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城醒来时,头顶繁星满天,身前一团火苗噼里啪啦正烧得旺。她浑身酸疼无力,又不知此处所在,心里难免有些慌乱。思及这一路上受怨煞之气的侵蚀,如今虽被压制了下去,但也无法确定往后不会再出来扰乱她的神智。
此刻,不见一路护送她的暗烈,林月城心中有些茫然。摸到身侧的流影剑,她的眼中渐渐泛起湿意,心中的悔恨已化成绵延不断的悲伤,只能抱着剑蜷着身子低低地抽泣。她从不敢放声大哭,哭到不能自已时,嘴里已发出一声声痛苦的悲吟。
一双手将她抱进冰冷的怀里,她也无力挣扎,几次想拔剑刺穿对方的心口,她竟下不去手。抽抽噎噎哭了许久,她嘶哑着嗓子问道:“你要骗我到何时?”
这一路走来,暗烈听多了她的质疑,此刻听来,他依旧是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从未骗过你。”
林月城冷笑:“你赠我此剑,意图让剑中的怨煞之气控制我,逼我造下杀孽,而后,便拿我祭剑。你说你未骗我,却说不清你的血为何可以压制那股怨煞之气。”
暗烈不由得抱紧了她,一再地强调:“我没有!阿城,我不会骗你,更不会拿你祭剑!我带你去找这柄剑的铸剑师,她定然知晓缘由!”
林月城却道:“我要回家。”
暗烈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我们回江城。”
暗烈本是带着林月城往西北方走,因遵从了林月城的意愿,他只得带着她沿途而返。中途,林月城又改变了注意,又改道去了津门,说那夜几人不告而别,又因她身陷囹圄,程怀凌听到风声必定会牵挂担忧,她便想去看看。
暗烈只得默默跟随。
途中常有尸骨曝尸荒野,一路打听,才知先前因不满新王统治,拥护先王的地方官员暗中拥立先王遗孤为王,于数日前发动兵变,杀了地方上拥护新王的官员。
据说,这场兵变是明盛将军发动的。明盛将军祖辈本是效忠先王的“十大铁卫”之一,后因率领十大铁卫的将领林萧然突然反叛,十大铁卫或跟随林萧然,或坚守阵营,自此之后便不复存在了。那时,明盛将军与其父仍当林萧然是忠心为君的主将,听从了林萧然的调遣,父子二人忠心不二,一心平定内乱。内乱未定,王宫突然传来消息,宫城被异族攻破,王上殉国了。父子二人悲愤难耐,奋力平定内乱回到中都,迎接他们的却是背叛了人类的新王程幕。自此,父子二人才知,林萧然叛君弑主,是罪大恶极之人。
然,事已至此,父子二人无话可说,闷闷不乐地接受了封赏。明盛将军却因此怀恨在心,主动请求调离中都,转而驻守津门,实则不愿为新王效力。而他心中怨气难平,便想着将妹妹明素衣送进宫中,伺机谋取新王性命,偏偏妹妹是个不争气的,为情所困不说,竟主动请求新王卸了明家的兵权。自此,明家一代将门之家手中再无实权,只享有虚无的头衔和荣誉。
拥立先王遗孤为王,如今世人皆知的先王遗孤也只有程怀凌一人。
林月城并不相信程怀凌会胆大到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定是受人胁迫不得已为之。她忧心忡忡地赶往津门,城门大关,城墙上守城的人竟是——阿琴!
阿琴本是巡视着城外的动静,远远就瞧见两道人影向城门而来,她立马提高警惕,命城头的兵士摆好弓/弩。待那两道身影离得近了看清了来人的面貌后,她心中骇然,高声下令:“放箭!坚守城门!”
