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晏醴察看了一番他的体征,面部、手指、毛发、瞳孔,这些都没什么异常,晏醴双手捏住他的下颌,迫他张嘴。

只见这位石小公子的舌苔隐隐发青,这不是正常人的症状。但他昏睡多日,脏器衰退也是常理,舌苔的状况倒也能解释。

待把过脉后也确认下来,他的脉息极弱且缓,如不是耐心为他探脉,几乎就要感受不出指下脉搏的流动,这样的脉象哪里像是个少年的身体,简直像是个垂暮老人,甚至可以说是将死的脉象。

这令晏醴十分诧异,难怪那两位长卿堂的大夫都说瞧不出病来,这少年确实没有一点怪异的地方。

正是因为他全身上下没有一点怪异的地方才生出怪异来,这个像个瓷娃娃似的美貌少年就这样静静躺着,像生不像生,像死不像死,倒真成了个瓷娃娃。

“瓷娃娃?”

晏醴呢喃出口,脱口而出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跳脱念头,这倒是给了她一个隐隐的耸人猜测。

等等,如此猜测倒也不是全无凭证。

这石小公子的眉心有个极细微的红痣呢。若不是仔细瞧,乍一眼还真看不见。

她前几天才偷看了郁雾暗格里的禁书,有一本专讲各类巫蛊之术的,叫作《巫蛊诡方》,里面清清楚楚地记载着:红痣,就是巫术常用的血引法,以施术人和种术人的血脉做引,施术人刺破身上某处,用自己的血点在种术人的眉心关窍处,就会留下一颗红痣。

如此看来,倒是与石小公子眉间这颗痣遥相呼应了。

诊断完后,石太夫人召晏醴去询问病情。

这位石太夫人也就是这位小公子的生母。

晏醴惊诧,只见这太夫人哪里像是能称之为太夫人的年纪,明明容貌姣好,皮肤光滑细嫩的如少女般,无一丝褶子。

这位夫人果然是风情万千,难怪生出小少爷那样玉姿的人儿来。

问及石小公子的病症是否能医治,晏醴也没撒谎,如实道来。

“不瞒太夫人,公子的病症我也闻所未闻,且要回去仔细查阅医书典籍,但的确有法可治,三日后,我再来为公子看诊。”

这个石太夫人倒是十分通情达理,泪珠悬在眼眶里打转,双手交握着晏醴的手,向她哭诉。

“我儿这病症,确实罕见,来了不知多少个大夫都是这么说,惟有姑娘你没一口回绝我,还愿意,竟还愿意为我儿多费神呐!”

她问晏醴名姓。

晏醴脑筋急转,想着若是治不好,可别叫石家知道了她的名姓满天下追杀她才好。

想着晏家获罪后自己本将要流放到那巫咸山,于是信口胡诌:“巫咸,叫我巫咸罢”。

晏醴并没有如郁雾所说一口断绝石家的念想,她知道这样一来,石家必要去常常叨扰长卿堂了,眼下她还无甚诊疗的办法,且先用些滋补的药方拖着。

她心中的猜测还需要验证一下,才知道有没有法子治疗小公子的无端病症。毕竟是一条人命,且石家请了那么多医师,偏偏轮到了她这个半路郎中来。

晏醴自觉与他有些缘分,且他又长得实在玉姿天香,她实在不忍看这样的玉人儿就此默默而终。

至于长卿堂那边,她自会与郁雾好好解释,所有的后果她一人承担,若是医治不好石家怪罪起来,大不了她就宣告叛出长卿堂,死不承认与郁雾的师徒关系,总不会让长卿堂名誉受损就是了。

回了长卿堂,晏醴将石府的经过向郁雾托盘而出,果然不出所料,郁雾气得背过手去,闻她所言道。

“晏醴,你好样的,没把握的事你与病患亲眷说的言之凿凿,李大夫和荀大夫是长卿堂的老人了,他们都无法可治,你开的哪门子信口?”

半晌,郁雾看身前的小姑娘低着头,安静静的并没出声驳他的话,这显然不像是她平日的作风,虽有些疑惑,但他继续质问。

“你打算怎么办吧?你现在给他们希望,等到哪一日你无法可医,就不怕石家人把屎盆子扣你头上,把一腔怨愤都宣泄到你身上?你知道石家是什么人吗?一不小心就要了你的命,你死都不知如何死的!”

身前的小姑娘还是低着头不作声,郁雾心底郁愤更是难平,想要将她的头掰起来,看看她此刻悔恨不已的模样。

哪里想到,郁雾的手指刚触碰到晏醴的头顶时,就感觉不太对啊,她这都不动?

郁雾俯下身,瞧她的脸,不瞧不知道,小丫头的眼睛紧闭,粉嫩嫩的两瓣朱唇微张,竟是已经睡着了!还是站着睡着的!

郁雾大怒,他一向懒散惯了,晏醴见他时一直都是一副游手好闲、拈花弄草的贵公子模样,今日却不同以往。

她昨日被郁雾下了能让人神经紧张的忧思一线,是以一晚都睡不着,今晨才解了那毒,之后来了好些病患她忙了一阵,后来这不又去石家,一直没得空补一觉。

没想到郁雾平常惜字如金的,能说一字绝不说二字,好像多跟她说一个字就能多给她发工钱似的,如今训起她的话来倒是滔滔不绝,晏醴听着听着竟然睡着了,再不叫醒她怕是哈喇子就淌出来了。

晏醴被郁雾叫醒,擦了擦嘴角,一抬头就见面前人那双凤眸紧锁住她,久久不语,郁雾被她气到无话。

他本是想着两个经验老到的大夫去了石家都没诊出些什么,想是在医术一道无可察问了,他也是突发奇想让晏醴去一试,让她去拒了石家的再三求医,也算是见见世面,练练医患间的人情世故。

没想到,她根本没弄清是什么病症,更没琢磨出治疗之法,就跟人家信誓旦旦地保证她能治,一个治不好她可就逃不了石家的怨毒追杀了。

那石家树大根深,石大娘子又是出了名的疼小儿子,到时将一腔怨恨都发泄到晏醴身上,她怎么能承受啊!虽说自己一定会护她,也难免要给人家一个抵人命债的交代。

晏醴腆起一个笑脸来道:“即使出了事,我知师傅一定会护着我,有师傅在背后,我怕什么?”

郁雾蹙眉,呼出口气,低哑着嗓子道:“我们才相识几天?你就笃定我会为了你去跟石家作对?”

晏醴淡然道:“自然笃定。我笃定你堂堂郁公子怎么可能为了我一个萍水相逢的小徒去得罪那要命的高门大户?”她微屈腰身,将额头靠近了郁雾,仰头瞧他心里气闷想发火却还得稳着贵公子仪态的死样子。

接着,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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