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宣传视频的时候,陈意祯找借口换了手里的扇子,改成了一柄短剑。他见池雁寒的神色有些古怪,心里也对他起了疑心有了戒备。只是他拜托经纪人调查了监控,也暗地向道具师和常进出道具间的人进行了打听,结果是一无所获。
收工的时候,他向越绮雨说起这结果,两个人一番探讨,觉得也许道具间的人也都被始作俑者收买了,于是更不好再往深了探查。
他们商量了许久,决定先把这事往后放一放,等以后想到了可以切入的地方或发现了其它的破绽再做调查。
先行的宣传工作做完以后,天色已经很晚,导演要把后面外景的拍摄放到了前面先拍,和演员以及经纪人们同步了近几天相关的行程安排,今天的工作便彻底结束,大家都作鸟兽散。
后面的几天,剧组要拍摄电影中日寇和红蓝两党的联合部队在山林作战的场面,涉及到的主演都起得很早。这几天越绮雨因为手臂受伤被陈意祯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在片场享受着陈大少爷细致的绷带更换,贴心的道具代领,美味的私房早餐,认真的台词标注等幸福感超标的服务,内心觉得这伤倒也伤得很值。
她问对方为什么要这么照顾自己,陈大少爷极难为情地说:
“因为还没有查到换短箭的人,让绮雨受了很大的委屈……我心里过意不去。”
越绮雨看见他一脸内疚的样子,觉得他身上有种难言的贤惠感,不禁在心里调侃:过意不去……你还不如以身相许呢。
但她一想完,被自己的想法震了一下。“以身相许”是做妻子的行为,她还不想有个妻子。她不禁又自私地想着要是对方肯做她的情人,她或许会喜欢他很久,很久。甚至永远都不会腻。
但她也有说不出口的自知之明。能做情人的人,要么缺钱,要么渴欲,不是追自由,就是要刺激。陈意祯哪一条都不符合。他清贵、矜持、平和、温润,是淡雅又自洽的一蕊花。由于太洁白了些,反显得越绮雨食色性也的心思龌龊了几分。
她把这心思压在了心底,不想和对方连朋友都做不成——在她看来,自己和陈大少爷的关系徘徊在友情和友情以上的尺度之间,不冒进,不冲动,便足够给彼此较为舒适的体面。由此她忍住了想捏一捏正坐在对面咬三明治的大少爷脸颊的冲动,只笑着夸他:“三明治做得很棒啊。”
陈大少爷听了,面上泛出温柔的惊喜,似乎很喜欢她的夸奖。他从自己带的手提袋里又拿出一份餐食,递到她手边。
“其实我还做了一份三明治,就是样子看起来有点丑,所以不好意思拿出来,”他忸怩道,“要是你没吃饱的话,也可以把它一起吃掉。”
越绮雨拿过那个餐盒,看见里面的三明治片切得厚薄不均,沙拉酱也漏出边角,看起来是有点貌丑。因为跟刚才吃的那个反差很大,她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但三明治片里的馅料却夹得满满当当,鼓得不能再鼓。
她盯着面泛羞赧的大少爷,无奈地吐槽:“你是拿我当佩奇来喂嘛……”
陈意祯腼腆地笑了笑,小声地嘀咕:“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馅料就想一直加一直加,总觉得它还装得下,后来发现是错觉,但是又挽救不了了。”
越绮雨听他这么说,挑眉问:“所以这个三明治你是前几天特意学着做给我吃的啰?”
陈大少爷下意识点了点头,反应过来的时候又立即地否认:
“没、没有,”他慌里慌张地找补,“我是很早就想学做这个了,只是最近才腾出时间来做而已……你不要误会……”那样子实在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越绮雨不反驳他的说法,掂了掂手里的餐盒,把它收下了。
“谢啦,”她弯着眉眼,笑兮兮的,“虽然我现在已经吃得很饱了,但这一份三明治我等会儿会好好享用的。”她说完,观察着对方的反应,见他似乎高兴,又调侃地说:“不过除了三明治,我其实更爱吃寿司、可丽饼、乳酪蛋糕、红茶司康、章鱼小丸子、山东煎饼什么的……”
陈意祯的脸色随着她报早餐名的进度渐渐地向苦瓜靠齐了。他叫她打住。片刻后,越绮雨听他默默地嘟囔:
“我总不能在家摆个摊煎饼的大铁盘呐……”
越绮雨忽然觉得要是每天不能逗陈大少爷玩,她的日子一定会很无趣。她见他真有点发愁,不继续侃了,转了话题,和他研讨起剧本来。
此时正是清晨,剧组在等山林的雾散。陈意祯等会儿要拍一场姚魏紫单身破局穿山越岭救走林寻因的马戏,为了保证拍摄的真实效果,陈意祯拒绝了经纪人提出的用替身的建议,也不用借位,不做原地走马的特效处理。
导演对他的决定感到欣慰,和剧组的人把片场拍摄段的山路做了简单的清扫和安全措施的铺垫,陈意祯和几位主演也都一起帮忙。
这一段山路比较平坦,还算宽阔,越绮雨清扫的途中看见了剧组租来的马。虽然她今天上午没有单独的马戏要拍,但却饶有兴味地跑过去看。
那几匹马花色不一,但都身形高大,体格健美,威风凛凛的十分漂亮。她摸摸瞧瞧,发现有匹深棕色额带“白月牙”的马状态有点躁动,且眼睛比其它马红了很多,于是凑近去看,却见这马眼球布满了血丝,表现出隐隐亢奋的情绪。
考虑到一会儿要拍马戏的演员们的人身安全,她拨通了一位家里开马场的朋友的视频,询问她这匹马的具体情况。
那朋友以为是她要骑的马,通过手机的镜头观察了一会儿,回她说这马不是太过疲惫就是精力太盛,建议她尽量别骑它拍戏。
越绮雨挂了电话,准备给导演报备下这个情况,但恰巧经纪人过来找她,说片场外头有人来探她的班。
“是个小帅哥,”经纪人玩味地说,“他说是你的粉丝,也跟你认识,给你带了点东西。”
越绮雨摸不着头脑,反问道:“什么小帅哥?我认识的帅哥多了去了,他是哪位?”
经纪人说:“他说自己在山下的医科大学读书,今天跟着同学过来做草木样本的采集,顺便给你带了点礼物。”
听她这么一说,越绮雨就反应过来对方是之前在酒吧认识的那个男大。老实说,那晚她很尽兴,所以之后两个人偶尔也会见面。
“好,”她点点头,“我现在过去。”本来已经走了,又想起那匹马的事情,于是折几步倒回来,拜托道:
“安姐,麻烦你帮我跟导演说下他们租的那匹额头上有月牙的马状态有点问题,尽量别让演员去。特别是陈意祯,他等会儿第一个开镜,别让他骑那匹马。”
经纪人答应下来,越绮雨这才往场外走了。片场外头聚集了不少各演员的粉丝,其中也有她的。
越绮雨远远地看见小情人站在片场设的栏杆外头,穿一件白风衣外套,不仔细看像白大褂,背一个浅灰的登山包。他这身衣装看起来正儿八经,简简单单却也清爽,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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