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小径零散着几朵木樨,偶有清风拂过微微晃动,尽头影影绰绰传来话音。

“哎,不就看着你用膳么,怎就生气啦?我又不是神,不吃饭就能活不成!”

少年前半句理直气壮,后半句高亢话音陡转直下变得低沉,甚至带了浓浓的委屈。

苏芩从在膳厅就想摆脱这人,奈何出淑澜院都甩开了舞墨还是没能与人拉开距离,不得不说此刻是有点恼羞成怒的,听他还委屈上,停步转头。

见她终于肯搭理自己,柳休越露出个纨绔浪荡的笑容,正要揶揄,笑意却顿在脸上。

“舞墨,若是不想干就去跟庄嬷嬷说,本小姐换个人近身伺候。”

小娘子冷面冷语,明显是拿自己的贴身丫鬟撒气,柳休越僵滞的笑脸碎了一地,往后瞧了一眼,低低道:“跟别人撒哪门子气,又不是人惹你!”

听听,拐弯抹角说她“窝里横”呢!

苏芩暗自磨牙,原主得有多眼瞎啊,能把个混世魔王牛皮糖看成个木讷愚钝的呆子!

舞墨低头快步赶上,抬胳膊摆出扶人的姿势。

苏芩视线从她头顶掠过,微不可见白了旁边人一眼,转身往主院走。

哼,她忍,先苟过主角出场,等她整顿完嫁妆就琢磨怎么踹了这人离开公主府!

恪清公主和驸马居于主院,原主对公主府整体布局不大熟悉,以至苏芩只能循着记忆走,远远看到院门牌匾心下古怪。

“向风笑”,向风笑院,怪怪的,直接叫向风院多顺口。不想一旁稍微安静了一会儿的某人又开口了,她心里直念:晦气!

柳休越凑近了几步,揶揄道:“你肯定心里正奇怪呢吧!”

见人看过来,双手交叉抱臂,扬起大头得意:“母亲喜欢紫薇,院名取自樊川居士的‘桃李无言又何在,向风偏笑艳阳人。①’。”

面如冠玉眉眼风流,落在苏芩眼里却是可恶可憎,她双手交叠搭在腹部,一字一句道:“殿下庄肃威严,休要聒噪!”

“你······”没能等来赞赏的目光,甚至连个恍然大悟的神色都没看到,柳休越觉得自己的媚眼抛给了瞎子,得意劲儿瞬间破碎,垂手弓背跟在人身后进门。

前脚跨进院门前,扭头向身后人无声抱怨:“你家主子好难伺候!”

舞墨连忙低头躬身停步,余光看不到人影才匆匆进门,此时院里问安的人已经起身,屋里言笑晏晏。

听人通传,原本歪靠在软榻上的恪清公主坐起身,未语先笑,“怎的,怕我吃了你的小媳妇不成,巴巴的连夜赶回来?”

“您这儿媳左一句守礼右一句循规再规矩不过,儿子不巴巴地赶回来,岂不误了给母亲请安的时辰。”

一人似嗔似责,一人熟稔又亲昵,特意慢柳休越一步进门的苏芩心惊,原主记忆中,也就大婚次日敬茶时,恪清公主是这般态度。

容不得她多想,一屁股坐旁边绣墩上的柳休越已经和恪清公主齐齐看过来,苏芩低头踩着小碎步上前,半蹲身福礼,“儿媳见过殿下,殿下福安!”

岂知她话音才落,讨厌鬼柳休越就笑话起来:“看,就差说‘敬请福安’了,儿子要不来或是误了时辰,不得被念叨得耳鸣!”

恪清公主瞪长子一眼,伸手道:“快起,自家人哪就要这般,早说你和休越一样随意些,死守这些烦文缛礼可怎么过日子。”

苏芩顺势起身,依旧低头,很是恭顺谦谨,“儿媳往日莽撞失礼,得殿下宽恕已是万幸,往后莫敢逾矩。”

见她坚持,恪清公主不欲多言,让一旁的闺女小儿子过来向兄嫂问安。

余光瞥到地毯上的九连环、鲁班锁等玩具,苏芩猜测恪清公主嫡出的一对儿女估计在主院用早膳。

柳映荣和柳休君从地毯上爬起来手拉手笑呵呵给两人问安,“映荣/休君问哥哥嫂嫂安!”

