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松院的侍女嬷嬷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道残影冲进正堂。
“祖母,那个坏女人要来了,快把门关起来不许她进。”
听清屋内的话音才知晓原来是二爷,只是“那坏女人”······莫非是那成日吊丧脸装腔作势爱惩治下人的主儿来了?
如是猜测,院里的侍女嬷嬷无一不是面露厌恶,各自忙碌找起活计来。
屋里苗氏用过膳也才两刻钟,杨枝净齿后剔牙的银制牙杖还在口里衔着,肉墩似的小孙子冲进来扑她怀里,吓得连忙后仰脖颈,唯恐扎着人。
抽下牙杖交给一旁的嬷嬷,才揽住小孙子又是拍脊背又是抚前胸帮忙顺气,眉开眼笑:“乖乖,奶的乖孙儿来了,可是一路跑来的,润口水歇歇。”
柳休君顾不上喘气,执意要让人去关院门,想到哥哥姐姐都不跟自己一边,才被风干的眼泪又涌上来,抱住祖母胳膊仰头红着眼眶抱屈:“哥哥姐姐不跟我站一边,都要和她一道走,祖母,您可不能跟她一边。”
乖孙满脸孺慕之情,眼眶通红却又隐隐担心,苗氏的心瞬间酸成了一滩腌菜水,搂住乖孙掏出帕子给擦眼泪,哄道:“好,奶不跟她一边,得给我乖孙认错道歉才成。”
柳休君虽才六岁,却早早启蒙,虽然不大懂为何世间事并非非黑即白,可也知晓长幼尊卑,揉着眼睛低低道:“她得跟祖母认错道歉才成。”之前嫂嫂惹恼祖母该给祖母道歉认错的。
“哎!还是我们君君大度,咱不跟那般人计较······”
大踏步赶超妻妹,率先进院来的柳休越摆手示意不用问安,勾起唇角轻步踏上台阶,正巧听到这话,神采飞扬地进屋,“计较甚呀?谁又掏祖母您的钱袋子啦,跟孙儿说,孙儿给您讨回来。”
见祖母搂着弟弟歪靠在榻上亲香,故作恍然大悟:“啊!原来休君月钱用完了来找祖母您补贴,来来来,见者有份。”说罢伸掌挤过去,祖孙三人坐一起。
肩膀依着大孙子,怀里搂着小孙子,苗氏乐得见牙不见眼,嗔责道:“哪有谁惦记我钱袋子喔,要惦记也是你惦记,君君可是半个字都没提,倒是你,咋这时候回来了?”
话落惊疑瞪眼,转头看向大孙子,“难不成你月钱花用完了?”回家来取银钱!
柳休越揽住老太太肩膀,呲着一口白牙,“可不,连书院膳堂都进不去,可不得回来找钱袋子!”察觉腰腹被推,低头看去。
柳休君使出吃奶的劲儿要把哥哥推远,祖母可是跟他一边的不能被哥哥哄了去,奈何人小力微,拳头都被衣服上的绣纹磨疼了还不见人动半分。
苗氏顺着大孙子的眼神看去,就见小孙子憋红了脸鼓着嘴推人,后仰靠在榻背上左手拍美人榻翘尾大笑。
柳休越故意又靠近了几分,勾唇挑衅:“怎的,祖母是你祖母不是我祖母?”
柳休君已经听到屋外的问安声,低低道:“你跟她一边,我跟祖母一边。”我们不是一道,你不准挨着祖母!
荣松院正房,上堂供桌正对大门,供桌之上白衣慈航道人挂画贴墙而立,左手边月洞门无帘无珠,入眼便是矮几鼓凳,当然最引人注目的是正对面紫檀美人榻上的祖孙三人。
苏芩牵柳映荣进屋,打眼一瞧便垂头进月洞门,松开柳映荣的手福身行礼,“孙媳请老夫人安,敬请老夫人康安!”
