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书一踏出院子就直奔王府门口而去,骨衣早早候在那里。

“骨衣,你去帮我办件事。”李砚书神秘兮兮地冲骨衣招手,示意人附耳过来。

等骨衣策马离去,她招来一个丫鬟,吩咐道:“你把李四他们几个给我叫过来。”

“李四他们几个”指的是包括李四在内的一共六个壮汉。

那丫鬟一听眼睛都亮了,兴奋道:“好的,小姐。”

李砚书作为王府大小姐自然是不能事事都亲自动手,所以大部分惩恶扬善的事呢,就交给李四他们几个代劳。因此每当李砚书带着李四一行人出门,就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

七人七马浩浩荡荡从王府出发,穿过渭阳城最繁华的街道,越过渭阳城最大的酒楼,声势浩大,惹来不少人驻足观望。

“这小霸王怎么又出来了!”

“准是又有人造孽,让这小霸王知晓了。”

有人幸灾乐祸的,笑着说:“又要有人遭殃啰!”

也有人不知的,连忙问道:“这小霸王是谁?为何她出来就有人遭殃,官府就没人出来管管吗?”

很快就有人回答他,“这位兄台是刚来渭阳城吧,这小霸王就是这渭阳城之主渭阳王之女,李晗。你说官府敢管吗?”

这位还没说完,另一位就道:“这位兄台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官府敢管吗?”

说着他转向最初问问题的那位,道:“那些人是罪有应得,都是些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之徒,这王府大小姐可是除暴安良,惩恶扬善的好人。管的都是官府不敢管,管不了的事!”

被打断的那位不服了,忿忿道:“你说是好人就是好人,你亲眼见到了,你每次都在现场不成?哼,一个大小姐不好好呆在王府里绣花,整日里跟一帮五大三粗的汉子出来策马,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

他话音刚落,与他随行的那人吓得赶紧捂住他的嘴,咬牙道:“住口!你不要命了!你当那是谁?是你我可以说的?!”

这人也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了什么,瞬间吓出一身冷汗。

渭阳城内谁不知道这王府大小姐是整个王府的掌上明珠,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他什么身份,又有几条命够他霍霍,敢这般议论王府大小姐!

……

这层楼诡异地安静了几秒。

他往旁边看了一圈,发现方才还叽叽喳喳谈论的众人低头不语,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最初问话那人,一边说着“借过,借过”,一边匆匆下楼。

南坊地理偏僻,加之里面所住之人大部分都是些游手好闲之辈,因此大白天的街上也没多少行人,零星几个小贩在路边支摊,生意都大差不差。

他们来到黄苓家门前。这里与南坊大部分房屋一样,半人高的小木门连狗都防不住,更别说是防人了。不过住在这里的人好像也没有什么家产值得窃贼惦记,就算是窃贼来了,估计也得空手而归。

李砚书翻身下马,“留下两人看马,告诉他们如果有人想要进来,无需阻止。”

李四拱手道:“是。”

果然不出一会儿,好事的人就安耐不住,在门口频频探头。

很快,在发现门口那两个人没有阻止他们前进的意思后,就迫不及待地进去。结果进去一看,好些人惊在原地,瞪大了眼睛——只见两位王府侍卫压着刘宝,地上躺着把沾着血迹的菜刀,而刘宝媳妇被王府大小姐抱在怀里,不停在哭。

这场面一看就是动刀了。

众人热闹看得愈发起劲,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忽然,门口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道高昂的声音响起:“县令大人到!”

原本堵在门口的人们纷纷退到两侧,给县令大人让路。

县令陈邱,字卓先,通州人,武明四年进士,武明七年谪任渭阳县令。当时都以为陛下会让他做渭阳刺史,毕竟是京城派遣下来,按照惯例以往最次都是太守。结果圣旨下来时令所有人大吃一惊,县令,竟只是一个小小县令!

堂堂大武进士,又是翰林学士,最后竟然沦落到一介县令,可惜可叹。不少人猜测,他是因为得罪了京城里的谁,才会被“贬”到这来。

陈邱大步流星进来,先是巡视了一圈,而后不卑不亢地道:“李小姐,本官接到你的丫鬟报案,说是这里有一桩杀人案,故而前来。”

李砚书将黄苓放到前陈邱一步进来的丫鬟手上,行礼道:“劳烦陈县令亲自前来。”

她指向一侧,寒声道:“此人就是杀人凶手,刘宝。”

此话一出,围堵在门口的众人立刻惊呼,跪伏在地上蓬头垢面的刘宝也瞪大了眼睛,里面都是血丝,仿佛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指着李砚书啐道:“呸!你胡说!”