见了阿琴,林月城心中满是疑惑,不及细想,细雨般的箭矢从天而降。林月城拔剑而起,在空中舞出无数道剑光,但见光影交错,身侧的箭矢尽被斩去了箭头。挡下这一阵箭雨,林月城蹿上前,又是一阵箭雨,她毕竟双手难敌四方,因有暗烈在身后配合,两人倒是未受到箭矢的伤害。只是,箭矢一波接一波,两人体力有限。
眼看城头的兵士又在弯弓搭箭,林月城不得不抖擞精神,寻思着脱身之计。她正环顾着周遭的地势,只见身边一阵凉意拂过,暗烈已拔地而起,借着周身施展的水流,跃上城墙。
他的动作太快,阿琴只觉前方一道黑影起伏上下,眨眼,那人已到身前,一手已扼住了她的脖子。她还待还击,交手不到两回合,对方便能拆掉她的所有招式。如今受制于人,她心里又气又恨,憋着一口气又吐不出来。
而暗烈也不敢失手真掐断了她的脖子,手劲微微松了些,对着城头惊慌失措的兵士冷声道:“谁敢再放箭,便如此箭!”
说话间,他随手一挥,一名兵士手中的弓箭立时断成一截截,那兵士一时愣在了原地。
阿琴见众人都战战兢兢,心里恨恨,咬牙道:“放箭!谁敢放她……”
阿琴顿觉脖子一痛,后边的话生生地卡住,眼里却疼出了泪。泪眼模糊中,她见对方始终一脸冷漠,仍是拼着气力,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暗烈,你……你真不曾……记得我?”
暗烈蹙眉静静地看着她,摇了摇头,而后,看了看城墙下仗剑而行的林月城,他又转头对阿琴道:“放她进城!”
阿琴笑道:“我要她死!”
暗烈拧眉,眼神陡然一冷,松了她的脖子,反手扣住她肩膀,纵身跃下了城头。期间,林月城趁众人分神之际已跑到城门下,她虽听不清城头上的两人在说些什么,对于暗烈这番“擒贼先擒王”的手法倒是颇为赞同。眼下,她又见暗烈带着阿琴一同跃下城头,便奔上前从暗烈手中接过阿琴,冷声问道:“小凌子如今在何处?”
阿琴朝她脸上啐了一口,林月城气急,立时甩了她一记耳光,声音冷而低:“你处心积虑,搬弄是非,离间我与程叔叔,原是想借我之手杀了程叔叔!”
阿琴恨恨地道:“是啊!自师傅死后,我便对你恨之入骨,若不是你还有这个利用价值,我怎会留你至今日?而你,却是个软弱无能的懦夫,未能替你娘报仇雪恨!听你身陷囹圄,我想着你定难逃一死,哪知你今日竟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
林月城无心与她计较当前的一切,再一次问道:“我问你,小凌子在哪里?”
阿琴扬眉笑道:“他是未来的王,岂是你想见便能见的?还有啊,我们可没逼迫他,他听说你被处死后,便同意了明将军的大义之举。”
林月城怒极反笑:“叛军之徒!你最好老实回答我,小凌子在哪里?”
阿琴扭头,正对上暗烈黑沉沉的目光,心下一沉,张口便道:“你们放了我,我放你们进城。”
林月城笑着点了点头。
阿琴即便疑惑林月城会这样爽快,因获得了一线生机,当下便朝门外大喊了几声,暗中对了暗号,城门缓缓地打开了。阿琴当下迈开脚步,不料林月城的剑已搁在了她的肩上,身后传来她冰冷的笑声。
“对付你这般奸险狡诈的女子,小女子也不会遵守信条。”
阿琴不由得气愤地骂道:“林月城,你简直是言而无信的阴险小人!”
林月城丝毫不在意她的谩骂。
津门之地已不同往日,此地守卫甚严,街上不比往日热闹。自进城后,林月城便发觉城中之人看她的眼神比之前还要凶煞,她稍加思索,似乎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无意中瞟到墙上张贴的恶人状,她撕下来看了,那状子上的人分明有几分似她的眉眼,状子上陈述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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