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至堂内,便听得一阵嘈杂。

一颗梳着双螺髻的小小脑袋扒在门边,探头探脑,是一名稚气未脱的少女。

安隅看到那名少女,心下一软,那正是她的庶妹。

少女还是安隅记忆中的那个未长开的糯米团子,脸颊圆圆,未施粉黛的两腮上却隐隐透出几缕红晕,模样甚是清丽可爱,若是能好好长大,定也是个大美人,只可惜…

安隅目光坚定,这一世,她定会守护好妹妹,不再重复上一世的道路。

“姐姐!”

少女睹见安隅后,眼睛笑成月牙儿,“哒哒哒”向安隅扑了过来。安隅一把拢住她,想将她举高至头顶,却忘了自己如今也不过是个豆蔻年华的少女。

脚下酿跄,安隅干笑了几声。待少女平稳落地后,安隅怀念地轻拍少女的头,“禾儿乖。”

少女抬头冲她灿烂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两排牙齿。

安隅牵着安珺禾的小手款款走进正堂,堂内那一家人不知正说着什么趣事,笑声回荡在整间屋中,好不热闹。一时间,竟是无人发觉这姐妹二人。

当家主母谢夫人坐在堂内正中的黄梨木椅上,仪态端庄,明艳而不失典雅的脸上依稀可窥见年轻时的影子。

安隅领着安珺禾不疾不徐走向前去,向主母微微欠身行礼,乖巧柔顺道:“母亲万福。”

安珺禾也躲在安隅身后,轻轻拽着安隅的衣角,跟着怯生生的请安。

谢夫人仿佛这才看到二人,热情招呼二人落座:“隅儿禾儿来啦!”。说罢,便不再理会。

与那一家子的热闹相比,安隅这边就显得要冷清许多。

整间屋子分隔成了两种氛围,阳光撒进来,只落在了安清雾一家的身上。

安隅识趣地退至一旁,细细打量面前的安清雾,似是要透过眼前人的皮肉,描摹出骨血。

这还是她重生之后第一次见到这个嫡长姐。

安清雾今日穿戴依旧鲜妍靓丽,嫣红色织锦桃花裙衬得本就明丽的面孔更加娇俏美艳,活像一朵娇艳欲滴的桃花,倒是很符合春日宴百花争春的主题。

眼尾处用胭脂点缀着桃花花瓣,辅以珍珠点缀其中,把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聚集在那双秋波美目中。

安清雾懒懒地倚在软塌上,见安隅乖巧柔顺静坐在一旁,边理着衣袖边扬起下巴斜目瞥向安隅,慢条斯理道:“今日怎得这般慢?教我和母亲好等。”

她语气柔缓,眼底却是含刺。

这是要兴师问罪了。

安隅心中冷笑,眉眼抬起却是扯开了笑颜。

她目光明亮,看向安清雾大大方方道:“长姐送来的裙子形制有些复杂,因此耽误了些时间。”

说罢不等安清雾治她不敬怠慢之罪,便起身拉起长裙转圈展示,对安清雾朗声笑道:“隅儿还从未穿过如此精妙的裙子,很是喜欢,多谢长姐!”

安清雾心中一慌,生怕安隅再多转几圈勘破这裙子的秘密,赶忙叫停安隅。

安隅也识趣地坐下,她端起茶盏,吹开漂起的茶叶,轻抿了一口。这一关,算是过了。

一番吹捧将安清雾捧上了天,她抚摸着头上发簪,巧笑倩兮道:“妹妹喜欢就好,那妹妹看我这发簪如何?若是喜欢借你把玩几日也不是不可。”

那金簪簪首以金制成镶红宝石蝴蝶,扑在白玉雕琢,托镶红宝石的桃花之上,任谁都能看出不是凡品。

安隅却是不想要这发簪,谁知道上面做了什么害她的法子。正在安隅思忖着如何拒绝的时候,沉默许久的谢夫人开口了。

谢夫人眉眼含笑,放下手中茶盏道:“妆容头饰过满则溢,娇俏有余…”,说着看向一边的安隅,话锋一转“倒是不比隅儿清丽淡雅。”

意有所指。

安清雾本来柔懒的目光狠狠刺向安隅。

眼前面目狰狞的女子与前世的安清雾身影重叠,安隅又陷入了被她用毒药死那日,她前生的最后一日。

一切恐慌,憎恨,不甘…如噬骨虫密密麻麻涌上了心头,安隅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直至指尖发白。

安珺禾扯扯安隅的衣角:“姐姐怎么啦?”

脆生生的音色传入耳中,安隅这才从心头怨恨中惊醒。她低头看向安珺禾,小小的身影正转向她,满脸担忧。

这便是她此时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了。

安隅安抚地捏了捏安珺禾柔软的掌心,而后垂下眼睫,对着安清雾的方向柔声道:“母亲谬赞了,寻常女子过满则溢,但长姐却是压得住这满头点翠。”

安清雾看着今日低眉顺眼的安隅甚是满意,这才同谢夫人一同笑了起来,本就明丽的五官越发明艳起来。

谁都没有发觉,安隅眼底划过的那一丝转瞬即逝的寒意。

闲话间到了该出发的时辰,谢夫人携安府众女通过垂花门,出了安府大门。

安府大门口停了两辆马车,其中一辆以金丝楠木雕刻车身,车门悬挂着六角銮铃,尽显繁丽富贵。

另一辆就稍显逊色些,白璧素绸,样式简朴。

谢夫人同安清雾自然地上了那辆富贵马车,安隅如同往常那般,带着安珺禾上了第二辆马车。

安珺禾拉开车帷,好奇地趴在窗边,晨起的上肆街很是热闹,大街上叫卖声络绎不绝。石板街道上人头攒动,争着抢看小摊贩的吹糖人儿表演,这是她第一次同家中女眷共同外出。

安珺禾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转过身痴痴盯着安隅道:“姐姐今日穿得真好看!跳起舞来也定是极美的,禾儿长大后也会同姐姐一样美吗!”

十来岁的少女正是爱美的年纪,安隅笑着揉安珺禾的头道:“会的,禾儿以后一定会是名动京城的大美人!”

马车内一时之间响起欢声笑语,只有安隅眉头紧锁,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

心事重重间,景南侯府到了。

车夫的手挑起缎帘,安隅从马车内走下,步态从容,仪态端庄,举手投足间彰显着名门闺秀的修养与气度。

安隅抬眼细细打量着侯府,玄色大门庄重而华丽,门口的石狮子怒目圆睁,威武不凡。

高悬的牌匾上以鎏金行云流水书写着“景南侯府”四个大字,笔力千钧,气势磅礴。

府前两个伶俐丫鬟走上前来,对着大夫人笑眯眯道:“是顺天府尹安府谢夫人吧,请随我来。”

跨过高高的门槛,踏入青砖铺地的前院,随侯府丫鬟通过垂花门后,眼前豁然开朗。主院四周古树参天,其中的石榴树更是高耸入云,据说是老景南侯去边关战场前手植,如今,已有十余年。

穿越过层层楼阁水榭,终于来到了侯府的梨霜园,园内栽满了梨花树,环绕着浮青池。盛开的梨花簌簌随风摇落,洋洋洒洒铺落满地,星星点点飘在池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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