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金和凌在学校花田里等待着来人。微风拂过,午时花在正午的阳光里苏醒过来,天气正好。

“你找我?”秦良来得迟了点,带着些许疑惑的目光看向眼前的小萝莉,又移向小萝莉身后的凌,大惊失色地叫了起来,“反叛者?!虽然看上去变普通了······但是绝对没错!你是反叛者!被你捅的伤我花了两个月才养好啊!”

回想起之前那恐怖的一幕,他不自觉地退后了两步。虽然已经决定不再退缩了,可是碰上这家伙搞不好真能闹出人命。

凌也慌张起来,下意识地瞟了一眼时金,心虚地指着他狡辩道:“你你你胡说!我连鸡都不敢抓我!”

秦良咂嘴,怒中有惧地撩起黑T下摆,露出腹部一条不长的伤疤,“别说谎了,我刀痕还在呢!”

“是我们误伤好人了,对不起。”时金没有责怪凌,只是将刀痕『空白』了,“但是其他人确实伤害过凌,对吧?”

两人都有点不明所以。

时金转头看向凌,笑容中有一丝小孩子顽皮的狡黠,“那么,我们也捉弄他们一下吧?”

已过黄昏,午时花还开着。凌扛着□□坐在墙头上,看着渐渐变暗的天色,无奈地叹了口气。

“都高中生了还玩恶作剧······”她转念一想,又说,“不过时金确实还是小孩子啊。”

有人声出现了,停在了离她有一定距离的地方。她藏在光照不到的地方里,默默观察着涌入小巷的年轻人们,不细看很难发现她的存在。

人大致齐了,分成两队群聚。幸好这不是在并盛中,否则一定要被风纪委员咬杀了。今天是明曜中学两大帮派决一胜负的日子,谁赢了谁就是这块地盘的老大。除了秦良这种独行侠和躺在医院的残兵败将,学校里的“老鼠”基本都在这里了,可谓是群英荟萃,风云难测。董堂站在虎派阵后,像电影里被众人拥护的黑大哥那样耀虎扬威地晃着身子,享受着这种出尽风头的感觉。他刚复学,双方老大都归位以后龙派和虎派正式结束暗斗转向明争。此刻他一人领千军万马,不可谓不霸气,全然不觉自己的风头要被即将出现的一段刀光抢走了。

凌站在墙头上翻身一跃,落在了路灯灯光正下方。她双手搭在□□上缓缓起身,低垂的双目不看任何人,像是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事实也确实如此。让她感受不到乐趣的东西很难引起她的注意。这边众人的目光落在那把夸张的□□上,不由得一阵战栗。方才的刀光正是它反射出来的。

“这人哪队的?”

“是······是反叛者啊!”

“什么?!传说里的那个??”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x的,这次死定了······见到她的人都死定了!”

董堂听得一头雾水,直到凌抬起头来,他才认清来者何人。

“这狗养的身手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显然他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有人颤抖着凑到他耳边说:“大哥,咱还是先跑吧。”

“跑啥?她欠我的保护费还没要呢。”董堂大声说。

身后的小弟急得想捂他的嘴又不敢,不得不又补充:“大哥你休学久了不知道,上次那十多个人就是被她送进医院的······”

董堂一愣,那十多人的惨状他不是没听说过,反叛者的名号似乎也有些印象,不过那个名号在小弟们眼里似乎是带着厄运的,平常没多少人敢提,没想到反叛者竟然是这个家伙。虽然内心起了些波澜,但小弟面前他还是嘴硬着说:“那······那又怎样,谅她也不敢真用那把刀做些······”

凌很不给面子地手起刀落,四周重又退回黑暗中。身旁的路灯沿着平整的切面下滑,倒在了凌和“老鼠”们之间。如此干净利落的证明。

无需多言,所有人一同叫喊着逃跑,哪儿还分什么龙派虎派。董堂手忙脚乱地跟上,推开人群跑到最前面,先前的威风跟着胆子一起吓破了。

凌摘下眼镜,不紧不慢地起身追上去。要对付这些虾兵蟹将太容易了,不过现在她要当好的是牧羊人而不是屠宰者。

人流往大道上赶,凌时不时跃身向前耍一下刀来控制他们逃跑的方向。比人还长的刀被她使得得心应手,冷光绕成的花在空中绽放又消逝。虽然恢复饱和点后她的能力不如从前了,但吞噬来的这些刀法还在,对付这些九流之辈绰绰有余。

往前拐过一个口就是学校后门了,“老鼠”们无暇后顾,一个劲地向前逃命。希望就在眼前,董堂跑在最前,正欲死命冲刺时也第一个被绳子绊倒。绳子两端连着的树干摇晃,树枝上挂着的水桶随之落下,突如其来的“大雨”将他整个人浇透了,其他人沉浸在这瀑布奇观中来不及刹车,要么被绊倒下地吃泥要么压在了董堂身上。这条路算是完全堵死了。后面的人见状也只好放弃这条生路,退后几步向通往体育馆的小道跑去。唯有一人急中生智,拔腿奔上了旁边的空教学楼。

