中寻医的路上遇到大雨无法前行,恰逢有一破庙,便前去躲雨,没过一会,赶考的夫君也进入破庙。夫君见我悲伤,得知原委后待雨停了,护送我入县寻得良医。却不料返回途中夫君为了救妾身,脚意外受了伤,只得暂时留我家中休养。”
蔺郁苍道:“也是这一受伤,耽误了赶考。”
“不止。”纪清姿擦去眼角的泪,哽咽一声道:“天不眷我,纵有良药,父亲还是走了。父亲走前,将我托付给夫君。夫君担心科举晚到,不顾脚伤继续赶路。可赶到宣和,还是迟了,而夫君的脚也落下了旧疾,一到雨天就会疼痛难忍。”
“东家对梁举人还真是情深义重,而梁举人,也是一个好人。”对上纪清姿的疑惑的眼神,蔺郁苍笑道:“若不是为了护送东家寻医,梁举人岂会落下脚疾,甚至没有半点怨恨,还留下了丧父的东家。”
纪清姿眼中水光莹莹,下一刻伏在桌面痛哭起来,“我宁愿出事死的人是我,也不愿他出半点事啊!”
死?蔺郁苍点着桌面的手停下,脑中闪过一块带血的玉佩,便轻声道:“东家,梁举人可曾遗失过什么东西,而且那东西,很重要。”
纪清姿回想片刻,缓缓抬起头道:“有的,三年前夫君为救我,的确遗失了一块重要的玉佩。”
蔺郁苍笑了一声,又问:“三年来,东家与梁举人未曾回过老家。”
纪清姿道:“夫君自言无脸面回家,是妾身连累了夫君。若未遇妾身,夫君早就衣锦还乡了!”
无脸面?当真如此?蔺郁苍道:“东家,节哀。那,梁举人可曾向东家讲述过家中人?”
“母亲难产而亡,只余一老父。”纪清姿说完,又饮起酒。
“蔺郁苍!”楼上传来柳欲颇为吃惊的声音。
“公子,你终于回来了!”是书童南旻激动的声音。
蔺郁苍偏头看去,柳欲站在二楼楼梯口的位置未动,而南旻已经奔下楼。
“多谢东家告知。”眼看南旻越来越近,蔺郁苍收起令牌站起道:“想来少卿刚醒,可要去吃一点早膳。”
南旻顿住,回头看了眼柳欲,又看向蔺郁苍不解道:“公子,你何时与那少卿如此熟悉?”
“好呀。”柳欲抱着手慢慢走下来,走至蔺郁苍身边时回头看着南旻道:“这位书童,我来回答你。相熟呀,自然是在我把你的公子带走的那段时间。”
“你……你……”南旻大惊,瞪着眼指了柳欲半天,险些说不出一句话来,“你这人,怎能如此!你这样会毁了我家公子的!”
柳欲见这人这副样子,起了逗弄之心,假笑着真心实意道:“没办法,他自愿被我毁的,否则怎会毫不反抗的随我走呢。但凡那时他随意大叫一声,我都懒得带他走。”
柳欲自己觉得说的没毛病,若蔺郁苍真的有心仕途,但凡多说一声拒绝,自己就算再怎么威胁,只要这人微微反抗一下,自己又不会真的不会逼着人去查案的。
“公子——”南旻要哭不哭的看着蔺郁苍追问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蔺郁苍只觉得丢脸,转身就往外走。
南旻泣道:“公子——你回南旻一声啊!”
“哈哈哈——”柳欲乐道:“不过就是一起查案,你这个书童想哪去了!”
南旻愣住,只是查案,真的没有被逼迫做不雅之事?真的是自己想的太复杂了?
蔺郁苍回头幽幽道:“少卿,该走了。”
“来了!”柳欲跟上蔺郁苍,笑着道:“蔺郁苍,你这书童可真有意思!”
蔺郁苍叹道:“柳少卿,我那书童他叫南旻,你怎么就记不住呢?”
南旻听了立马点头表示认可,他也挺不理解的,自己的名字又不难记,这个少卿为什么就是记不住呢?
“啊?是吗?”柳欲对自己举人记不住一个书童的名字的事也感到挺意外的,顿时严肃道:“蔺郁苍你放心,我下次一定能记住!对了,你的令牌从哪来的,是杜渊给你的吗?”
蔺郁苍微笑道:“不,令牌是你的。”
我的?我的不是在身上吗?柳欲愣住,后知后觉的在自己身上摸了一圈,抬头惊道:“你何时拿的?我居然不知道。”
蔺郁苍垂眸看着柳欲带着好奇的双眼,似不自在的移开视线道:“昨夜你昏迷的时候。”
“原来如此。”柳欲点了点头一脸恍然,突然严肃道:“蔺郁苍,你身上带钱了吗?”
“啊?没有?”蔺郁苍一愣,“少卿想买什么吗?”
“十月白!劳烦这位书……”柳欲随手扯下腰间的玉佩递向南旻,对上南旻警惕的视线,连忙改口道:“南……旻,劳烦南旻帮我去买一下,然后送到大理寺!”
南旻看向蔺郁苍,见蔺郁苍点头表示可以,接下玉佩后小跑着离去。
“我怎么感觉,要不是有路人在,他可能会跑的更快一些?”柳欲看着南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下一秒又拉着准备出声的蔺郁苍退到边上,抬手指了个方向,语气中含着兴奋与自豪道:“蔺郁苍你快看那边,那就是杜家军,我有幸与他们共同成长过!”
蔺郁苍看去,数十名身穿铠甲,身形高大,面容刚毅的士兵护着中间的近百名举人向龙跃客栈走来。
那就是……杜则不惜违背殷慈的命令,也要建成的杜家军?蔺郁苍眼中闪过惊讶与认可,如今看来,杜则的选择,果真是正确的。
“蔺郁苍,我们去吃什么?”柳欲扯住蔺郁苍袖子,见人的视线还落在杜家军身上,笑道:“看来你对杜家军挺感兴趣的,日后若有机会,我带你去边疆看看。”
“不用。”蔺郁苍掏出腰牌递向柳欲道:“这腰牌好好收着,小心日后丢了找不到。”
柳欲接过腰牌反手塞到蔺郁苍怀中,抬头见人不解的看着自己,收回手解释道:“还是你收着吧,有些时候我记性不太好,容易忘记东西,也容易丢东西。有你帮我收着,我比较放心一些。”
“只是暂时?”蔺郁苍低声问了一句,未等柳欲回答收回视线道:“相信以杜将军的本事,待你吃完馄饨赶到大理寺,必能有所一番收获。”
“蔺郁苍你错了,杜渊是武将,不懂你们文人那一套,更何况是破案这种复杂的事,他更不会了!”柳欲走在前边乐道:“就像我,你让我打架,我肯定第一个冲在前边。若是动脑子,我更乐意躲在后边。”
蔺郁苍脚步顿了一下,看着前边人的背影道:“少卿,你躲不了一辈子。”
“我知道呀!蔺郁苍你是不知道,兴定殷氏有本事还出名的人,都活不长命,百年前的殷慈是,八十年前的殷易,七十年前的殷袭,五十年前的殷晟,挺多的,我记性不好,记不住几个。再近一些的话就是……”柳欲一顿,回头低笑道:“我总觉得我将来必成大器,所以想着趁现在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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