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殖女巫在释朱山上东捡西捡地游荡着,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哦!这个好像能吃。”
她停下来,从树下的红伞伞里采了一朵,刚咬了一口,又想起什么停下了。于是对着右边打了个响指。
另一个增殖女巫从地里长了出来,从遗落的孢子长成四肢完善的分身,再渐渐向内增长出各种内脏器官。待她增殖完成后,原先的增殖女巫把蘑菇递给她,说:“尝尝。”
分身将蘑菇整个吞了下去,没多久就半死不活了,嘴里咒骂着:“混账东西!就算你毒不死,未熟制的菌类也不能随便食用!”
“那看来这个也不能吃啊,烦死了。”她站起身,攥紧了拳头,“那家伙出远门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害得我流浪到现在,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烦死了!!”
她重重踢在树上,树叶摇落,她捏起一片说:“喂,这个能吃吧?你先吃。”
“快饿疯了吧你······”分身也很饿,幸好她很快就要出现幻觉了,“虽然生命力减弱了,但是奇亚莫名在增多啊。”
“奇亚再多有个屁用,不吃东西还是会死啊!”增殖女巫突然意识到什么,迟疑地嘀咕道,“不会是天要亡我吧?”
增殖女巫放弃了这一小片红蘑菇,还没来得及起身,一丝异样的感觉袭来,“喂,闻到了吗?”
“不祥的气息!”倒地不起的增殖女巫说。
“这个气味是······”增殖女巫渗出冷汗,手向右边一扫,“先把你回收了。”
穿着女巫长裙的凌从山坡下一点点现身。她的身上没有任何配饰,表情有些淡漠,但还是有凌的样子在。
“你是······”增殖女巫盯着她一步步接近,身躯僵硬在原地,她昨天在炼金小屋的研究图纸上见过这个人,“魔女?”
“我是。”凌直截了当地承认了,然后一秒破功,“哎呀不是不是我装的,恢复饱和点后我就不是魔女了。”
但是增殖女巫那边貌似没听到这句,而且她似乎也中毒了,“你是······魔女······”
“都说不是了,怎么还给我戴高帽呢。”凌小声说,想了想这事要怎么处理,“呃,我还是解释一下。因为你老是东跑西跑的,乌鸦追不上你,也下不到下水道去,所以我作为代理人来通知你,你可以不当女巫了。”
她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知道时金只是想让她多和陌生人说说话罢了。
“不当女巫?什么意思?”增殖女巫呈惊恐状的双眼不安地颤动,她用嘶哑低沉的声音缓缓说,“意思就是,你要把我的奇亚都拿走么?”
“也可以这么说吧······哎不对,虽然确实有点想,但也不是那个意思。意思就是······”
“意思就是你想杀我?”增殖女巫的眼睛一刹那红了起来。
凌听傻了,缓缓抛出一个问号。此时的她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似乎也忘了原罪的附加效果了。
增殖女巫瞳孔地震,全身开始止不住地发抖。回想起炼金小屋图纸上的说明,眼前此人绝非善类。她第一次亲眼见到这样具有威胁的东西,在她视觉里的凌全身被黑色的烟带环绕着,眼神恐怖炽烈,像是恶魔降临人间。耳边声波振荡,那些黑色的烟气向她袭来,仿佛能在瞬间直夺她的性命。直觉告诉她对方是来了结自己的,尽管现实中凌什么也没做。
“你想杀我?”她抱住头,抓狂地一遍遍问着。精神随着瞳孔扩张逐渐涣散,在反复的质问后,问句变成了肯定句:
“你想杀我啊。”
扶摇大起,山林震颤。尾椎骨延长成极长的细尾,犹如长鞭拍打着大地。十个分身几乎在一瞬间释放,奇亚摩擦爆炸的声音穿云裂石,有如雷声直抵云霄。狂怒的旋风卷起,旋风中的增殖女巫狂放地大笑,她的额头青筋暴起,毛发迅速生长,全身皮肤渐渐被黑色物质覆盖,裸露的双眼中满是逆鳞被触后的震怒。
“等等,我没想杀你啊······”
话音未落,分身一齐向凌扑去,凌翻身起跳后落在树枝上,分身之一甩出指端长绳缠住树枝将其折断,凌被迫落地,和地上的分身绞打起来。
“不是,怎么打起来了?”虽然不太明白怎么回事,但她还是凭后天习得的直觉与分身过着招。分身的强度不亚于中间的母体,但现在它们的数量竟有如此之多。凌大致估算了一下对方奇亚的总量,终于明白了过来,“完了,暴走了!”
