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吗?
程扬知并未立刻做出回答,拧着眉回想自己是否真如凌延川所言。
回忆失败。
她撇着嘴角反驳道:“这么说来,少主还从未唤过我姓名呢!”
整天夫人长夫人短的,当初她未察觉凌延川就是七少主时,他也从未在称呼上掩饰过身份。
“可夫人不曾告知我你的姓名啊。”
凌延川挺直身板,搂在她腰后的手并未收回,视线始终落在她唇角。
什么?
程扬知眉间褶皱愈深。
他怎会不知永宁郡主是何姓名?
见她蹙眉不语,神色甚是疑虑,凌延川忽而泄出一丝轻笑。
“抑或是说,你并不喜欢我称呼你为夫人?”
程扬知一时语塞。
姐妹们唤她“清姝”也就罢了,但若是凌延川一边吻她一边叫其他女人的名字……
她只会回敬一巴掌。
“我可没说这话。”
程扬知视线回避,耳朵早已习惯这称谓。
好似她真坐于京州七少主侧夫人之位上。
虽然身份不真,但她本事不假。
前找君夫人告状只是她计策里的第一步。
而后还需凌延川在朝堂之上顶住压力,上奏帝君宽容女子通商一事有利于减轻暍病之灾给赋税带来的伤害。
此举不仅出于她私心,更能解五少主燃眉之急,以拉拢兄长。
加之已托付君夫人相劝,此事应是不难推动。
接着在还未正式营业的铺面挂出仅招聘女工的牌子。
并在牌上告知,凡外出做工的女子,皆可免费前来领一碗绿豆汤消暑。
再以身作则,鼓舞女子走出闺阁深院。
然而事情定不会完全按照计划顺利发展。
世俗眼光并不会在一夜之间改变。
程扬知在市区高调举行揭牌仪式,惹来不少街坊商贩冷嘲热讽。
“哟哟哟,几日前听闻这铺面掌柜是女子家,只当说笑呢,今日一瞧,竟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
“女子抛头露面来经商,成何体统?瞧她那副模样,还妄图在商海里扑腾,莫不是痴人说梦,也不怕旁人笑话!”
“这女子所营商铺能有什么好货?自古以来女子就该在家相夫教子,跑出来做买卖,乱章法坏规矩!依我看,迟早关门大吉!”
“诸位且瞧,此即那无羞女掌柜之店。一介女子不安于闺阁,偏与男人抢生意,真当自己有那本事,可别到时候赔得精光还哭鼻子!”
“她难道不知九州皇城不允女子经商?如此大张旗鼓,不过是自不量力罢!”
闲言碎语似汹涌浪潮,险些将人淹没。
程扬知站在铺门前,对此番恶语充耳不闻。
她始终扬着嘴角,眼神里却似锋利藏刀。
眼神示意金钗敲锣吸引路人注意。
“诸位客官,今日乃我铺面新张之喜,开业大酬宾,凡入店消费,皆可获赠消暑绿豆汤一盏!”
金钗配合她激昂语调,猛敲手里铜锣。
“另公布招聘启事,本店只招女工,薪酬优渥,月钱可观,欢迎女子们前来大展身手!”
她此话一出,四下嘘声阵阵。
“只招女工?异想天开!”
“谁人准许自家娘子外出?丢人现眼!”
“这女子究竟是哪家的?还不快来管管!”
却也有头戴帷帽的女子隐于人群中默默观察。
程扬知正欲命人拿扫帚清扫门前“污秽”,便听得不远处有小厮高声宣告。
“京州五少主驾到!”
众人纷纷闻声望去,只见一轿以乌木为骨,金箔点缀,熠熠生辉。
锦帘绣彩,垂珠摇曳,玉铃悬角,声动四方。
凌贯忠和凌延川一前一后走下轿。
五少主凌贯忠身着一袭竹青锦缎直裰,衣料轻柔垂坠。
领口与袖口处仅用同色丝线绣着一圈简约的回纹,淡雅素净。
腰间束着一条浅灰丝绦,上挂着一块温润玉佩,无过多配饰张扬。
凌延川则着一身月白绫罗长衫,裁剪合身,服帖衬出他身姿挺拔端正。
虽与程扬知记忆里坐于轮椅上的他衣着一致,却给人非一般之感。
衣衫布料上竹叶暗纹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似清风徐来。
脚下皂靴锃亮,腰板挺直,不再佯装腿瘸拄拐,步伐稳健,举手投足尽显凌人气势。
凌延川走出轿后便一直望向她,隔着人群也能感受到他目光里的关切。
程扬知见到他的第一反应竟是担忧他背上鞭伤。
“诸位百姓,我乃京州五少主凌贯忠,奉帝君之命,前来维持市区经商秩序。”
他话音刚落,便有民众扯着嗓子告状。
“五少主英明!快关停这不知好歹的女子铺面!”
“此女不仅无视京州律法私自营商,甚至教唆其他女子,实属大罪!”
“对,五少主定会为大家主持公道!”
这些尖嘴猴腮、贼眉鼠眼的男人们七嘴八舌,梗着脖子指手画脚,唾沫星子横飞。
一时间分不清是谁抛头露面、丢人现眼。
她程扬知不过是在广袤九州设立一间小铺,在他们眼里却似杀人放火般罪恶深重。
凌贯忠正欲平息人群躁动,不料程扬知抢先开口。
“京州律法里哪条明令禁止女子经商?”
她声如洪钟,气贯长虹,抛出疑问的同时大挥衣袖,颇有将军踏马上战场之势。
被质问的男子一时语塞,眼神闪躲。
“这商场既如海,那便可纳百川,又为何只容你们男子经营?”
她平缓话语似软剑,直抵人心。
“巾帼不让须眉之例数不胜数,你们以性别论英雄,才是真正的不知深浅,坐井观天。”
她侃侃而谈,眉尾同语调一般高扬。
“闺阁困不住有志之人,我既敢涉足商途,便有足够的底气与能耐。你们在此无端诋毁,不过是惧怕女子崛起,夺去你们往日独有风光罢了。”
有理有据,驳得他们无话可说。
“我经营此铺诚心诚意,如今刚开业就遭无端诋毁,倒是你们,空有偏见,才是可笑至极!”
她一句一句回应质疑,从容不迫,谈笑自若,言语得体。
与面前这些粗鄙不堪、丑态百出的男子形成鲜明对比。
谁更占理,高下立判。
凌贯忠并未打断她,安静站在一旁待她语毕才开口。
“各位兄台,今日之事我皆看在眼里。”
他有意停顿,看向程扬知的同时抚袖伸掌。
“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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