柳映荣也福身,“映荣敬请祖母康安。”
方才还仰头大笑的苗氏伸手,“哎,乖乖荣儿,快来给奶瞧瞧。”见孙女为难地看向身边福礼的人,笑意淡了几分,“你也起吧,自个坐。”
苏芩起身,坐在距离最近的鼓凳上。
苗氏已经拉着柳映荣的手关心上了,只一眼,苏芩就看到姐弟两相互推搡,眼神游移时不期然对上好整以暇看来的某人,心里微哂:刺激她没用,今儿她能来就是表态的。
原主是个没头脑的瞎子,她可不是,既是人在屋檐下,就该有低头的态度!
见下首的人坐得板正,虽还是没个笑意,却也不再是吊丧脸,苗氏心里虽依旧不喜却没出口苛责,转而教起孙子。
“休越你也大了,这成亲跟没成亲是两样,可不能再像往常一样休沐也不着家······”
柳休越抱臂叫屈:“合着祖母您是有了新人转眼忘旧人呐,现在眼里只有您那孙媳,我们这些旧人都入不了眼了,孙儿要是不着家今儿哪还能来!”
苗氏拉孙女上榻来坐,揽住小孙子扬声道:“方才不是还说没钱吃饭回来取钱么?怎的成个亲就油腔滑调嘴里没个实话了?”斜睨大孙子,大有要好好追究的架势。
柳休君没能推远哥哥,也没能隔开姐姐,自己只得紧紧依偎着祖母,端怕祖母变卦只剩自己孤身一人,见机开口:“那哥哥定是回来瞧嫂嫂的,祖母您是不知道,在爹娘院里,哥哥一眼不带错地盯着嫂嫂,来的路上都得往后瞧!”
柳休越屈指敲他额头,“哪哪都有你一嘴,现在不哭了?”
柳休君双手捂额头瘪嘴,眼看乖孙儿要哭,苗氏连忙前倾身子帮着揉额头,嗔责大孙子:“我看你成亲了越发没正形了!”
“没正形,也没振夫纲!”柳休君好了伤疤忘了疼,挺着小胸膛满脸得意。
苏芩垂眸,眼神从紫檀矮几的三弯腿游移至贴地的反马蹄足,听这话心道:谐音梗要扣钱!
美人榻上有人“彩衣娱亲”有人说相声,她就静静坐着,始终垂眸,以至苗氏心里有了些想头。
“既来了,今儿晌午就在我这边吃。”
柳休越正用膝盖和总是接自己短的弟弟对抗,闻言眯起眼睛觑向下手孤坐之人,阴阳怪气道:“那得看祖母都留谁,若是有她,那孙儿得修仙,吃不了!”
苗氏云里雾里,柳休君却是已经换成右脚蹬地腿绷直,左腿屈膝呈弓步状双手推哥哥膝盖,闻言大喜,“那哥哥你陪娘亲吧,或者自个吃,我同祖母一道。”
柳休越坏心眼地微微收腿,正卯足了劲儿的柳休君冷不丁前扑被捉了去,“你今儿是怎么回事儿,来,我瞧瞧胳膊肘是不是拐错弯了,得掰正。”
“啊哈哈哈哈哈大、大哥,我哦错、错了啊哈哈哈哈·····”
一顿揉搓挠痒痒,直将柳休君闹得逛笑不止连连求饶,站都站不稳顺着木榻往地上滑坐。
苗氏看不过眼,将小孙子解救出来,乐道:“知道你心虔,奶这边的饭菜你吃不惯,和你姐姐陪你娘吧,奶这边有你大哥大嫂就成。”
柳映荣乖乖下榻,要带弟弟告辞。
柳休君非是赖着不走,直到苗氏吓唬他,朗声朝门外传唤:“昨儿我专门点了腌菜团儿,也不知买来没,阿花你去看看。”
被称作阿花的嬷嬷笑盈盈进门,“早买了,只是配窝窝头还是粗粮饼没个主意,需得您做主。”
“那就杂粮饼子吧,配素菜正好。”苗氏点头,郑重其事。
不仅有黑乎乎难闻的腌菜团,还全是素膳,主食吃杂粮饼子,靠在榻沿上的柳休君双手捂嘴,“祖母,娘亲说我快换牙了得吃软乎的。”
怂唧唧却又拐弯抹角嘴硬的模样逗得屋内人齐齐憋笑,柳映荣上前拽他,“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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