『女巫』已经完全掌控了她的身体,暴怒和过强的求生欲占据了她的神智,也颠覆了恶之轮。恶的意愿超过了一切,恶之轮感应到她的欲望,开始向『愤怒』那边偏转。奇亚源源不断地流向增殖女巫,很快就达到了饱和点。解除对乌伞女巫的控制后,靠前代积累一直处于饱和点的凌头一次出现奇亚逆减。现在站在狂风中的已经不是增殖女巫,而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被害妄想吗?”凌巧妙化力,挡下了分身的侧踢,“那好吧!我要一个打十个!”
凌决定使用咏春迎战。这是她吞噬过的拳法之一,幸好还没过期。再加上吞噬得来的战斗力和体力,她称得上是格斗高手。
“混账!混账!混账!”分身拼尽全力挥舞拳头,足够接近就张开獠牙试图撕咬敌人的喉咙,“威胁到我生存的东西决不能存在于这个世上!”
失去理智的增殖女巫像野蛮人一般莽撞。她的所有动作都不经思考,只知寻着目标横冲直撞,徒有野兽之力,凌一个人勉强还能应付。她尽量不表现出伤害增殖女巫的意图,以免对方再次增强。
正当凌自以为防守得还算得心应手时,周围再次响起雷裂之声。又是十个分身被放出,并且这次每个分身的右手都变成了一把锋利的手刀。此时分身的释放速度已经很接近一周目的『正义审判·新生』了。
“我说我要打十个,没说二十个啊!”
事情变得棘手起来了,凌不得不使出先前吞噬得来的武器,从枪到剑,她毫不吝惜地不停更换着。然而没有一件武器能阻挡此时的增殖女巫。她不是个擅长格斗的人,但有了增殖的能力,蛮打直撞反而无人能敌。无论被切开多少次,哪怕是拦腰斩断,断开的地方也总能以惊人的速度再生融合。新肉宛如虫子般蠕动着修修补补,分身集结起来,如同流沙铸成的城墙般难以攻破。这是令人难以想象的奇迹,那样的负荷是一般人根本无法承受的,最后甚至要靠自噬掉整个消化系统来修复伤口。
分身体内快速流动的奇亚迸溅出数片火花,有的分身自燃了,人形的火焰熊熊燃烧。大火如幽灵般蚕食着山林,在武器的碰撞间愈烧愈旺。手刀扫过凌的身后,犹如蝶翼卷起的气流。凌感应到气流后向前俯身,不小心触到右边的外焰后又弹跳而起,一时重心不稳跌倒在地。
“我再次收回前言,我一没『女巫』二没乌伞,这周目连人都没杀一个,魔女什么的根本不存在好么!”
然而分身并不理会她,大概已经失去神智听不见她说的话了。果然如她预料的那样,她杀得越狠,增殖女巫求生的欲望就越大,恶之轮赋予她的力量也就越强。看来她不得不动用底牌了。
“对不起!”她拔下腿上的噬刀,向扑上来的分身刺去。噬刀的刀身是一团无形的黑烟,能吞噬被沾染的东西的一切。然而没有『空白』,也没有血祭那样直接缔结所属关系的契约,在震怒中一心求生存的增殖女巫更不可能感受得到什么乐趣,噬刀只能吞噬奇亚这种无主的东西了。
看来只能赌一把了。她环视四周,大致记下了这片山坡的环境。
分身被抽走奇亚后如同泥土般委地,但仍有分身不断被放出。雷声与风声交加,仿佛亲临地狱。眼下她正处于劣势,或许已经接近绝境了,但是······
“我答应过她不会绝望的!”
