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
幼兽出生也要有足够的奶水养育才行，只是冬季寒冷时母羊母牛的产奶量本来就会减少，此时饲料再供应不上……
又是让人头疼的问题。
想要让部落里的人顺利过冬就要有数量充足的牲畜供给食用，想要数量多的牲畜就要多生育多喂养，想有足够的饲料却还需要天气暖和牧草和其他植物才能生长……
偏偏现下即将进入一年之中最为严苛的温度。
顾黎：……
太不容易了，她只是想好好活着！
眼下食物的事情都解决不了，将来的瘟疫又虎视眈眈，顾黎只觉在古代的游牧民族真的太不容易了。
她算是明白，为什么自古都游牧民族都想要攻占平原整体迁徙了。
因为这天寒地冻的大草原实在是太荒芜了！
比她的心还慌！
“怎么了？”
顾黎的情绪一路断崖式下滑，宫城宇看在眼里却有些莫名。
“没什么，只是感觉你们太不容易了。”
宫城宇：“？”
西部部落在冬季的日子明显比东部的好啊！
好不好的，反正在顾黎眼里都是很艰难的了，于是等到回了西部她就马不停蹄准备试验西部的牛羊对玉米的接受程度。
先让力气大的侍从用弯刀将秸秆砍成一段段，再竖起将其从中间劈开成细条状，把籽粒剥下来顺带着将玉米棒芯也切好了。
在砍开秸秆时，顾黎特意看了眼侍从拿着的刀，这刀倒是亮眼的紧：
刀刃锃亮，刀柄结实，刀鞘上刻着古老厚重的纹路还穿了孔，孔上还系着搭配铜饰的一只白色骏马，栩栩如生煞是好看。
“喜欢便拿了去。”
宫城宇见顾黎本来看人看秆子的眼不知不觉就钉在了刀鞘上，心下好笑又温声说道。
到底还是个喜欢新奇玩意儿的孩子啊。
“啊？”顾黎一愣，像是被打断了想法般怔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这把刀是你的啊！”
“王女说笑了，”那干活的侍从也是个活跃性子，看了看三王子没反对顿时来了精神说道：
“我一个侍从哪能有这部落里稀罕的穗子，自然是主子才能有的。”
这刀鞘上挂着的白马确实好看，顾黎眼睛一转开玩笑似的打趣：
“等待会儿那些牛啊羊啊的吃了，确认了这包芦能喂牲畜，三王子就把这穗子当成战利品送我吧！”
宫城宇表面坦然接受，心里却在合计着万一牲口们不赏脸不愿吃，佛了小王女的热情要怎么办？
要不提前找人拉头饿着的牲口过来试试？
没有的话……先找借口把这事往后延延，等他确认了它们肯吃这东西再说？
总归不能让这双笑意盎然的眼睛变得暗沉下来才是。
顾黎并不知道宫城宇一张看似温和甚至有点儒雅的皮下怀着一种什么样的、能引起牛羊共愤的点子，不过就算她知道了也不过是悄摸偷笑三王子肚子里的坏水儿。
此时她已经上了手，在挑拣一堆劈碎秸秆里面过于坚硬的茎节。这茎节上的角质层硅质化严重，口感也较秸秆更硬，为了动物的胃着想还是需要挑拣出来。
“这样就差不多了吧。”看着准备好的玉米秸秆和玉米棒芯，顾黎比较过大小后点头，准备再叫人去取些干草料一起切碎了混在里面。
“格诺，你过去吧。”宫城宇边吩咐侍从，边使眼色示意了一下。
可是却被顾黎看到并“无情”戳穿。
“三王子你的眼睛……是昨夜睡得时辰不够才干涩吗？”顾黎挡住格诺能看到的视角，笑意盈盈。
格诺后脖颈处滴下一滴汗来，顺势移开了眼睛，所以他还要不要听从王子的话去做？
“不用因为担心失败耍把戏哄我，反正也是我突发奇想嘛！”顾黎却反过来安慰起来宫城宇了，并且一派轻松完全不是多在乎这件事的样子。
其实只是因为她知道可行罢了。
“阿央，你陪着过去拿些干草料过来吧，顺便带着个装饲料的木拖蝶儿来。”
“奴婢省的。”
阿央很快就装来了满满一碟子的干草料，拌到切碎了的玉米秸秆里之后愣是变成了两拖蝶儿的量。
这里的“拖蝶儿”指的可不是后世装酱油大小的小碟子，而是一个大小可媲美车筐、容量能装下小半个桶的大托盘儿。
这一碟子就能装半个小的石槽底儿的量，因为是尝试添加新饲料，所以倒也不用一口气装了那么多，有个两碟子的就足够了。
先叫人提前泡上了切好的玉米棒芯，提前两刻钟到牛棚的石槽下把拌了玉米秸秆的饲料倒上，顾黎站着准备看看牛面对饲料的反应。
大部分牛见着石槽里提前放了东西都聚过来看了看，待到闻闻是干料之后又不感兴趣地散了开来。
“这个季节还不到全干料喂养的时候，所以它们还是更青睐新鲜的草……”格诺收到主子的眼神连忙想要解释。
“嗯嗯。”顾黎十分敷衍地嗯了声表示有在听，实际上却是瞅着禁不住好奇准备尝一口“新鲜饲料”的牛等待它的反应。
这个场面让宫城宇打消了让格诺再做点什么使牛配合的打算。
那拗不过好奇心的牛凑过来吃了一口，出乎意料的没什么排斥的反应？甚至还越嚼越香了。
到了羊圈这边反应也大差不差，而且因为玉米棒芯是泡过水软化的反而吸引来了更多的羊“品尝”。
牛羊的反应都证明可行，顾黎心里小小的雀跃了一下。
她可算是为了迎难而上抗击瘟疫做了真有用的事儿了，虽说这对瘟疫的准备看上去用处不大，但到时候就不用为了缺少的草料发愁了！
草料够了也能提高牲畜的免疫力，这点跟人也是一样的：只有吃饱了才能有利于恢复嘛！
得意忘形之下顾黎回身冲着宫城宇挑挑眉，脸上的炫耀十分明显：你看，我就说可以吧！
看着小王女这般有活力的样子，宫城宇眼里也不可避免染上一缕笑意，随后又听顾黎问道：
“对了，西部有地方储存剩下的包芦秆吗？最好是避光的阴处。”
宫城宇想了想，还真有。
“地窖可以吗？”
“地窖？你们这还有地窖？”
不是主放牧的游牧民族部落吗，竟然会挖地窖？
“西部部落冬季是不会逐水草而居的，自然需要挖地窖储存草料这些。”
顾黎一拍脑门，对啊，冬季没有水草生长，那放牧什么啊！当然是也定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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