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并排同行的三人齐齐驻足。
苏芩呆愣,正要出声,余光瞥见苗氏神色冷淡而柳休越已经上前,她压下了疑问。
柳休越一改嬉皮笑脸,浑身上下都透着冷气:“紫宸殿还是椒房殿?”
“是皇后娘娘那边,说是知晓大奶奶病了些时日有些担心,进宫说说话宽宽心。”
柳休越心里嗤笑,转头看来时神色莫名。
听是皇后娘娘来请,苗氏轻拍搭在她胳膊上的手,温声道:“乖孩子,去吧,皇后娘娘想来担心你身子,这是天恩。”
正对上柳休越的神色,苏芩只觉怪异,闻言只能低头应是。
“孙儿要食言了,晚上再陪祖母一道吃饭。”柳休越伸手。
见大孙子开窍,苗氏心里好受些,将孙媳的手交过去,“不妨事,好好陪着你媳妇,也才谢恩时进了一次宫,莫要让人为难了去。”
苏芩僵着身子出荣松院,左手被柳休越牵着,若非右手贴在身侧不敢动,此时定是同手同脚。
出了院门不过五六步柳休越便松手,自己负手走在前,“这桩亲事因何而来他日又如何,我不问缘由不盼结果,只看眼下,你要好生过,日后保你平安无虞,荣华富贵亦可期,若你一条路走到黑,往后,我们不过是你无情我无义罢了!”
虽是艳阳当空,可秋风呜咽,苏芩不禁拢了拢衣袖,思绪如蛛网,迷乱纷杂。
前行之人已是走远,眼看就要消失在竹林深处,她回头,自主院来报信的侍女低头静立,唯有舞墨眼含担忧看来。
安抚一笑,苏芩回身抬脚。
走过清幽斜曲的竹林小径,已经到主院外围,古干扶疏偃盖婆娑的绿萼之下站着一人,苏芩垂眸加快脚步。
恪清公主见两人相携而来,微微敛眉,“马车已安排妥当,休越你既在家便同去向娘娘请安,舞墨未进过宫,还是方嬷嬷跟着你们吧!”
一句话的功夫,苏芩又跟着柳休越出主院往前院出府去。
恪清公主府朱门大敞,紫薇树盘虬卧龙,冠丛迎风簌簌,不时有花瓣飘零。
车架早已套好马匹,车夫拎马鞭立于一旁,此外还有四名执乘亲事牵马等候。
只一眼苏芩便收回视线,柳休越扶她上马车。
皇城街巷青砖铺就,马车碾过留下一串咯吱声,柳休越骑马,车内只她和方嬷嬷两人,幽香绵绵,苏芩垂眸自顾琢磨。
原主成亲次日与柳休越一道进宫谢恩,也不知是只顾着紧张还是心灰意冷,当时情景竟模糊不清,零星记住的也就皇后娘娘很是平易近人,拉着她的手说了好些话,可······
苏芩烦躁地揉压眉心,记起方嬷嬷坐在门边杌子上,又若无其事收手。
马车停下时,她心里舒一口气又打起精神,借着方嬷嬷搀扶下车。
宫门森森,王权威压扑面,皇宫禁卫银甲铁枪肃穆而立,苏芩跟在柳休越身后半步处低头前行,还未走近便听到铠甲摩擦声,余光里守门禁军单膝半跪行礼。
身后只方嬷嬷,一路伴在马车左右的四名铜胄卫兵竟是与车夫一道驻足等待,苏芩闭眼,一瞬又睁开,收了心神跟紧柳休越。
才穿过壸门,早已有内侍抬软轿等待,不过这次只她一人上轿。
软轿微微起伏,沿着御路左拐右拐,余光里柳休越身量矮了一大截,依旧玉面风流,却无端多了几分冷意,苏芩搭在膝上的手不自觉攥紧。
······
椒房殿室静兰香,倚榻而眠的谢皇后却觉得孤寂冷清,躁郁翻身。
庞嬷嬷知晓主子落落寡欢,收拾香炉换了主子喜欢的蘅芜香。
谢皇后吐出一口气,轻喃:“怀梦草生荒野径,几度风雨消汉冢。换匾遗芳是长情,何愁花无百日红?”
庞嬷嬷满心酸楚,仰头望殿梁,不过几息温言劝道:“娘娘,苏氏该进宫了,不妨梳洗一番。”
谢皇后懒懒坐起身,“不过一庶子妇罢了,麽麽陪我走走吧。”
只是才至门口还未跨槛,远望飞阁流丹雕栏玉砌,却又失了兴致,踮脚后怏怏回身,“着人去看看苏氏到哪了。”
有宫女应声出门,庞嬷嬷拿了美人锤来服侍,“圣上晚些过来,娘娘不妨身段低些······”见自家主子冷脸,噤声不语。
满朝文武,天下万万人,若说谁最了解昭宁帝,谢皇后算一个。
她这位享九五之尊的夫君,野心勃勃,已是权倾天下依然不满足,独权专政刚愎自用,猜忌宗亲忌惮武将。
偶尔心冷如槁木,谢氏不止一次幻想恪清非丈夫胞姐,今时今日该是何等情境。
端王亦或明王登基,夫君得超一品封赏做个闲散王爷,她嫁过来打理王府内闱,两人花前抚琴月下吟诗,亦或者丈夫领份闲差,她偶尔办个花宴······
只怪恪清是丈夫的胞姐,且还是个能干得宠的公主,扶幼弟居紫垣登帝位,可惜,天地亘古人心易变!
“娘娘,苏氏和柳公子已到。”
谢皇后冷笑:“他一个外男未经宣召私自进宫,好大的胆子,带去勤政殿。”坐正摆手,“宣苏氏。”
庞嬷嬷收了美人锤起身退后,殿外传来宣唱声。
苏芩落后于柳休越半步,听宣唱只召见她一人,头皮发麻,不由抬头。
柳休越看着拾级而来的内侍,知晓今儿是没法陪着,撩衣摆跪地叩首:“皇后娘娘金安,得家母叮嘱代为请安,休越恭请娘娘圣安。”
他跪得毫无征兆,夫唱妇随,苏芩慌忙跪地,才跪好人已经问安结束。
“大公子,请随奴婢来。”内侍躬身请人,好似没听到方才的问安。
柳休越起身,顺势扶起苏芩交给方嬷嬷,“有嬷嬷陪着你且安心,记得代母亲向娘娘问安。”
苏芩任由方嬷嬷扶着上台阶,殿门越近她越心慌,不禁转头,宫道上只剩两个小人影,秋风乱了她的鬓发。
见宫女内侍看来,方嬷嬷笑着宽慰:“大奶奶安心,满朝皆知娘娘最亲和不过了。”
“嗯。”苏芩应声收回视线,微微扫过殿门两边宫人便垂头敛目,抬脚进门时,心里只一个念头:这大殿门槛可真高!
宝椅中端坐的谢皇后眯了眯眼,女子着月白襦裙,单螺髻簪点翠配红玉梳篦,颜色不显突兀倒多了份清丽活泼,行走间耳垂处红光明灭,通身不见一丝小家碧玉一朝嫁入公主府的暴发土气,与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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