噬刀飞速收割着分身的奇亚,无数手刀划过的尾迹在空中织成一张密集的网,刀痕在身上层层累加,但她早已麻木了。奇亚在持续增长中逐渐回升到饱和点,恶之轮勉强恢复了平衡。噬刀吞噬物质会产生不可避免的损失,但奇亚这种东西谈不上实质性的损伤,所以只能从量上损耗了。噬刀的奇亚传递效率只有10%到20%,吞噬得来的和所要消耗的奇亚差不多,这样做只是为了消耗增殖女巫,让恶之轮恢复平衡后尽快奇亚回流。现在她消耗了这么多奇亚,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里恶之轮各部分的奇亚难再恢复了,这也意味着其她女巫的能力都会弱化。
然而寡终不敌众。在战力的压倒性失衡下凌还是力不从心了。空气受热不均形成阵阵热浪,火焰之上产生了空间扭曲的错觉。凌有点供氧不足了,但幸好她和其她女巫一样,不是单靠这些物质来维持生存的。而那边的增殖母体似乎也察觉到了噬刀的作用机制。她『轮回』了所有分身,长尾在空中一甩,掀起的龙卷风卷起火叶向凌袭来。凌无处可躲,被裹进龙卷风里后重重地拍到了山石上,大口鲜血喷涌而出。这是致命性的一击,如果不是奇亚充足,凌有可能会当场死亡。她生无可恋地叹口气,原来日漫经典场景还能出现在自己身上。
增殖母体缓缓起身,一步步走向倒地不起的凌。大地在君威步伐间震颤,长尾在火海中巨蛇般摆动。增殖女巫浑身皮肤被过量的奇亚腐蚀,血液高速流动着,肾上腺素疯狂分泌,这具身体大概很快就会爆亡。
“魔女?也不过如此。”增殖女巫踩住她的右手,眼里有暴戾的火光在跳动。凌被锁住了右腕,无法使用噬刀,也无力再挣扎了。
“老子再说一遍,”增殖女巫抬起脚,蓄力后横着往凌的脸扫了过去,“想杀我的人一个也不能留在世上,无论是神,还是魔。”
凌脑袋一嗡,竭力保持着清醒。见她挨了这一脚还没晕过去,增殖女巫抬腿又是一记重击。鲜血喷了出来,凌却难得地洒脱一笑。
“别忘了······被欺负那么多年,我也是个抗揍的!”
被松开的右腕反转,将噬刀插进了土里。顷刻间,地崩山摧,树摇石裂,无数黄土滚滚而落。凌趁增殖女巫分神之际及时抽身,还没反应过来的增殖女巫无处可逃,被洪水猛兽般的黄土整个淹没了。
凌用几近饱和点的奇亚吞噬了整座山坡。
“对不起,我来晚了。”时金匆匆赶到。见凌浑身上下都是伤,有些心疼,“凌,你没事吗?”
“小事小事,奇亚都回来了所以恢复得很快,何况我早也被打惯了,哈哈。传了这么几代的奇亚总不能断在我这儿吧。”凌苦笑一下,“我之前从炼金女巫······啊不对,朱相懿那里偷来了用奇亚疗伤的方法,这些伤再过一两天就没了。你的能力还是先保留着吧。虽说奇亚少了后一身轻,但果然还是要有强大的力量才行啊。”
“那辛苦你了。没有凌真是不行呢。”时金郑重地道谢,转向失去意识躺在地上的增殖女巫。恶之轮倒回了『贪婪』那边,她的各项生命体征已经恢复正常。时金将手悬在她头上,像扫描仪器那样扫过她的全身。她消除了增殖女巫的这一段记忆,顺便剔除了奇亚产生的有害物质,“凌要给她补充点葡萄糖哦,不然要营养不良了。”
“果然还得是你来才行啊。”凌无力地感慨,然后掏出葡萄糖喂给增殖女巫,“她也太夸张了吧,暴走后随时都在饱和点,而且随便一招就是大半的奇亚输出,几乎在消耗的同时就又补满了,是什么永动机么······”
“因为女巫是靠奇亚活下去的啊。求生就是她的城市生活吧?那么活下去就是最契合这一代『愤怒』的愿望,与之而来的就是源源不断的奇亚。”时金说,“没想到没有净化过的小增这么容易失控。”
“就是就是!啊,对了,好像我刚来的时候她在吃菌子。”凌回忆起来,“看到我之后她又莫名其妙地受了很大的刺激。原来我有这么恐怖,明明都不当魔女了。”
“原来如此!我在书上看过,生的菌子是绝对不能吃的。”时金恍然大悟,又低头看向安详睡去的增殖女巫,“幸好凌控制得及时,再晚一点的话她就自爆了。虽然能力很强,但是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奇亚,身体还是会吃不消的啊。”
“这么强的奇亚输出,她能撑到现在也是奇迹了啊。”凌不禁惊叹,“果然是天生的强者。”
时金收回目光抬头看向她,认真地问:“凌,如果没有现在的力量的话,凌刚才会怎么办呢?”
