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

戚晚柠被这个回答堵住,喝完汤就匆匆离开了餐厅。

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跟一开始高冷矜贵的样子完全不同,三言两语就磨得她浑身滚烫。

关键是还能感受到他的真诚,相信他是发自肺腑说出的答案。

就更涩了……

回到房间,她急忙反锁住了门,将一切的想入非非隔绝在外,双目空空坐在桌前翻开书本,用知识来填满大脑。

裴景忱今夜好似很忙,都没有来骚扰,戚晚柠得以十分清净睡了一觉。

第二天清晨,男人突然告知她要去出差。

“我会尽量早点回来的。”他扶着车门,微笑着将亲手制作的甜品递给车里的女孩。

戚晚柠接过,满脑子都是枪林弹雨的画面,她不得不谨慎。

“你去做什么?”她太陷入某人的温柔乡了,还是得保持警醒以免牵连到自己。

裴景忱读懂了对方的审视,轻笑一声:“放心,只是去Q城拜访一个旧相识,大概明天就能回来。”

“旧相识?你的朋友?”

说起来,她都没听过裴景忱谈过自己的父母和朋友。

裴景忱被朋友两个字刺痛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讥讽:“不是朋友,只是一个认识的人而已。”

“那个人性格恶劣,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

戚晚柠小小奇怪了一下男人的用词,没有追问。

……

Q城,某闲置厂房。

连绵不绝的阴雨天气,连空气都充盈着潮湿发霉的味道。

偌大的厂房内,仅摆放了三张行军床以及一些勉强可以使用的废旧桌椅,三盏灯泡高高挂在上空,释放昏黄沉闷的光线。

两个青年凑在一起讨论着午饭问题,不远处还有一位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病人。

黎夙鸣安静听着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双眸呆滞地盯着发黄发霉的天花板,伤口处犹存在着如大批蚂蚁啃食的感觉,又痛又痒。

这次的濒死经历让他快速削瘦了下来,冷白的皮肤配上发青的黑眼圈以及干到起皮的嘴唇,活像一个病态的、非人的东西。

但同时他又是俊美,硬要形容的话,可以说是一个残缺不全的、黑暗系的精致人偶。

已经记不得是多少天之前了,他为了采集梦幻的蓝色矿石独自进山,不慎遭遇了沼泽中的食人鳄鱼。

那时他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命悬一线之际,却看见一个高大模糊的人影缓缓靠近。

最后弥留在他记忆中的,只有那双黑色的军靴以及那人左手上狰狞的疤痕。

那个人应该是救了他,但不知为何又将他关在了这里。

昨夜醒来时,黎夙鸣曾经开口问过目前的情况,可是得到回应却是缄默。

他怀疑自己被看管了起来,并且没有能力逃脱。

他引以为傲的右手没有了,被鳄鱼最先咬断,两条腿也被啃掉了不少血肉,现在随意一动便是痛彻心扉的牵扯。

所以黎夙鸣一直都在努力保持着身体不动。

从昨夜到刚才的这段时间,他观察到他的包扎和换药都是由一个苗族巫医弄的,也就说明他的伤没有接受过正规医院的治疗。

随身物品不知道是遗落在了山里还是被这两个男人锁了起来,总之不在他的视野范围内。

这间厂房应该离得城市挺远,此刻那边两个人正因为昂贵的外卖配送费而不爽。

“水……”黎夙鸣艰难翕动干裂的嘴唇,声音虚弱,“我想喝水。”

他的声音太小,喊了好几声才引起了对面两人的注意。

紧接着,那位被叫做大黑的男人走过来,顺手抄起一瓶矿泉水,扶他起来喂了几口。

“谢谢……”黎夙鸣艰难抬起琥珀色的眼眸,定定捕捉对方的眼神,“麻烦你们联系一下A城的黎家,告诉他们我在这里,他们会给你们很多酬劳的。”

大黑没说话,冷着脸将他放下。

不小心扯动了伤口,黎夙鸣痛得倒吸了一口气。

先生吩咐过没有必要和这个男人说话,也不需要听他说话,大黑一直谨记着。

眼看大黑冷漠转身,黎夙鸣赶紧开口:“两位,你们信我……A城的黎家真的能够给你们一笔不少的酬劳。”

“只要你们告诉他们,我还没有死……”

大黑走回来和安廷对视了一眼,两人嗤笑,还是没搭茬。

黎夙鸣心脏猛地沉下,话都说到这份上对方还是无动于衷,看来是在有目的性的囚禁他。

大黑虚倚着墙,点了根烟,压低声音:“你别说,这张脸真和先生一模一样。”

安廷敛目滑弄手机,闻言,挟有目的扫了一眼床上的人:“还是先生更俊。”

“先生说今天会过来,一会儿吃完饭我就去接。”大黑低笑了两声,吐了一口烟气,“下午你自己注意点,这男人挺狡猾的,听出来了吧,刚才是在套我们的话。”

安廷冷哼,放下手机:“放心,一个双腿残废的人还能作出花来?”

……

裴景忱乘坐的飞机下午四点到达机场。

毛毛细雨飘下,柔软粘在他的发丝,从出口走到大黑的车上染了一片冰凉潮湿。

这边特殊的高原气候随时都是阴雨绵绵,赶来接机的大黑一看见他就忍不住抱怨:“这破地儿真不是人呆的,什么东西洗完都不干,光是裤衩子我都买了好几条了。”

余光瞥了眼反光镜中神色淡漠的男人,他干笑两声,闭了嘴。

因为这张脸,大黑的目光不禁多停留了一会儿,和厂房里的那个男人来回比较。

裴景忱穿了件长款的黑色风衣,里面的黑色衬衫扣子整齐系好,配上挺括锋利的黑色西裤,释放一种浓重的禁欲感。

比厂房里的那张脸多了几分高冷与野性,有种独属于高位者的气质。

视线与他相撞的那一瞬,会有种被扼住喉咙的窒息。

“他醒来有没有说什么?”裴景忱从窗外收回目光,盯向大黑。

大黑快速移目,平视着前方:“说了,问我们是谁,他在哪儿——还让我们联系黎家救他。”

他听得弯了弯唇:“然后呢?”

“谁搭理他啊,我吃过饭就来接先生你了。”

男人轻笑一声,没再说话。

车辆从柏油马路转为土路,雨势才有要停歇的意思。

这片都是闲置的厂房,他们特意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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