两人行礼很是端正,可话音才落,柳休君就扑进柳休越怀里,“哥哥,你又逃学,当心爹爹傍晚回来罚你跪祠堂。”

柳休越被他扑得后仰,要不是身后有人扶着保准跌落,堪堪坐稳伸手捏怀里人的圆脸,“哥哥今儿可没逃学,是请休,这么盼着父亲罚我,莫不是不想哥哥带你上街了!”

柳休君吸溜口水扒拉捏脸的手,眨眼的功夫兄弟俩闹起来。

恪清公主无视俩人,笑道:“坐下歇会儿,待会儿一道往老夫人院子去。”

公主府老夫人苗氏,年轻时日子艰难却不惧神鬼很是泼辣彪悍,现在上了年纪颐养天年,倒是信起神明来,每日早晨必得礼佛一个时辰才用膳,因此,公主府小辈请安都是巳正过后才去荣松院。

侍女搬来绣墩,苏芩正要落座,柳休君突然哇哇大叫,甚至抡着两只胳膊跟柳休越对打,两人瞬间摇成风火轮。

恪清公主拢眉,瞥厮闹的两人一眼,“俩混世魔王,走,咱们去那边坐。”口吻嫌弃,却是显而易见的习惯甚至淡然。

苏芩跟着人往靠窗的矮几前去,察觉一旁的柳映荣盯着自己瞧,微微侧头。

小姑娘梳着苞苞头,发带与胸前宝石璎珞同色,额前碎发齐眉,衬得眼睛像褐棕琉璃,一眨不眨的看来,蠢萌蠢萌,苏芩不自觉回以笑脸,笑至一半惊觉人设不对又硬生生将勾起的唇角拽平。

也不知小姑娘看到的是何种神色,伸手捂嘴,“琉璃”瞬间成了月牙儿。

苏芩低头抿嘴,快步行至矮几前,坐于恪清公主左下手隔了一个的禅椅上,侍女上前奉茶,她伸手接过。

恪清公主揽住跑来倚在膝盖看人的闺女,笑问:“怎么,不认识你大嫂了?”

柳映荣见苏芩端着茶盏不喝,担心道:“嫂嫂生病还没好么?”

苏芩微愣,不过一瞬温声道:“谢郡主关心,我身子已无大碍。”说罢举起茶盏啜饮。

柳映荣微微嘟嘴,转身往娘亲身上挨蹭。

恪清公主温和浅笑,“你大嫂才嫁进来不足一月,往后你们有的是时间亲香。”又看向苏芩:“成亲前虽有宫人给你瞧过,可那都是走过场,得闲了还是让府上太医诊诊,万不可仗着年轻体壮轻视。”

苏芩放下茶盏起身福礼道谢:“累殿下操心是儿媳的不是,下晌就寻府医来瞧瞧。”

往常称她母亲,晨昏定省日日不落来站规矩,过分热络,现在却是一口一个殿下,恭敬有余显得生疏,恪清公主微微怅然。

还以为人真想通了,转念又释然,小门小户出身,待人接物本就寻常,又有了那般遭遇,冒失后矫枉过正也正常。

“老夫人出身寻常,却有一番胸襟,那日也是你失礼失言在先才恼了,今儿莫要置气,好生说说话,老夫人最是疼爱你们的。”

苏芩垂头道是,谦卑的姿态做得足足。

待从主院出来往荣松院去时,身后跟了一串嬷嬷侍女。

苏芩这才明了出淑澜院时她辞掉庄嬷嬷等人陪侍只带舞墨时,院里众人震惊的缘由,同时心有戚戚,主角还没来呢就已经有些自乱阵脚了,这马甲还能穿多久?

柳休君原本跟哥哥走在前头咋咋呜呜,实在拗不过哥哥慢吞吞的步调,拽了人好几次见人不时往后瞧,便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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