凌艰难地设想了一下,仿佛在思考的不是现在这个问题,而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半天才不确定地吐出一句:“那······当然是······等死呗,等着被揍之类的吧,有机会就跪下来求饶。”
“大笨蛋凌!这种情况当然是要逃跑呀。”时金拍了拍她的后脑勺,“要记住,逃跑也是反抗的方法之一!无论自身是强是弱,都是有反抗方法的。”
“我,我知道啦!还要被小孩子教训一顿。”凌抱住后脑勺。
“凌这样是绝对不能在城市生存下去的,必须做出改变才行。”时金的神情无比严肃。
“都说了知道啦——”凌觉得有点点丢脸,急忙转移话题,“话说,为什么你对我的称呼老是是‘凌’而不是‘你’啊?”
“嗯?”时金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
“诶,真的,你好像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你’这个字啊!”凌后知后觉地问。
“因为对自己当然不能使用第二人称啊。”时金理所当然地回答了,“总之,现在先送小增回家吧。”
“送去哪儿啊?她家不是······下水道吗。”
时金沉思,“嗯,好像只能乱扔了。总之先回城市街道吧。”
第二日清晨。
“靠我太近的话,我可是会杀了你的。”
这句话她常说,被威胁的对象通常是渴血的蚊子或者咬人的老鼠,现在则是地上这只自她醒来后就一直守在旁边的乌鸦。
“靠我太近的话,我可是会杀了你的。”
也许是第一遍念得不够带感,她莫名其妙地开始了练习,伴随着难以理解的动作。
“靠我太近的话,我可是会杀了你的。”
这次语调低一点。
“靠我太近的话,我可是会杀了你的。”
这次轻佻一点。
“靠······”
“你在干什么?”
突然出现的时金让她猝不及防。空气仿佛凝固了,增殖女巫来不及收回的手僵在半空中。
“靠。”
“Cow,C-O-W,意思是牛,对吗?”时金竖起一根手指问。
“这是什么?”
“谐音烂梗!”
“你还真快啊。”话归正题。信她已经看过了,这一次没有暴走。
“嘿嘿。”时金挠了挠头。
“不过······”增殖女巫的右手变形成一把锋利的刀刃,横向了时金面前,“靠我太近的话,我可是会杀了你的。”
“诶诶?”时金眨了眨眼睛,举起了双手,“我们不是朋友吗?”
“笨蛋!”增殖女巫大吼,“这是番外,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啊!”
“原来是这样!”时金恍然大悟,然后向她伸出手去,“那我们现在开始做朋友,好吗?”
对她来说,区别只在于多了一道步骤而已。
“笨蛋。”增殖女巫的右手恢复原样后握了上去,“算了,谁让你是个努力活着的家伙。”
“同意了!”时金喜出望外,“看来也没想象中困难嘛。”
“因为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认出你是天使了啊。”
她们并肩坐在古迹废墟的长阶上。增殖女巫托腮远望,眼神中说不清是悲伤还是忐忑。
“小增平常为什么总是东跑西跑的呢?就连我的乌鸦都很难找到你哦。”时金问。
“出来体验城市生活呗,我不想养黑猫。”增殖女巫嚼着时金带来的烧饼说。
“为什么?黑猫很可爱呀。”
“黑猫等奇亚补充完毕以后就死了,我其实不想看到有生命在我面前死去,除非威胁到我的生存了。”增殖女巫回答道。
“这样你会哭,对吧?”
“我······我才不会呢!笨蛋。”增殖女巫收回了视线,急红了脸攥拳说。
“嘿嘿。”时金笑,“那么,我要开始啦。”
“喂,别······等一下。”增殖女巫犹豫了。
“你还是很想当女巫吗?”
“也不是······”增殖女巫垂下双眼,“不当女巫的话,总有一天会死的吧?”
“是的。不管是谁,总有一天都要死的。”
增殖女巫沉默不语。
“但是还能投胎啊!”时金又说。
“哈?”
“死了又投,不就又能活着了吗?当女巫可不一定能投胎哦。”时金开导她,“女巫只有一次,生命可以轮回!”
“是啊,‘轮回’,好像有点道理。”增殖女巫悟到了,整个人豁然开朗,“那你动手吧,我要投胎,我要一直活下去。”
于是时金开始了女巫印记的消除。黑色的印记开始褪去,像是被水冲洗过一样。
“感觉好奇怪······”增殖女巫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突然大叫起来,“哇,这是什么?你搞买一送一的?”
“咦?”时金也注意到那个小肿块,联想起昨晚在释朱山的事,“难道是······”
“肿瘤?!”二人异口同声。
控制细胞增殖的能力正在消逝,细胞开始不受控制地无限增殖了。
“我说想投胎,没说现在就投啊!”