说着又跪爬到陈邱面前,不断磕头,“大人,大人要为草民做主啊!这,这疯婆子不知从哪冒出来,先是仗着人多就将草民不由分说就将草民打了一顿,现在又污蔑草民杀人,想要冤死草民!青天大老爷可要为草民做主啊!草民冤枉啊!”

其实早在刘宝拿手指着李砚书的那一刻,李四就忍不住要向前两步踹死这个不知死活的敢辱骂自家小姐的人,但是被李砚书一个眼神压了下去。

衙役上前扯开刘宝,陈邱冷哼一声,“全部带走!”

……

肃穆公堂上,随着惊堂木一声脆响:“升堂——”

“威——武——”

陈邱正居“明镜高悬”下方,他问刘宝:“刘宝,本官且问你,你祖母因何而死?”

刘宝哆嗦一下,“回大人,草民,草民祖母因病去世。大人,草民祖母年逾花甲,一直以来身子骨就不好,一直靠吃药撑着,草民一直尽心侍奉,不曾有一刻懈怠,可惜天不遂人愿,祖母她老人家还是没有……”

说到这,刘宝掩面垂泣,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围观的百姓有些闻之动容,议论间不禁有些偏向了。

“无耻之尤。”李砚书没想到此人竟无耻至此,旋即对陈邱行礼道:“陈县令,刘老太太的确久病缠身,但我派人去问过一直给刘老太太开药的郎中,他说刘老太太的病虽不能根治,但只要一直按时服药,也绝不会病情加重到突然故去。大人,这是济世堂费郎中的签字画押。”

衙役将其递给陈邱。

陈邱看了脸上喜怒莫辨,一时没有言语。

李砚书接着说:“据费郎中所说,一直去拿药的刘家媳妇黄苓,突然在半月前就不再见她去拿药。民女恳请大人带黄苓上堂。”

陈邱道:“带黄苓。”

片刻,黄苓进来,叩头道:“草民拜见大人。”

陈邱严肃道:“黄苓,本官问你,为何半月前你没有再去济世堂拿药?你可知你祖母的病不能断药,你此举是何居心!”

黄苓连呼吸都在发抖,手掌撑在冰凉的地上,寒意仿佛都顺着手心渗进了五脏六腑里。

跪在一旁的刘宝眼睛一转,不等黄苓说话,大声道:“就是她,就是这个毒妇,不仅断药害死我祖母,还伙同这个疯婆子一起来污蔑草民,如今证据已有,还望大人替草民讨回公道!”说着,又给陈邱磕了几个响头,试图将追责推诿干净。

一时间,堂下的百姓议论纷纷。

说没想到这个黄氏平日里看起来贤良孝顺,没想到竟是个心思这般歹毒的,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哦,是么?”李砚书于一片喧闹中突兀道。

所有人将目光移到她身上,跪伏在地的黄苓一怔,泪眼朦胧地看向她。

“陈县令在此,尔等所言皆是呈堂供证,倘若所言有虚,便是藐视公堂,犯了欺官之罪!”李砚书朝陈邱行礼道:“陈县令,劳烦带赌场管事胡千。”

刘宝一听到“赌场”二字,脑子里轰地一声,手脚并用地就想要爬起来,同时嘴里还恶狠狠地冲李砚书咆哮:“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啪!”

惊堂木一响,陈邱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公堂之上,岂容你放肆!”

话毕,两个衙役上前,手脚并用将刘宝缚之缧绁,压制在地。李砚书没有分一个眼神给刘宝,而是看向公堂之上的陈邱。

只见陈邱惊堂木一拍,厉声道:“来人,带胡千。”

很快,五大三粗,一脸络腮胡子的壮汉上来,跪地道:“草民胡千,拜见县令大人。”

“胡千,你可识得此人。”陈邱指向刘宝。

胡千看了刘宝一眼,拱手道:“回大人,草民认识,此人名叫刘宝,以前是赌场的常客。三年前因为还不上赌债,便将他家的房子抵给了赌场。”

陈邱问:“那他之后可还曾去过?”

胡千答:“回大人,从那之后就没再来了。但在半月前他突然过来,之后便每天都来。”

“大人。”李砚书拱手道,遂问胡千:“那他是赢了还是输了?”

“输了。”

“输了多少?”

“五十两银子。”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五十两银子对南坊的人来说是一笔连想都不敢想的巨款,对普通百姓家而言也是好几年的伙食银子,可这刘宝竟不到半月就挥霍一空。很快,逐渐有人反应过来,刘宝他们家不是早就破产了吗?怎么还会有这么多银子?

“试问,刘宝既有五十两银子去赌场,为何没有银子去给刘老太太买药?再者说,为何是黄苓未曾去买药就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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