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令王大人近日很不好过。

无旁的,一是那叫做“金玉堂”的小茶馆日日里净臧否些古代官员事儿,又暗暗影射那陈家庄欺男霸女之歹行,一时引得民声鼎沸,自个门前的鸣冤鼓都快被敲破了。可偏偏……偏偏那为首的几个人,他拿不定主意,又不敢去惹。

二是上面派来剿匪的副官,近日里不知怎的,跟打了鸡血一般,又开始筹谋着一举拿下陈家庄。

可他嘴上虽总说东说西,说了好几日又不见动作,偏自己又不敢赌着一把,只能次次将偷探来的情报都传予陈家庄,一来二去,反叫陈家庄那接头的人烦得不行,叫他别来了。

他一时像个热锅上的蚂蚁,踱来踱去,踱去踱来,不知如何是好。

一小厮模样的人鬼鬼祟祟推门进入,等望见窗外确无人时,才关上门小步行到王大人身边。

“大人……探到许副官说今晚要从西路进攻陈家庄……”

“闭嘴吧!他前儿刚刚说了要半夜从西路进攻陈家庄,可到最后呢?屁都没放一个!我在那冷风里和陈家庄的人守了一晚上,他倒好,还带着兵在山脚下吃黄面馍馍呢!滚吧!”

王大人现如今一听这“西边”“晚上”“进攻”几次,便如同扎了刺猬刺一般脾气炸开。

那小厮还欲再添上几句什么,却被王大人一瞪,霎时不敢吭声了。

“哼,虚张声势之徒……且走着瞧吧。”

他摸摸自己并未留长的胡子,学着老道士仙风道骨的模样,只显得滑稽。

*

白持盈一行人穿了兵士的装扮,混在小队分散的人马中,正听哨兵报着陈家庄上的情况。

那许副官大马金刀地往半只老虎大的青石上一坐,打了个喷嚏。

“准是那姓王的又在骂我!这杀千刀的玩意儿,迟早剁了他!”

听他这一骂,原肃张的气氛登时欢悦了起来,围在一块儿的兵士接二连三地开始骂那王大人,听得白持盈直乐。

几日前,这许副官紧赶慢赶在山头上寻到了几人,向白持盈说了这半年多来他的窘境。

原这人曾是西南边陲小州的守将,半年前因功调来洛阳剿匪,却整整半年都未有进展。实在是这洛阳新任的洛阳令上任后,官府与陈家庄的关系便愈发“紧密”了起来,串通一气打劫过路商旅民众,欺男霸女无所不为。

他每每想有个什么动作,还未来得及出动,自己剿匪的路子便全叫人透露了去,总是无功而返。

他烦得不行,也没人愿意接这个烂摊子,实在是别无他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来找这最近逼得王大人数次跳脚的“话本仙子”,看看是不是真的大罗神仙转世。

神仙不神仙的不晓得,这姑娘真有两下子。

“他们果真没动静?要不现下便出兵去?”许副官问道。

白持盈却摇了摇头,叫他稍等。

又约莫过了一刻的时间,惨白的天空上方升起道不显眼却足够人辨识出来的火烟,白持盈一笑,示意许副官可令兵士行动了。

身着暗色劲装铠甲的兵士门闻令速进,留下的一些窸窸窣窣搭着什么东西,一时草动露消后归于平静。

*

“报——”那守山的小匪贼连滚带爬地跌撞进陈家庄大堂来。

“有话快说。”陈老爷手中拿着张儿雪浪纸,一脸醉态,对着纸上粉|末深深吸了一口。

“官兵……官兵将咱们这儿围了!”

“什么!”陈老爷一惊,那粉末洒了一桌子,满是褶子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最后从翻着白沫的嘴里吐出一口酸气来。

“姓王的不是说是假消息吗?怎的真来了?现下进到哪儿了?”