黑色印记一点点淡去,两人看着它哇哇大叫,像是口干舌燥的人看着泉水在自己面前蒸干了一样。
最后一点黑色消失,希望彻底破灭了。增殖女巫脱力地仰倒在长阶上,眼泪一滴也掉不出来了。
“大夫,你一定要救她啊!”
“好。”大夫简短地回应。
“大夫,你拼尽全力也要救她啊!”
“我会的······”大夫汗颜。
“大夫,千万千万不要放弃她啊!”
“······你有完没完?”大夫静立了两秒,然后用幻像变出的扩音喇叭对她喊,“滚。”
“ooc了!但是我相信你!”时金振奋地鼓励她,然后乖乖站在一旁等待。
手术开始,两人都全神贯注地盯着一点点靠近的“手术刀”,紧张得冷汗狂流。幻影女巫也是第一次当“大夫”,手有点控制不住地发抖,不过在离得足够近时还是像机器一样平静了下来。时金害怕地遮住眼睛,却又忍不住从指间的缝隙里偷看。激光枪一点点靠近,她的心脏越跳越快,直到激光枪凭空消失了。
“我忘了这家伙对『幻影』免疫了。”幻影女巫直起身来淡淡说。
“诶?”时金绝望地跌坐在地,眼角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泪珠,“难道真的没救了吗?一点别的办法都没有了吗?大夫,你一定要救救她呀。”
幻影女巫受够这个称呼了。她沉吟片刻,冷静果断地开口:“不,还有办法,全身麻醉改为局部麻醉,你来操刀。”
“我?”时金惊得抖了一下,没想到这么重大的使命落到了她的身上。
“嗯。她很信任你,你很信任我,让你在她意识清醒的状态下对她进行手术,幻像就有可能成立。”幻影女巫用一贯毫无起伏的声调说。
“可······可是我······”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幻影女巫冷冷地打断她。
时金憋着一口气,急得脸像气球一样鼓了起来,到气球戳破的时候终于下定决心答应了她:“好吧!是我害了你,我死也要还上这条命来!”
“嗯。不过会死的人不是你,而是她吧。”幻影女巫平静地说。
于是增殖女巫从麻醉中苏醒过来。她看着床边默然注视着她的幻影女巫以及手持激光枪的时金,悲哀在悔意中涌上心头,心中似乎已经明白了一切。她长叹一声,无力地呢喃:“x的,竟被笨蛋杀了。竟也没有轮回。”
“你还没死呢!”时金解释。
“那就是快死了。”
“也不是!”时金又急了。
局部麻醉后,时金深吸一口气,将激光枪靠近了增殖女巫手上的肿块。
“靠我太近的话,我可是会杀了你的。”
“小增才不忍心呢。”
“我知道。”增殖女巫苦笑,“其实是我怕痛啊,喂。”
“那我下手轻一点。”时金信誓旦旦地安慰她。
“轻一点也没什么区别吧,这是激光啊······”
“嘿嘿,但是还有麻醉,应该不疼的。”时金说这话其实是让自己放心。
“总之下手轻一点吧······”增殖女巫讪讪地说。
被她这么一折腾,时金竟也不害怕了。只见她手起刀落,手术在幻影女巫的指导(其实是制止)下顺利也不得不顺利地结束了。宛如一阵风来,不带半根草去。
“没死。”原增殖女巫肯定地说。
“没死。”时金和幻影女巫也肯定地说。
她像是做了一场梦,现在终于能彻底放松下来,虚脱地瘫在床上。一只玳瑁猫轻身踏上窗台来,她转过头去注视着它,突然想起了什么,轻声说:“我的名字,是牙。”
几天后。
正午风和日丽,不同花色的流浪猫或聚众或散乱分布,时而斜睨来人。虽然是流浪猫,但它们看上去都很干净,虽然只是暂时的。流浪生活留下的唯一印记大概是它们身上易怒的野性,或者因不好的遭遇而时常受怕的心理阴影。时金看着挂在外墙上的那块大牌子,拖长了尾音念:“牙——牙——乐——园——”
“好逊······”凌吐槽道,“这算抄袭别人的品牌名吗?”
“想死吗?喂!”正在洗猫的牙腾出沾满泡沫的右手指着她大骂。
凌差点以为她要增殖出手刀了,情急之下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要下跪吗?”
“大笨蛋凌!”时金重重一拍。
“哈?谁想看你下跪啊!”
“对不起!对不起!”凌大声道歉,然后凑过去小声问时金,“这种往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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