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双胞
砰砰砰!
黎夙鸣激动砸着行军床,不愿相信地瞪起双眼:“不可能!晚柠绝不可能和你做那样的事情!”
“一定是你强迫了她!”
“你是个恶魔,晚柠她一定是被迫的!”
黎夙鸣展露出了自己暴怒的一面,嘶吼的脖间青筋暴起,如一头濒死之际还要奋力撕咬的猛兽。
直到这一刻,他都无法接受自己落到了裴景忱的手里。
他甚至都不敢认这个男人。
十四年前,两人最后一次见面时是在T国。
那时黎夙鸣已经成为了黎家的长孙,穿着高贵华丽的定制西装,在一间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看见了裴景忱。
那时候的裴景忱,手脚都被缠上了沉重的铁链,像个垃圾一样脏兮兮地躺在地上,偶尔会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爬过,蟑螂、老鼠或者是一些不知名的虫子。
没想到如今却调了个位置,男人穿着修长挺括的黑色风衣,居高临下看着身体残破不全的他。
两人剑拔弩张对峙着,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缠满了阴鸷。
片刻,黎夙鸣冷静下来,盯着裴景忱得意的神色,扯动唇角:“你觉得这样就能比我幸福了吗?”
“等晚柠看见你真正的样子,她一定会害怕得离开的。”
“你该不会真的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人会接受你吧?”
“你是个怪物哦,我的弟弟。”
裴景忱瞳孔一缩,这句话无疑触及到了他最不愿意去深想的地方,他控制不住自己,只想让眼前的人赶紧闭嘴。
他一把扼住黎夙鸣的喉咙,狠狠用力。
黎夙鸣下意识抓握男人强劲的手腕,痛苦得额头青筋暴起,却还不肯服软:“还记得福利院的那只小白猫吗?”
“你那么喜欢它……最后却弄死了它。”
“你是个怪物,根本不会爱人。”
“晚柠早晚会离开你的!”
说完最后一句话,黎夙鸣就完全发不出声音来了,窒息感汹涌而至,胸口好像有一个巨大的气球即将爆炸。
眼前的裴景忱变得模模糊糊,毒蛇般的浅琥珀瞳睥睨着他。
黎夙鸣后悔逞口舌之快了,求生的意志暂时封住了他的痛感,两手拼命用力扒开男人修长的手指。
如果这时不是裴景忱的手机响了,他相信绝对会被这个疯子给掐死。
得到喘息后,黎夙鸣心有余悸往后缩了缩,猛咳了一阵。
裴景忱拿起电话看了看,挂断了骚扰电话。
他转过头,似笑非笑地:“我都怀疑是不是老天在帮你了,这个骚扰电话打得真及时。”
“不然,我一定会掐死你的。”
……
黎夙鸣本能护住自己的脖子,在这个怪物面前还是小心为好。
男人漫不经心活动了两下酸胀的手指,妥帖收好他与女孩的结婚证,问道:“我问你,知不知道裴桑去了哪里?”
黎夙鸣还沉浸在窒息的恐惧中,缺氧的脑子转不起来,双眸发直发愣。
裴景忱没有那么多耐心,重新伸出手钳住他的下巴:“我再问一遍,裴桑在哪儿?”
裴桑,他的养父,一个雇佣军,十岁从福利院将他领养带到T国生活。
那个生生虐待了他四年的养父突然人间蒸发,他一直在找。
哪怕裴桑死了,他都要掘出裴桑的尸骨狠狠敲碎。
裴景忱眯了眯眼,定定看着这位一直被周围人赞不绝口的男人:“你当初给黎家出主意让裴桑带我去T国,有想过今天会落在我手里吗?”
黎夙鸣被控制住,知道和一个恶魔硬碰硬没有胜算,声音放低:“我不知道裴桑去了哪里,他暗中联系的人是黎家。”
裴景忱仔细捕捉对方脸上的微表情,感觉应该没有说谎后,缓缓松了手。
他一眼便看出了黎夙鸣的小算盘,想要通过他联系黎家,侧面通知黎家他尚在人间。
“你该不会还在妄想黎家能救你吧?”裴景忱略带同情地扫过他这具残缺不全的身体,“告诉你吧,这次你进山的行程都是黎家给我的。”
“他们想让我杀了你。”
黎夙鸣护着被捏痛的下巴,难以置信地瞪大眼。
……
与此同时,黎家。
古香古色的雅间里围聚着不少男男女女,清一色穿着肃穆庄重的黑色。
床上的黎老先生形容枯槁,自昨天晚上就被私人医生下发了病危的诊断书,现在只留有一口气吊着命。
在他床边,已经摆放好了折叠整齐的寿衣,只等他的这口气咽下。
大儿子黎天风跪在床前听了半天,皱着眉头强调道:“您的宝贝孙子黎夙鸣已经死了,您再念叨他也没办法过来见您最后一面了。”
闻言,黎老先生浑浊的眼球动了动,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呼噜呼噜像积满了水。
方樱实在听够了这个声音,拽着黎天风先去客厅透透气。
“老爷子怎么还没咽气呢?”她不敢太嚣张,竭力压低声音,“从昨天傍晚折腾到现在,真是要累死人了。”
黎天风疲倦地打了个呵欠,作为黎家的长子,他必须要守在床前尽孝。
“等着他的宝贝孙子黎夙鸣见他最后一面呢。”他搓了搓犯困的脸,“我看啊,这口气一时半会儿咽不下去。”
“你雇的人靠谱不?那小子不会没死吧?”
闻言,方樱白他一眼,拂了拂鬓边的碎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联系到了谁……”
“当初去福利院接人的时候,你也看见了,弟弟一直都想杀了哥哥的。”
回忆往昔,方樱仍旧对那位被称为“怪物”的少年感到恐惧,感觉他都不是人类,而是地狱恶魔的具象化。
“那小子肯定想让黎夙鸣死的,怎么可能留他活口?”方樱对这次找的人很有信心。
黎天风若有所思,看了一眼厅内供奉的观音神像,恭敬地祭拜两下,急匆匆拉着方樱去往后花园。
在神像面前谈这些打打杀杀,忌讳。
方樱被他拽得烦躁起来,甩开,整理新定制的绒面旗袍:“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因为老爷子的一纸遗嘱睡不好觉,整天嚷嚷着凭什么黎夙鸣一个私生子分得那么多遗产!”
“话是这么说,但我这心总觉得……不踏实。”黎天风为难地皱眉,“夙鸣好歹是你我领养的儿子,又叫了我们那么多年父亲母亲,咱们这次下手是不是有点太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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