他心虚地回头看了又看,见反叛者还没追上来,打算先在这栋楼里躲一会儿。此人身形不高,戴一副没擦干净的眼镜,一边蹑手蹑脚地上楼一边听着楼下有没有其它脚步声,所幸无事发生。他扭头看一楼和二楼的声控灯灭了以后再也没有亮起,于是完全放下心来,准备继续往上走。一回头,凌就架着□□守在三楼的楼道口。

“逃兵?”凌挑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眼镜男吓得大叫一声,一楼二楼三楼四楼的灯全亮了。凌越看越觉得这人眼熟,仔细回想了一下,就是这人把自己的眼镜弄裂了。

“怎么,你也开始戴眼镜了么?”她冷冷地注视他,手中的□□斜向下劈过,没有直接接触,但是刀尖的余波恰到好处地震碎了左边那块镜片。

眼镜男僵死了两秒,然后哇哇大叫着下了楼,追着人群的尾巴往体育馆逃命去了。拐口被绊倒在地的人们也都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向体育馆的方向跑去。

夜凉了,午时花在微风中摇曳,空荡荡的体育馆里还亮着灯。涌进馆内的人们都有些瑟瑟发抖,其中被水浇透的董堂抖得最厉害。

“大哥,现在咋办啊?”有虎派的人壮着胆子问。

董堂气得咬牙切齿,想不到威风了这么久的自己竟然被这么一个小子治了,还是自己欺负了这么久的。他越想越气,不耐烦地吼道:“还能咋办?摇人啊!”

这是原定用来对付龙派的后招,没想到现在却要用在单单一个人身上。虎派左护法急忙掏出手机联系隔壁二中的兄弟,消息刚发出去手机就没电了。

“谁也不要怕!她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一个人打一百个人!”董堂故作凶狠地大声说,不知是安慰他人还是安慰自己。

第一颗星星亮起,体育馆的灯一盏接一盏熄灭。大门猛地关上,恐慌在这一刻再次被引爆,两派老大费了好大力才让人群安静下来。有人尝试使用其它光源,但好端端的设备都像坏了一样没有反应,给人一种整个体育馆的光都被夺走了的感觉。

没有任何声响,但恐惧正是在这样的无声中膨胀。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不敢出声,更没法冷静下来好好思考刚才的灯是怎么回事。或许她已经来了,就在人群中间;或许她正守在门口,敢逃跑的人下场就只有死。表面的平静下是几十颗狂乱跳动的心脏,在巨大的压力下肾上腺素分泌量飙升,理智渐渐被生存的欲望取代。

突然,一颗乒乓球砸中了眼镜男的脑袋,落地后与地板碰撞出清脆的声音。

“在那边!”董堂指着眼镜男大喊。

“在哪边?”眼镜男大问,双拳下意识攥起。

还未说完,拳头如暴雨般袭来,眼镜男疯狂地反击着。“老鼠”们都以为自己打着的是反叛者,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原定的战争一触即发。黑暗中恐惧的少年们已全然不顾攻击对象是谁了,不顾一切地绞打在一起,难舍难分。每个人都害怕会受到伤害,所以每个人都选择先伤害别人保护自己。这场大混战就这样在吼声、拳声和呻吟声中轰轰烈烈地进行,无休无止。

“真的要这样做吗?”少年有些犹豫。

“没错没错。”小小的黑影把他推了出去。

二中的人赶来了。还没搞清楚是什么情况那边就断了联系,想必定是十万火急。可现在看来馆内一片寂静,走在前面的人小心翼翼地举着手电筒往里探,好奇地小声嘀咕:“哪队赢了这是?”

手电筒照射出去的光斑在馆内左右流窜,所经之处皆狼藉。龙派和虎派的人都鼻青脸肿倒地不起。虽说这群人听上去风光,其实本质上都是怂包青年这点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两派之争也从未有过如此惨状。如今这次第,怎一个“恐怖”了得。电光继续巡视着察看是否有幸存者,最后停在了唯一一个站着的人身上。举手电筒的人吓了一跳。他快速打量了这人,只见此人衣冠楚楚,手中拿着一卷宣传海报似的东西。莫非是他毫不费力地打倒了地上这些人?那人细思极恐,在战争悲壮场面的震慑下腿一软跪了下去。其他人似乎也想通了这回事,都手忙脚乱地跟着跪了下去。

头顶灯光重现,秦良一人站在那里,如同屹立于万千白骨之上的无冕之王。看着这些曾经欺压过自己的人如今这般五体投地,他不禁冷笑两声,却在将要开口时脸红了。他深吸一口气:

“所有人,大声背出******价值观!”他大声喊道。

地上的人都懵了,低垂着头面面相觑,震惊程度不亚于朝臣亲耳听到皇帝说他不干了要去和夏雨荷结婚,不懂这是哪里冒出的一出。

“看来你们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知道这些浑小子背不出,秦良徐徐展开手中的海报,高举过头顶大声命令,“连社会******观都背不出,还怎么在社会上混?给我背!”

此人果真不是等闲之辈,看来夏雨荷必定是个不世出的过人奇才,这么一来也就完全能够理解了。如此威压之下,他们也不得不照着他说的做了:

“富*······*主······”

“犹豫什么?”秦良怒声打断他们。

“富*!*主!文*!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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