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利义停在银屏旁不敢动。

薄纱暖帐,高贵的公主端坐在锦绣软榻上,莹莹烛光照着她,明珠生晕般美丽。

他的眼睛几乎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云玘垂目,看眼他仿佛被钉在原地的鞋尖,暗道,装模作样。

好半晌,野利义还是维持着僵站的身姿。

云玘先坐不住了。

她侧身,从案几上取只玉杯,提壶倒满,作出赧然的样子走去递给他。

野利义心口狂跳,她虽未说一言一语,但她的举动已很明显。

她在向自己示好。

他接了她那纤细指尖捧着的小玉杯,仰头,一干而尽。

是冰过的甜水,很清凉,很爽口。

“是解酒的蜜水。”云玘回身,托着玉壶,嫣然问他,“你要不要再来一点?”

野利义视线落在她翕张闭合的鲜润红唇上,根本没听懂她在说什么,连猜带蒙下,愣愣伸着胳膊,将空的玉杯递给她。

云玘眉眼弯弯给他倒了一杯又一杯。

等看着他忍不住眨眼了,她才放下玉壶,从他手中取回杯子,握住他的小指。

“不早了,该安置了。”云玘咬着牙根,小声说了一句。

野利义低头,两人手指一黑一白,勾连在一起。

他晕头转向,被她拉着往那张铺陈奢靡的睡榻走去,想到接下来本会发生的事,身子不禁软了。

再坐一会儿,他告诫自己,再坐一会儿就好了。

她是义父的妻子。

他知道该怎么做。

他有分寸。

她在睡榻前停下,松开握着他小指的手。

野利义蜷起小指,怅然若失。

她脚步轻移,消失在屏风后。

哗啦水声传来,很快,她又出现在自己面前,手上多了张湿漉漉的巾帕。

“擦擦脸。”她踮着脚尖,举着巾帕靠近他,他看着她的脸在眼前放大,惊得往后退倒,跌坐在榻上。

这睡榻不知铺了什么,软得像坐在云上。

野利义摸着绣褥,吞了吞口水。

“噗。”她以手掩口,侧身轻笑起来。

她似乎被自己这副蠢相取乐了,野利义生平头一次窘得脸似火烧。

“不擦便不擦吧。”

她说了什么,丢开巾帕,吹灭几盏灯,到榻边挨着自己坐下。

“安置吧。”

她随手扯下来铜钩上的纱帐,眼前一暗,暖甜香气熏得野利义睡意昏沉。

臂膀上搭了一只小手,紧接着天旋地转,他的身子往后躺倒,合眼前,看见她上榻,睡在了自己身边。

锦帷绣褥,美人在侧,仿佛置身天宫。

野利义嘴角露出一个梦幻的笑。

*

银屏后鼾声如雷。

云玘单手拢紧披帛,咬着手指在帐中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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