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琇琇回府后,何清浅便将她叫了过去,她立刻便知这是又有要她伺候的人了。也不知这样的日子还要日复日,年复年地过多久。从前在栩芳楼时从未觉得疲累,身处何府却渐渐觉得有心无力了。

何清浅没有问她去了何处,做了什么,这一点他还是讲信用的,并不限制她的自由,冷琇琇自己却知道,这仅仅是“表面上”的自由。

何清浅吩咐:“几日后我会在府中设宴,陛下的弟弟会来赴宴,你去伺候他。”

她想也不想便答应:“是,大人。”

何清浅介绍道:“他常年身子骨不好,从不饮酒,只能喝茶。”

“奴知道了。”

何清浅继续对她说起了厉溟。

这位陛下的弟弟便是除何清浅之外第二个给陛下出谋划策之人,只是他自小体弱,许多事情想插手却也操心不得,实属是力有未逮。但他还是尽力为自己这兄长做了许多力所能及之事,在陛下夺下朝都、建立岦国这件事上,厉溟的功劳当排在第三,仅次于何清浅与甘宥之。

陛下与这位弟弟自小便互相扶持,他们之间从未出现过争抢,也鲜少有分歧。岦国建立之后,陛下顺理成章就成了新帝,当初也有拥立厉溟的,都被他自己压了下去。

再后来,厉溟又生了场病,陛下便都城中为他挑了块清净之地新建了府邸,还准许他不用再上朝,所有需要他过目的公务都会送到王府,有要事则差人递个口信即可,若实在要面谈,也只能在白日里,不可太早、不可太晚,万万不能耽误休息。

但也有人猜测说陛下担心皇位被抢才如此,想要架空厉溟王爷,更是为了赢得民心才这般假惺惺。更有甚者,竟说厉溟王爷的病就是为陛下所害。

坊间流传向来如此,一件事总能有五花八门的说法,有保守的也有离奇的。

除厉溟之外,何清浅还宴请了七位官员,这七位官员均在画像上,唯独厉溟不在。

何清浅知道厉溟不好对付,故而并没有将他纳入冷琇琇能解决的范围之内,况且毕竟他活不久,何清浅便从未将他放在过眼里。也许这就是聪明人偶尔自负之处。

出乎何清浅意料的是,厉溟竟与冷琇琇碰了面,据来报,似乎二人之间产生了些许别样的情愫,那他可就必须利用好这难得的机会了。

冷琇琇与府外召来的歌舞姬一道排了舞。

她其实并不擅长跳舞,原以为自己只是凑数的,但何清浅请来的舞姬们对她甚是严厉,只要有一个动作不合她们的意,就要她重复数十次,直到她们满意为止。以冷琇琇的水准,整支舞下来几乎没有哪个动作是合格的。一日练下来,她只觉自己蜕了层皮,除了吃饭、睡觉,其余时间都在练,就连口茶水也喝不上。

次日晨起她感觉到浑身酸痛,胳膊都抬不起来了,但还是得硬着头皮继续。

终于到了宴席那一日,冷琇琇随着舞姬们上了场,她戴着若隐若现的纯白面纱,夹杂在一众艳红当中显得分外纯洁。

一见到她现身,厉溟心中便生出了猜疑,也不知她是否就是自己撞见的姑娘,匆匆一瞥并不记得太详尽,只觉眉眼相似。整支舞下来,他的眼神都未从冷琇琇的身上离开过。

以往的厉溟鲜少参加设宴,亦从未对什么歌舞姬产生过兴趣,旁的官员都对这场歌舞甚是满意,但同时对厉溟的反应更有兴趣,心里都在盘算着一会儿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来讨好这位性情寡淡的王爷,最好是能借花献佛……

直到一曲舞毕,冷琇琇缓缓取下了面纱,其他几位官员看着她的脸出了神,一时间竟想不起来要做什么。其中一位身着墨蓝色衣衫的官员最是眼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厉溟的神情亦是相似,他心中雀跃:果真是她!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冷琇琇忽然抬头看向厉溟,二人一对视,眼神便紧紧胶着在了一处,他们都认出了彼此。

那七位官员的脸冷琇琇都有些印象,唯独没见过厉溟这位王爷,只是没想到她那日见到的居然就是王爷。方才跳舞时太过专注,余光扫过也只是心中存疑,不敢多看,所以直到此刻才确认就是他。

