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屿柔只当自己是一条死鱼,凭他怎样抚弄、撩拨,都不肯发出一点的声音。

他人倾轧过来,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小柔儿好矜持。”

戚屿柔闭上眼,咬住了唇瓣。

“叫声哥哥听。”他动作未停,床上的铜铃、银帐钩发出有节奏的脆响。

戚屿柔想,这人好像是有病,大兆有七公主、七公主,还有个尚未及笄的十一公主,哪个不是他的妹妹?哪个没叫过他哥哥?为什么偏偏要她叫?难道又是因为薛柔音的缘故?

裴靳做太子时,薛太傅曾教授他经史,他应是经常出入薛府的,自然就认识了薛柔音,两人应该是青梅竹马的情谊,或许薛柔音那时候便是叫他哥哥的……

那他也不该来折磨自己呀!缺德的王八蛋!

绝色少女深深陷在柔软被褥之中,肌肤白得玉一般,偏偏额间的胭脂记旖旎妖娆,只是双眼紧闭,眉头微蹙,似有些心不在焉。

裴靳心中“呵”了一声,猝然深了些,戚屿柔没有防备,娇吟了一声。

房内寂静,这一声便格外的清晰。

她本就是一管黄鹂婉转的嗓音,又是这样的情境,声音里难免添了几分媚意。

裴靳被这声激起了一团炽火,愈发的快和急,他要这个戚家姑娘彻彻底底属于他,要她成为自己的女人,自己的情妹妹,自己的知己。

要她的身体,更要她的那颗心。

戚屿柔似一支白荷颤颤巍巍,摇摇曳曳。

白荷花瓣粉光若腻,却被水氤湿了,于是湿漉漉,亮晶晶,可怜怜,娇怯怯,被荷梗推着摇晃不自主。

裴靳故意缠斗,这一场持续颇久,结束时戚屿柔已浑身软烂如泥,侧卧在锦被堆里促促喘气。

裴靳略平息了片刻,下榻去倒了一盏沉香水,将戚屿柔从锦被里捞起来,把茶盏递到她唇畔,道:“小柔儿张嘴。”

戚屿柔眼前黑蒙蒙的一片,也看不清裴靳神色,她含住盏子边沿,连喝了两口才停住。

余下的沉香水都被裴靳喝了,戚屿柔虽觉得这样的举止太过狎亵,可也只能忍着。

他将盏子送回去,便又回到床上,挨着戚屿柔躺下,将手伸过来抱她。

方才那样一场床事,两人身上都出了一层汗,湿漉漉的,戚屿柔本以为他会摇铃叫水,谁知他竟似要睡了一般,她虽觉得难受,可还是忍住了没说话。

闭上眼等了一会儿,戚屿柔觉得身上越发的黏腻,而且裴靳贴她又近,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后颈,实在是无法入睡,终是开了口:“我想净身。”

裴靳半梦半醒,听了戚屿柔娇婉的声音,心中软了几分,被她枕在颈下的手臂微微下移,手掌覆在了一片酥山软玉之上。

怀中娇躯瞬间僵硬,呼吸也滞住了。

“小柔儿叫声哥哥,我才去叫水。”他薄唇微动,轻轻滑擦过戚屿柔的耳廓。

戚屿柔身子一颤,后悔自己怎么偏要多事,鼻子眼睛发酸,掐着掌心再不开口说话。

裴靳察觉她的异常,下榻点了灯,掀开床帐,见戚屿柔一动不动侧躺在榻上,纤细玲珑的肩膀上多了几道触目指痕,是方才她躲避时,被他拽住留下的,他虽未使力,可她肌肤娇嫩,竟就留下了痕迹。

薄衾堆在她的腰间,曲线曼妙妩媚,只是浑身都紧绷着。

“这是怎么了?”裴靳说着,将戚屿柔扶坐起来,昏黄灯光落在那张芙蓉面上,只见泪痕斑斑,哭得极是可怜。

戚屿柔别过脸,咕哝了一句“我没事”,便想躺回去,裴靳哪能同意,掰过她的身子,沉着脸问:“为什么哭?”

戚屿柔瞬间从那余韵造成的羞耻迷蒙中清醒,她只觉自己是疯了,竟在裴靳面前落泪,可她方才实在是忍不住,才被他折腾了好一通,过后身子也不让洗,衣服也不让穿,还伸手摸……摸她那里,明天说不定就要给她喝绝子药,这几重大山压下来,戚屿柔实在忍不住才掉了几滴泪,谁知裴靳竟这样警觉,瞬间发现了她的异样。

如今只能努力弥补,不让他起了疑心才是,一旦生了疑心,只怕就要去查,一查事情就多了,说不定还会将闫家牵扯进来,到时候只怕不好收场。

裴靳去洗了一块湿帕子,脸上虽无往日笑意,手上动作倒还算轻柔,给戚屿柔擦了脸,声音也算温煦:“说吧,到底是因为什么。”

这宅院如今是芳晴掌管,她做事素来妥帖,不会也不敢苛待戚屿柔,这点裴靳心中还是有数的。

戚屿柔性子柔婉,虽床笫之间十分矜持,让他不敢太肆意放纵,其他一切都极对他的喜好胃口,他很满意这位戚家小姐,必得知道她哭的缘由。

少女坐在榻上,玉臂紧紧压着胸前的薄衾,侧着脸嗫嚅半晌,却没吐出一个字来,乌发自她肩头柔顺垂下,更添了几分脆弱娇怯。

她忽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快速垂眸,才用满是委屈的甜糯声音控诉:“你今夜弄疼我了。”

说完,她竟又落下两颗泪珠子,泪珠子落在锦被上,发出几声细微声响。

裴靳愣了一瞬,目光落在那削肩的指痕上,心中生出几丝怜惜来,他今夜确实有些失控。

崔嬷嬷溺毙之后,舒桐体贴,他便将缺失的情感都投射在舒桐身上,也极信任她,可舒桐却成了一把伤他极深的刀。

崔嬷嬷、舒桐、冯太后,哪个都是他的逆鳞,他以为自己早已脱身,可提及她们,到底是受了影响。

以至于夜里在戚屿柔身上寻求抚慰。

“方才是我的错。”他声音和缓下来。

戚屿柔方才被那么一吓,心里的委屈早吓没了,见裴靳似乎信了自己的话,便又抽泣几声才停。

裴靳摇铃叫水,让婢女服侍戚屿柔净身,自己则去了西间书房。

戚屿柔这边收拾停当,等了一会儿不见裴靳回来,便躺下了,可今夜闹了这样一场,她实在还是心中惴惴,又等一会儿,还不见裴靳回房,到底是下床去了西间。

书房门未关,戚屿柔绕过一面立式书架,便看见了裴靳。

烛火摇曳。

他亵衣松垮,露出胸前的肌肤,人看起来心绪不佳,又是支着一条腿坐在禅椅上,竟有几分厌世落拓之意。

他听见脚步声,依旧望着窗外漆黑夜色,只道:“小柔儿过来。”

戚屿柔乖乖走过去,裴靳环住她的腰,将脸埋在她的胸腹之间,半晌没动。

“二爷,睡吧。”戚屿柔实在是困得不行。

两人回了卧房,各自盖了一床被子,后半夜倒是睡得安稳。

天未亮,戚屿柔便被吵醒,睁眼见芳晴正服侍裴靳更衣,知道稍后裴靳还要用早膳,便只得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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