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隅儿…莫怪为父。”
安隅猛地从梦中惊醒,正要起身却发现浑身动弹不得。
而眼前,她的父亲正蹲在她面前,亲手将麻绳的最后一圈缠绕在她的脚上。
“…父亲?”
刚从午间小憩中醒来,安隅的脑袋昏昏沉沉,无法做出思考。
安怀瑞轻叹一口气:“隅儿,你须得在天上好好保佑安氏一族啊。”
“什么天上?”自己不是还好端端的坐在这儿吗?”
不对,思绪渐渐回笼,安隅观察周遭,自己似是在璟王府的柴房中,而这里一向是处置下人的地方。
安怀瑞将麻绳系紧,站起身,似是在回答安隅方才的问题,喃喃道:“你发现了那字画的秘密,是断断留不得了。”
安隅很想站起身质问父亲,为何要将自己绑成这样?她不愿相信,一直对自己慈爱的父亲,有一日会至自己于死地。
倏一挣扎,手腕便被粗糙的麻绳磨出了血痕。
“什么字画?隅儿不知啊!”
安怀瑞抬手抚摸着安隅的头发,苍老疲惫的脸上带着万般不舍。若是忽略安隅身上的麻绳,这一定是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
安怀瑞轻叹一口气,从袖中掏出一小瓷瓶。
安隅认得这瓷瓶,在夫君的书房内,夫君曾经叮嘱过她不要碰此瓶,里面装的是用川乌碾碎而成的剧毒粉末。轻轻一捏便可致人性命。
看着父亲拿着乌头越来越近,曾经慈善和蔼的脸孔倒映在安隅眸中,变得狰狞可怖。
安隅奋力摇头睁大双眼,泪水如滚珠涌出眼眶,滴落在铺满灰尘的地面。
安隅本能想起身躲避,身体却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挣扎中安隅摔倒在地,大声呼救:“来人…来人啊!奉香!”
平时一呼百应的下人们,此时却好像没听到一般,无人应声。
诺大的璟王府,只余落叶沙沙。
“别喊了!那丫头刚断气,马上就送你们主仆相见。”
一道娇媚的声音传进来,似是有人进入屋内。安隅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双鞋,那是一双云丝芙蓉珍珠绣鞋,鞋面一尘不染,彰显着主人的尊贵。
安隅认得这双鞋的主人,那是她的嫡长姐安清雾。
听闻奉香的死讯,安隅强压下心脏深处的刺痛感,双手紧攥,指甲刺入肉中。
安隅挣扎着想要起身。安清雾见状啧了一声:“父亲,怎么搞成这样?”
安清雾蹲下身子俯视着安隅,逆光中安隅看不清安清雾脸上的神色。
安清雾伸出手掌将安隅贴地的脸向上拧着,“咔”一声,颈后传来的抽痛刺入骨髓。
安清雾用手指亲昵在安隅的脸上摩挲着,像在把玩一件珍贵的玉器。
“妹妹放心,璟王殿下答应了,你死后,我会代你嫁入王府。当然,是以正妃的身份。”
璟王?君年?
日夜共处的枕边人竟成了谋害自己性命的一环。安隅死死盯着安清雾,仿佛要看穿对方的灵魂,心底的恨意像藤蔓一样滋生疯长。
她一口咬上了安清雾的大拇指。
“嘶”安清雾吃痛,用另一只手狠狠锤向安隅的脑袋,安隅死锁牙关不松口,一股暖流从安隅额上的发间渗出,空气中传来了铁锈的味道。
血液顺着安隅的额角一路蜿蜒,来到眼皮上方汇聚,终于在一次眨眼中,渗入安隅的眼睛。
一旁的安怀瑞见状忙上前来,用力掰开安隅的嘴,安隅才不得不将嘴里的手指吐了出来。
安清雾的大拇指已然开裂,皮肉已被安隅咬开,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
“哈哈哈…”
安隅看着安清雾的惨状得意笑出声来,整齐洁白的牙上渗出血迹,那双平日里清澈透亮的眸子,此刻却被鲜血染红。
此时的安隅仿佛地狱恶鬼。安隅狠狠地吐出一口血沫到父亲的衣袍上。
今日既已是死局,她也断断不会让伤害她的人好过!
安清雾痛得面上已经失去了血色,失去了往日的娇俏,目光凶狠,几乎是咬住下牙,“我要你死!”
安清雾一把从安怀瑞手中夺过川乌,对着安隅的嘴灌了下去。
安隅被大量川乌粉末呛到不住咳嗽,整整一罐,都进入了安隅的嘴里。
随着空掉的瓷瓶在耳边的迸裂声,安隅的面颊被瓷划出一道血痕。
最先麻木的是舌,随后蔓延到全身,麻痹中带着刺痛,仿佛被最烈的毒虫爬过。
安隅的胸腔剧烈起伏,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呼吸变得困难,仿佛溺水的人在水下挣扎。
回过神来时,已不见了父亲与长姐的身影。
安隅的脸贴着冰凉的地面,泪水已然干涸在脸上,混着尘土,零落成泥。嘴角扯出嘲讽的笑,这一生,就要这样结束了吗。
[就要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吗…谁来…救救我]
突然“砰”的一声,璟王府大门被破。
安隅眼皮酸涩,仅存的模糊视线里,只看到来人手握长枪上的红璎带血,随风猎猎。
“娘子?该醒醒了。”
安隅猛地睁开双眼,暖黄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身上。一阵和煦微风吹过,窗外竹林发出扑簌声响。
方才的一切…是噩梦吗?
一双小手在安隅面前晃了晃,“娘子该不会睡昏头了吧,今日春日宴可要早做梳洗呢。”
安隅这才看向眼前面孔稚嫩的少女,少女正疑惑的看向自己,还未褪去婴儿肥的脸颊鼓鼓,嘴唇微撅。
是年幼的奉香!
脑海并未恢复清明,安隅下意识重复:“春日宴?”
奉香点头,“是啊娘子,快快梳洗吧,不然一会儿大娘子又该来闹了。”
安隅昏昏沉沉,只觉做了一个疲乏至极的梦,任由奉香拉着自己梳洗。
奉香端来一铜盆,几片樱色花瓣飘在水面上,散发点点幽香。
安隅伸手,她的手指纤长漂亮,莹润细腻,如上好的羊脂玉一般。水温正好,安隅用细软布擦干净脸之后,看着铜盆中映照的脸愣神。
水中少女长眉如墨画,莹润饱满的面颊吹弹可破,分明是还未及笄的自己。
水滴从指尖滴落,落入铜盆中,荡起几圈涟漪,击碎了水中倒影。
安隅跌跌撞撞走向镜台,心情复杂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青灯光晕下,少女素衣墨发,面如莹玉,透着瓷白的珠光。纤长羽睫下是如同幼鹿般单纯的双瞳。她就这么静坐在镜台旁,仿如一座釉色温润的秀骨清像。
灵台恢复清明,安隅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镜台,镜支上放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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