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佳节,大街小巷张灯结彩,街头巷尾皆有舞龙又舞狮。
孩童着新衣拿糖棍,边行边食,双眼左瞧瞧右瞧瞧,目不暇接,似是这热闹怎么也望不尽。摊位装饰角的金桂折枝而立,别有一番风雅。楼阁之间烟火氤氲,热气蒸腾,一屉一屉的酥饴尽数落入唇齿之间,满口生香。行至路中偶有几只八爪螃蟹意气拦截,傲然举钳,让人见之生笑,后被胆大者无情捉背,腾空瞬起,两眼圆睁,通体变红,上了餐桌。
至于林尧的茶楼,此时人影交错,催饮团茶之声不时渐起。茶饼圆月而团,碾末冲泡,加以佐料和羹,再辅以山泉冲之,恰如诗人王禹偶所言“香于九畹芳兰气,圆如三秋皓月轮”,满室皆叹。
豆芽等人嘴边言是,眼含笑意,脚下生风,手上翻腾,好一番忙活。
前厅是一派热闹,后院却是一片寂静。
后院一处柴房内,有一个面色铁青,嘴角带血的人横陈在地上,显然已经死了。
林尧与流徵刚踏入这柴房,见到的便是这一幕。
“林娘子,这人,自残了,吞玉而亡。”阿七见到林尧,起身,将手里一块含血的玉块递给林尧说道。
流徵上前围着地下那人瞧了瞧,随后想确认一下,脚尖踢了踢,但没想到那人的胳膊直接就被踢的垂落了下来,吓得流徵慌忙往林尧身后一躲。
“私运铁这么大的事,本也没指望他一个小厮能吐出什么来。”林尧安抚的看了流徵一眼。她手里正拿着一支箭蹲着,将那死去的人身上挑了又挑,随后确认没什么有用的信息了才起身从阿七手里接过那玉佩,端详了一会。
白玉质地水云纹,果然与天水门有关。
天水门的玉饰就这么明晃晃的佩戴在梅花庄的小厮身上,连遮掩都不遮掩。这群人,还真是,明目张胆啊!
林尧顶了顶腮,将那玉佩用力向前一甩,随后手里此前拿着的箭脱手,与那玉佩一起正中梁柱。
玉佩碎裂掉落,杂乱地呈与地面,那玉佩此前本就混着血,现在一看,活像一朵凋零的红梅。
“他被带到这来,梅花庄不会起疑吧?”流徵望着那死去的小厮,略带不安的问道。
“应该不会,这人走前自己与那管事告了假说要归乡,实则是欠了赌债还不起怕被找上门所以准备潜逃。就算要查,也只会查到那群赌徒身上,没人会知他在我们这。”阿七柔声答道。
林尧点了点头,随后像是想起什么问道:“陈述那边如何?可在戎狄那边安顿下来了?他此前来信说那戎狄中有一单于叫旱棱,那单于敬仰大景文化,此前也是一个力主和不主战之人,说可试一试投他门下,可成功了?”
阿七一笑,说道:“陈都尉虽断了腿,但那张嘴却是得了他爹的真传,三下五除二的将自己连同那些守备军一起忽悠进了那旱棱单于的大帐,据说是被那单于奉为座上宾,成了那单于儿子的先生。至于此前大家讨论的那与大景朝堂勾结之人,他说尚无线索,还在查。”
林尧一愣,有些诧异。想起陈述那在她面前害羞腼腆的模样,怎么着都觉得陈述不似那般能忽悠人的性子。可再一细想,想起陈老先生那纠缠人的功夫与他那三寸不烂之舌,似又觉得陈述本应如此,毕竟是他的儿子。
陈述等守备军是主动提出要去往戎狄暗查的。
因陈述等守备军皆是在军籍处挂了号登了名的,若隐身大景查找线索,保不齐哪天就会被人认出,从而导致功亏一篑。
布局者最怕的就是一子错全盘输。
再加上那些戎狄此前来攻打黄关镇的时机确实蹊跷,似是知晓守备军被调走了所以才特挑了那日来攻打一般。还有,他们撤离的时间也很巧妙,镇子一把火被烧了的时候,那些戎狄士兵去哪了呢?林尧可不认为她们杀了戎狄一个不大不小所谓的首领,就可以令到那些戎狄后撤。
那便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大景有人与那些戎狄勾结,且此人职位不低。
所以,当那些幸存的守备军拒绝跟随林尧,而是以自己听得懂戎狄语主动提议出想去戎狄的时候,林尧同意了。
陈述一去就是好几个月,期间一直没有消息传回,众人虽嘴上不说,但心里总归是担心的。现今,若能听到他已安顿好的消息,怎能不开心?
“安顿下来了就是好消息,今晚吃月团时,可以告诉大家,让大家也一起开心开心。”林尧眉眼俱舒,眼角眉梢皆带笑意的吩咐阿七道。
阿七应了声是。
“可好不容易查到黄关镇灭镇前有人私运铁矿,但现在,线索又断了,这可怎么办?”只见流徵挽着林尧的胳膊无意识的捏又捏了,看似是在与林尧对话,实则眼睛看向的却是那铁匠阿七。
“这倒不怕,一个梅花庄的小厮还不至于让线索断。我们既然已经知道私运铁矿与那天水门有关,只要顺水摸瓜摸下去就好。”阿七眼也不眨的注视她。
流徵点点头,挽着林尧的胳膊正要出去,她突然回头扭捏的又吐出来了这么一句,“你,你的胳膊,还在流血,真的,没事吗?”
阿七一怔,手慌忙地向后藏去,想说什么却张了嘴半天没吐出来,只是傻傻地站在那盯着流徵看。
流徵头转回来,脚下也不走了,似是突然觉得这柴房好看,拉着林尧站在那看看天又看看地的。
林尧瞄了一眼阿七,又瞄了一眼流徵。见两人明明一副关心却又各自别扭的样子,无奈地长叹一口气。
这两人之间隔了太多,散不了又解不开,也不知道是否该叹一声孽缘。
阿七好似被这一声叹醒了,不安地看了看脚下的尸体,一咬牙,竟就这么拖着那尸体先行离去了。
流徵眨巴着眼,使劲地“诶”了一声,阿七脚下的动作更快了,逃似的出了这柴房。
流徵脚下用力一跺,半天没说话。
林尧感受到胳膊处渐渐收紧的力量,有些疼。于是她轻拍了拍流徵的手,流徵回神,不好意思地松开手,冲着林尧扯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林尧两根手指一伸,将她嘴角的弧度撑起,说道:“这样才好看。也不知道你俩到底躲着谁。此前你躲着他,现在他躲着你。你那晚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流徵不答,收拾心情,重展笑容,突然反扯着林尧的手晃了晃,调笑道:“听说今天一大早茶楼门口就出现了一锦盒,盒子里装着好几根刻了‘尧’字的木簪,也不知道是谁刻的?这中秋礼送得挺别致,不错。就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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