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妃已被打得唇角滴血,却仍仰起头、昂然不惧地盯着郭王后:“敢问王后殿下,是要屈打成招,还是要公报私仇?”

郭王后怒气更盛,抄过木板,劈头盖脸朝云妃打去:“我尊贵,你卑贱,想打就打、想杀就杀,还需什么理由么?”

绿梅的哭喊声越来越大:“奴婢招了……奴婢是里通外贼的奸细,我们在宫里树大根深,云妃娘娘是我们上头的主子,也是奸细的大头目……”

云妃不可思议睁大双眼,看向绿梅,张张嘴要质问,木板却击得更重,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

郭王后眼中的妒恨和快意交织,唇角上扬,狠狠道:“让她签字画押,带去陛下跟前。”

灰雾再度裹来,睁开眼,两颊和身体依然是熟悉的疼痛。

她还陷在绿梅的执念里。

眼前已是一间富丽堂皇的前殿,郑尧嘉坐主位,孔兆维、郭越分坐两侧,还有些不认识的人。

孔兆维捋了捋胡须,对郭越拱了拱手,赞赏道:“王后殿下居然查出了后宫奸细,果然虎父无犬女。”

郭越微微一笑,脸上浮出些傲然。

郑尧嘉默然不语,只怔怔看向被嬷嬷押在堂下的她们,目光在云妃那张红肿破碎的脸上扫来扫去。

“阿云,为什么?”他伸出的手顿在半空,眼圈通红,难以置信地轻声问,“朕做错了什么,你也要背叛朕?”

云妃的泪,滚过一道道红肿,在地上摔得粉碎,声音卑微:“妾实不知,失察之罪,请陛下和娘娘责罚。”

郑尧嘉松了口气,唇角浮起恍惚的笑意,起身就要扶她起来,却被郭越打断:“且慢!”

郑尧嘉身躯僵住,颇为畏惧地瞟了一眼郭越,坐回原位。

嬷嬷呈上画押的证词,踹了一脚绿梅:“这婢子已招了,请王上、太尉大人、丞相大人明鉴。”

郑尧嘉接过证词瞟了一眼,被烫到一般慌乱扔开,泪水滚滚而下。

郭越不屑地瞄了他一眼,接过证词问:“陛下以为如何处置?”

郑尧嘉低声道:“朕不知道,请太尉和相父教我。”

孔弼实又拱了拱手:“自然是,凌迟处死,夷三族!”

一直跪在那,奄奄一息、默不作声的绿梅突然动了。

她绝望地惨叫起来:“王后娘娘,你答应不伤我家人的!我都照你说的招了,娘娘啊——”

郭王后脸色一变,押着绿梅的两个嬷嬷赶紧去捂她的嘴,却已来不及,郑尧嘉和座下一人齐声道:“且慢!”

郭越挑眉,质问道:“郑载弘,你要包庇奸细么?”

郑载弘不卑不亢道:“敢问太尉大人,究竟有何隐情怕被陛下知晓,竟连话都不准人说完?”

绿梅觑着机会,拼命挣扎,竟挣脱了两个按住她的嬷嬷,膝行到郑尧嘉身边,郭王后想再拉她回来,被郑尧嘉一记眼刀制止。

众目睽睽之下,绿梅撕开上衫,露出密布的鞭痕、烙痕、淤青,泪流满面、声音凄厉。

“陛下明鉴,奴婢没有通敌,更不知道什么奸细,不要杀我爹娘——”

“是王后娘娘,拿住了奴婢的爹娘和弟妹,说按着她说的招供,只死奴婢一人;不听话,全家都会死——”

“奴婢没有撒谎,求陛下救救奴婢的家人!”

话音一落,忽然站起身,用力磕向桌角……

舜英感觉太阳穴剧烈一震,像被一把带尖锥的巨锤重重砸下,四分五裂,温热的黏稠的液体泗流。

她又飘了起来,看到绿梅倒在郑尧嘉脚下,血溅红了他半边下裳。郑尧嘉吓得浑身颤抖、上身僵直。

云妃挣脱钳制,扑到绿梅尸身上,放声大哭:“绿梅……我害了你啊……”

又扑到郭王后脚下,扯住她裙摆摇晃,哀声哭求:“娘娘,都是妾的错,妾不该侍奉陛下,不该住进结云阁,不该同娘娘分陛下的恩宠……”

郭王后呆若木鸡,半晌才反应过来,惊恐大吼:“住嘴!”