“在……在寨脚下,他们开始生火做饭了。”那小喽啰摸摸脸上溅到的白沫,哆哆嗦嗦回道。

陈庄主猛地咳嗽起来。

不好!

只是没等他反应,他身边的近侍便也急急跑了进来,高喊道:“当家的,不好了!咱们的粮仓被烧了!”

堂内众人顿时慌作一团,陈老爷往外赶了两步,朝后一望,过见浓浓黑岩冲天冒起,又朝着山后飘去。

“还不快去救火!”他气极了,狠狠踢了那当差的近侍一脚,急急往那粮仓走去。

陈家庄粮仓起火的消息在短短一刻钟内穿遍了满山,一时人心惶惶。

山下众人却是一派不慌不忙之样。

“不急,不急,白姑娘说再等一会子。”许副官将手中考好的野鸡腿递给就近的兵士,传令道:“告诉已经守在前面的兄弟们!今天若大获成功,咱们每个都有鸡腿吃!”

一时气氛高涨。

白持盈则拿着帕子浸了溪水,给辜筠玉擦着脸上的烟灰。

“哎,你们别说,这姓陈的还真有两下子,那粮仓附近有好几个储水的大水缸,正是防着这个呢估计。”

“那你们怎么烧的那粮仓?”

白持盈让辜筠玉转过另一边儿脸来擦。

“嘿!这能难倒你姑奶奶?我和公子在外边儿寻了好几个拳头来大的石头,就那么一砸,嘿嘿,管他是西海龙王管的水缸还是东海龙王管的水缸,统统都……哎哎哎,我脸上也有烟灰啊,你怎么不给我擦擦?”

石当家的一喊,白持盈算是破了功。

她转身,将那已滚沾得黑漆麻乌的帕子展开给石当家的看,笑着就要上前:“来来来,我给你擦擦!”

石当家的连连后退几步躲开,一屁股坐到了刚生了绒绿的土地上。

白持盈又将那帕子轻轻揉干净了,才回过头去看辜筠玉。

她哪儿见过辜世子这副模样,一时又没忍住,笑个不止。

辜筠玉原还听话地静静站着任由她擦,这下哪儿还能放任白持盈讨笑自己,一手捏住白大小姐的腮帮子,将姑娘的脸捏成一个嘟起的圈儿,红润的舌微泽水光。

泉水一声一声渐击着青石,白持盈的心嘭嘭地跳,快过树摇风吹许多。

她两颊烫得要命。

辜筠玉忽而低头,叫她心下一惊,心绪纷乱,忙闭了眼,却未等来意料中的东西,只觉着额头一阵凉意。

白持盈睁眼,猝不及防撞进了一双含笑的眸子。

“妹妹在想什么?”

抬手抹了抹额头,白持盈瞧见自己手上的烟灰,就知这厮又是在戏弄自己,忙要追上也捏他脸,却不想辜筠玉压根没躲,直直将她接在了怀中。

“你!”白持盈气急。

“我?”辜筠玉一副无辜,伸手将她额头那一小片儿烟灰揩去了。“你方才是不是以为……”

“没有!”白持盈踩了他一脚,下意识想提裙逃走,却忽然发觉自个儿并未着裙裳。

辜筠玉见人盯着自己的束口裤呆在原地,不免觉得可爱,又手作持拳状捂在嘴前笑了起来。

白持盈反应过来后,瞪他一眼,不再理会这人,转头便要走。

却不想步子还未迈出,便被掐着下巴搂回了辜筠玉怀中。

阵阵檀香丝缕萦绕鼻尖,白持盈耳边一阵温热,听得男子闷闷言:“我方才确是想吻你的。”

白持盈登时僵在他怀中。

“可一是觉着我如今无父无母无权无财,擅作唐突之举总是薄待了姑娘;二是姑娘如今大概不大愿意,我吻了你准躲着我走——”

“三是,冬天还没有过去。”

白持盈本欲挣脱开来,听他这言却是不知该如何动作了。

她竟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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