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晚被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呼出声。
廊下,轻红叩了叩门:“夫人?”
林风晚迅速冷静下来:“无事,不小心差点打翻了茶杯。”
她回过神来,看着坐在案前的叶归,他姿态闲适,戴着暗色镔铁护腕的手搭在膝上,从容得像是坐在自己家里。
林风晚一时不知道他突然出现在自己房中,和他叫自己“阿晚”哪件事情更惊悚。
“咳,叶大人怎么突然这么叫我?”
林风晚缓缓在他对面坐下,俯身时两个人的距离一下拉得极近,他甚至能瞧见她在关窗时长睫沾上的雨珠。
叶归的喉咙哽了哽,那声“阿晚”他已在心里唤了许多年。
从前他没有机会,现在他已是她亲口承认的外室,总算能正大光明地叫出口。
“以我们如今的关系......不能这样叫你吗?”
林风晚歪了歪头,以他们如今站在一条船上的关系,称呼上拉近点倒也不无不可。免得叶归叫自己江夫人的时候,总想起他的死对头江怀安。
林风晚从善如流地应道:“倒也可以……只是,我还是叫你叶大人更顺口一点。”
“好。”
徐徐图之,叶归在心里想。
他从怀中拿出几块鲜红的鸡血石,放到案几上,“这是夫人让我带的鸡血石。”
林风晚的目光瞬间专注,拿起一块细细打量,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这些石料俱是“金顶红”的成色,纹理鲜艳,红中含金,就这几块鸡血石,恐怕不下百金之数。
“宿国公的印章是什么样式?”
叶归取出一封密信摊在桌上。
林风晚随意扫了一眼信的内容,眉间顿时抽了抽。纸上尽是些肉麻话语:
“小蛮腰如弱柳扶风,令我夜不能寐;玉颜娇羞,盼卿再来……”
宿国公已过不惑之年,没想到还能写得出这般腻歪的信。
林风晚努力忽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目光凝在末尾的印章上。纸上的朱印纹路繁复,篆字和细密的纹饰相互交织,比寻常的印章复杂许多。
她眯起眼细细分辨,发现篆字四周的花纹中竟然暗藏着微妙的变形与重叠痕迹,不像是普通印章一印即成,而是多次重叠留下的痕迹。
林风晚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这印章,多半是用多面印制成的。
多面印与传统的方形印章截然不同,整个印身被制成一个多面的球体,每一面都刻有不同的篆字或纹路。在使用时,只需旋转球体,选择需要的印面进行盖印,盖出的朱印每一个细节都近乎独一无二,稍有偏差便会显得不伦不类,极难复制。
林风晚轻抬手指在信纸上比划了一下,轻声道:“有意思,宿国公竟然用了多面印,还让不同的面重合,盖出了这样的双重朱印。”
叶归的目光定在林风晚身上。她的指尖在朱印上比划着,神色沉浸又专注。尽管眉心紧锁,但她乌黑的眼睛却亮闪闪的,像是夜空中燃起的星辰。
这样的神情,他在暗中看过无数次,也曾在梦里描摹了无数次。
“夫人的手不要紧吗?”叶归看向她左手缠绕的束伤布,问道。
手都没养好,就这样为他的事操心。
林风晚目不转睛,摇头道:“无妨。精细的活用右手就行。”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心中已有定计:双重朱印看似复杂,但篆刻的字体与纹饰万变不离其宗。从前她被困在院中,几乎将所有能找到的古纹样式都看了个遍,更亲手雕刻过无数次。
眼下这枚印章虽然独特,却并非不可破解。她只要按照纹路的规律,将双重印不同印面的纹饰分离开来,就可以重新制出一枚多面印。
“劳烦叶大人把这块鸡血石多切出几个面来。”
林风晚转头翻找着切割的刀具。
叶归随手拿起一块鸡血石,双指在棱角处轻轻一抹,下一瞬,石头表面就多出一个平滑的印面。
“这样可行?”
一块被削成十二个面的石头已经放到了她面前。
林风晚怔怔地举着手里的雕刻刀,就算她的手没有受伤,想要磨出这么多面也要耗上几个时辰的功夫。
她看着那平滑如镜的石面沉默了片刻,语气诚恳道:“厉害。”
叶归唇边掠过一丝浅笑,仿佛只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后,他将发红的双指隐握在拳下,若无其事地搓了搓。
林风晚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笑道:“这下省了不少功夫。”
果然要懂得寻求合作,不然只能一个人干到死。
她低头伏案,摊开纸笔开始认真勾画。她一边观察信纸上的朱印,一边在纸上描摹重叠的纹路。刀尖在石面上飞快地游走,指尖转动间,线条纹路流转而现。
断断续续失败了两块,林风晚停下手中的刻刀,比对着纸上的朱印反复琢磨,接过叶归抹好的第三块鸡血石。
一个时辰后,刻刀划下最后一笔,林风晚轻轻吹去石屑,小心翼翼地将两面刻好的石章对齐,蘸上朱砂盖在纸上。
抬起印章,鲜红的印迹跃然纸上,纹路与宿国公的朱印分毫不差。
“宿国公的印章有一面印不平整,边缘有细微的不对称,难怪前面两块都失败了。”
林风晚将那几处不易察觉的细节指给叶归看,轻快的嗓音如扑扑腾腾的云雀。
叶归似是毫不意外林风晚能复刻出宿国公的印章,他看着她眉眼间雀跃的神采,眼底染上几分笑意,调侃道:“那倒是怪我切得太好了?”
二人相视一笑。
*
这时,外面传来轻红和浅碧叩门的声音:“夫人,您中午就没吃午饭,现在好歹用一些吧。”
林风晚恍然抬头,竟然已经到了黄昏。而叶归竟然也就默不作声地陪她坐了大半天。
等等,叶归还在房里!
林风晚心下一颤,她没办法解释自己房里怎么会多出个大男人,甚至还在和他谋划伪造刻印这等违法乱纪之事。
她立即收好案几上的物件,四下环顾能藏起叶归的地方。屋内陈设简单,除了几件必备的家具,并无多余的空间。
叶归好整以暇地看着林风晚扯着他的衣袖,慌张地不知道要把他塞到哪里。
碧色床帏随着走动的风轻轻扬起,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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