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挽月不疾不徐地对着茶碗吹了口气:“前面那些暂且不用管了,隔的时间长了要重新查起来也是费事。只是从今天开始这账目都要清清楚楚的,你先前在药铺里管账,是有经验的人,我对你放心。”

李海说话声音低沉,瞧着便是稳重的长相,他缓缓道:“夫人把我从药铺里提拔上来,小的不敢辜负夫人赏识。”

乔挽月进陆府以来除了田产还用嫁妆置办了好几处铺子,这李海本来是下边药铺里管账的,乔挽月上回去药房,看着此人行事可靠,正好陆府账房之位空缺,便把他提了上来。

李海又说:“三日后禄国寺迎佛骨入京,声势浩大,据说圣上都要参与这场盛典,咱们府是不是也该出些香火钱?”

乔挽月道:“朝廷各家都出了的,虽说是为了讨好皇上,但我们自然也不能落下,另外上回朱大户送来的那香檀木的摆件也一并送过去吧,那木质有股奇香,能驱虫避蚊,长年不腐,寺里大师们应当用得上。”

李海道:“我亲自带人和香火钱一道送过去。”

冰釉纹的碗盖和瓷碗上下一碰,发出脆生生的声响,乔挽月将茶碗放在旁边的小几上,余光里看到李海并未离开,疑惑地瞧了他一眼,问:“你还有什么事?”

李海低下身子,语气有些犹豫:“小的来见夫人半路上正好碰见刘管家,他正急匆匆地往外头赶,看见我时拦住了我,说是拜托我向您取一把陆府老宅的钥匙,您看……”

绣衣堂调查偷运官粮的案件是在暗中进行的,上回来福当街示众也是随便寻的一个由头,外人应该并不知情。刘管家却在这个当口要陆府老宅的钥匙……

乔挽月问:“他可说要钥匙干什么?”

李海摇头:“不曾。我看他行色匆匆,没来得及多问。”

乔挽月似乎是不经意地瞟了李海一眼:“没想到你倒是挺会与人交好,才刚进陆府刘管家便和你如此熟稔。”

李海身子埋得更低了些,他说:“小的与刘管家只是点头之交,并不敢擅自做主拿了老宅的钥匙,这才向您来禀报。”

乔挽月面色温和道:“不用紧张,我只是随口一说。那老宅虽然占地不多,但怎么说也是在京城中,我想是为迎娶公主,刘管家动了重新起用那宅子的意思,他也知道现在府里着急用钱,想为府里多出一份力罢了。”

李海应和道:“是,夫人说的有理。”

乔挽月让丫鬟取了钥匙过来,递给李海:“那就麻烦你送过去,用完还回来就好,也不用多向我请示。”

李海接过钥匙,退了出去。

这三日一晃而过,转眼便是禄国寺迎佛骨入京的日子。这天一大早,禄国寺门口便来来回回有僧人活动,忙着擦拭驰道两侧的白玉栏杆和石像,寺院周围镇着的四十九座兽像,这些兽像或张牙舞爪,或威严庄重,皆是雕刻精细,一看便价值不菲。驰道上车马熙来攘往人头攒动,金顶马车一辆一辆接连而过,不断有身着长袍的达官贵人走下马车。先帝晚年为求长生信佛信道,请了不知多少道士炼丹,和尚祈福,也不知是不是真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吊着一口气拖了好几年,最终还是耐不住生老病死的规律一命呜呼。

当今圣上多少也受了父皇的影响,对佛家与老庄之道颇为推崇,是以百官都投其所好,更有甚者养了和尚道士作门客,但和尚原本就是讲究六根清静,是看破这些俗世欲念才出的家,道士承的是老庄那一脉的,让他们治国他们便安坐榻上给你讲“垂衣拱手天下得治”那一套,好听点是无为而治,难听点说就是撂挑子不干,哪里做得了门客?

卢念卿跟着人流挤到这驰道上,看着禄国寺的和尚在门口迎接客人,一个个都是养得油光水滑的,想起昨日在客栈中听见的话——听说当下有一种做官的门道,科举考不上的儒生把那头发一剃,戒疤一烫,在深山老林青灯古佛旁跪几年得个美名,皇上自会请他出来做官,就算皇上不请也多的是官员们供奉,总之是吃喝不愁,倒比他这种老老实实一年一年参加考试的要来得舒坦得多。

卢念卿摸了摸自己一头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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