何清浅从不爱说说客套话,只一个眼神,舞姬们便各自寻了位置伺候各位官员,冷琇琇则径直走向厉溟,那墨蓝色的只得眼巴巴瞧着。

她用着最寻常的语调说道:“王爷,奴来给您倒茶。”不知怎的,她希望自己在厉溟眼中是最接近真实的自己,不愿过多伪装。

对一个人产生好感就是这样莫名其妙,不需要任何事情发生,只需简单的一眼。而这种好感又有些异样,就好比何远、何方都是好人,冷琇琇对他们也有好感,但这两种好感却截然不同。

厉溟张了张嘴,终究什么话也没说,点了点头,道:“多谢。”

他原想说:我今日来本就是碰碰运气,想看看你是否在此,竟真叫我遇见了。

但他仅仅在心里想了想,自觉不该说出口,既然注定无法善终,那便不要开始。他来此本就没抱多大希望,能见到她一面便已知足,不敢再奢求更多。

他其实还有一个问题没有问出口,只好在心中一遍遍设想。

“敢问姑娘芳名?”这样是否太文邹邹了?他在心里摇了摇头。

“姑娘可否告知姓名?”这样又是否太唐突,太强硬?他依旧摇了摇头。

“冷琇琇。”也不知她会如何说出这三个字。

“多谢冷姑娘了。”他也当礼数周全给人家姑娘留个好印象。

最后他还是没有问出口,冷琇琇这个名字是从何清浅口中得知的,他幻想着冷琇琇能亲口告诉他。

冷琇琇见到他亦是喜出望外,但心里却是在想,许是府外相遇之事又被何清浅知晓了,所以特意让她伺候这王爷的,一想到自己时刻处于何清浅的监视之下,便浑身不自在。这王爷身份高贵,她如今只是被何清浅困住的笼中鸟,岂容她有非分之想?只能暗自欣赏一番王爷这翩翩风度了。

二人从头至尾都在用眼神交流,冷琇琇倒茶时,厉溟便端起茶碗凑近,因着二人神思都在游离,一不小心手指相碰。这不经意间的触碰一下又一下激起二人心中的波澜,其中却无半点旖旎春色,唯有纯洁而隐忍不发的悸动。

无论他们二人之间如何,其他人都是各怀心思。

有官员打量了一圈,牵起了话题:“何大人好眼光,这些舞姬真是个顶个的貌美。”

何清浅举杯对他颔首:“您尽兴便好。”

“秀色可餐,自然尽兴!。”那官员痛快地饮了杯酒以作回应,放下酒杯后微微面向厉溟侧坐,“下官瞧着王爷身边那位姑娘气质脱俗,只怕不是寻常舞姬那么简单吧?”

何清浅乜斜了一眼,说道:“这位是从通州来的花魁。”

墨蓝色那位登时目光发亮,但想到自己无福消受,当即又萎靡了,悻悻地搂着身旁的舞姬。

那官员一拍大腿:“我就说嘛!”打从心底佩服起了自己看人的眼光真准。

另一位官员见机抢过话茬:“还是王爷有福气,美人千里迢迢而来,与王爷甚是有缘分,王爷当初也是自千里之外的厉城而来。况且美人这相貌气质与王爷这天人之姿甚是相配,何大人不如……”

先前那官员满脸愤懑,明明是自己起的头,怎被人抢了先,他实在不甘心。

他正想补救一番,何清浅却打断道:“何某敬大人一杯,王爷与美人正互诉衷情,你我就不要打扰了。”

何清浅绝不会允许旁人将算盘打到他头上。

这之后,那些人便不敢继续在何清浅面前耍心眼了。即使不能以此女讨好厉溟,那些人也不停歇地向他敬酒,丝毫不在意他以茶代酒,甚至自得其乐,互相攀比着谁向王爷敬酒的次数更多。今日这宴席之上,越是阿谀之人,饮下的酒就越多。

在宴席将要结束之时,有两位官员已喝得酩酊大醉,何清浅叫来小厮将他们抬到了厢房歇下,分别安排了两名舞姬在旁侍奉茶水。其余的几位尚且还能走路,便由舞姬们搀到了厢房。

墨蓝色那位起身准备离开之时,视线落在了冷琇琇身上。借着酒劲,他大着胆子上前道:“臣听闻,王爷向来是不喜这些的,不如将这位姑娘赏给臣?”说完,他嘿嘿地笑了笑,情不自禁地向冷琇琇投去不怀好意的目光。

“你该问的不是本王,而是要问问这位姑娘自己愿不愿意。”厉溟牵起了冷琇琇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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