“够了”,被吓得头晕目眩的郑尧嘉清醒过来,站起身:“郭淑娴,你还要闹到几时?”

弯下身,伸手去搀扶云妃,云妃却后退两步避开,擦了擦泪,稽首大拜:“求陛下莫要责怪娘娘。”

郭王后有不祥预感,却不知怎样应对。

云妃抬起头,泪眼朦胧、逐一扫过在座的人,伏地哀求:“王后娘娘对陛下一片赤忱,何错之有?”

“妾的存在,已使六宫不宁……”

“求陛下贬妾为庶人,废入冷宫。”

所有人都震惊得说不出话,郭越率先开口:“倒是颇有自知之明。”

“你!”郑尧嘉怒目看向郭越,对视半晌,转过头去,“就依云妃之言,照办吧。”

一国之君窝囊成这样,也是绝无仅有,怪不得亡国。

舜英腹诽,感觉脚下一晃,悠悠坠了下去。

她又变成了玉佩。

这次的房舍简陋了许多,门窗的木板有些朽烂,糊着薄脆的白纸,四面粉墙上沾着些秽物。

她被扔在一张积了薄尘的八仙桌上,靠墙有一张床,帷帐和床褥都灰扑扑的,透着股潮湿的霉味。

郭越坐在八仙桌旁,居高临下盯着跪在地上的云妃:“娘娘寻老夫所为何事?”

不知过了多久,云妃脸上红肿已消,泪盈盈地仰起头:“求太尉大人饶妾一命。”

她无权无势,所仪仗的,唯有以色侍人挣来的那点宠爱,在郑尧嘉的软弱、郭王后的跋扈下,不堪一击。

郭越稍稍一想,便已会意,嗤笑道:“老夫碾死你,就跟碾死一只蚂蚁般容易,为何要饶你?”

“你有什么,值得老夫不顾淑娴脸面,饶你一命?”

“你拿什么,换你这条命?”

一边说着,却一边盯着那张脸,双眸梨花带雨、肌肤莹润如雪、双唇红润而柔软,一呼一吸都是兰麝馥郁。

“就是这狐媚样,哄得郑尧嘉专房恩宠”,郭越冷笑,“害得淑娴成了六宫的笑话。”

喉结却上下滚动,咽了咽口水。

云妃眼里的希冀逐渐熄灭了,低下头,一点点解开自己腰带、褪去上衫……

郭越继续嘲讽:“还是个无耻的狐媚子……”眼睛却随着她动作,在露出的大片肌肤上游走,呼吸也变得混乱。

行动也很积极,弯下腰两臂一抬,起身将云妃扔到床上,“呲啦”裂帛声响,大片衣裙被他粗暴地撕开,扔出去。

“你这样的物件,老夫就是瞧一眼也嫌脏……今日看你可怜,成全你一回。”

“郑尧嘉那小崽子,还敢给老夫脸色看。”

“老夫偏要在他的地盘、睡他的女人,他又能怎样?”

舜英心痛如割、乱如麻,不敢再听再看。

眼观鼻、鼻观心,沉下心境的这个过程,漫长得像一场凌迟。终于,灰雾再次温柔地包裹了一切。

这一次睁开眼,终于不再是幻境。

.

阳光照进来,舜英恍恍惚惚、被那柔和而温暖的光灼得险些流泪。

卧房里空荡荡的,桌子上有一盘热糕,摸了摸肚腹,果然饿得痛,于是就着茶水吃了几块。

记得昨夜亥时就歇了,也不知现在是早上还是下午。

自从那天,她在梦境里看到虎威残部被元璟全歼,轻松了许久的心口再次沉重,那随着走动、心脏被拖动的剧痛又回来了。

她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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