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雨势转大,几乎能把人的视线模糊。

少年挑整了一下箬笠,回头瞥了眼身后撑着伞的人,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蓑衣,莫名心中隐隐不爽。扭头走到门口微微用力推了一下,见已被锁上,磨了磨牙转身走到墙边看了一下高度,手撑墙借力翻了进去。

没一会,少年小心将门栓拿起,将门打开让撑伞之人进来,伸手指了指右边的房屋,示意死者尸体就放在那。

撑伞之人点了点头,与少年一起向那走去。

雷光闪过,少年看清了被上了铁锁的门,沉默了一瞬,忍不住悄声道:“防贼也不用防成这样吧,平日里也没什么人会来偷尸——”

少年顿住,将目光投向正在收伞的人,某种程度上,这人算得上来偷尸吧?

那人感受到少年的目光,心中闪过一丝不解,结合少年方才的话语反应过来少年为何停顿,转身纠正道:“少卿,我们是来验尸,不是来偷尸的。”

少年哦了一声,也不知是信没信,走到窗边打开窗,手撑窗棂翻了进去。

蔺郁苍将伞靠着柱子,手刚搭上窗棂就听到了里边传来少年的喊声,隐约伴着打斗声,似有什么东西被绊倒。

“不想死别进来!”柳欲余光瞥见欲要进来的身影,抽空喊了一声,正视着面前的人感叹道:“想不到你还深藏不露!”

周老轻笑道:“若没点武艺傍身,如何防你们这些专盗尸体的小贼!”

蔺郁苍一怔,将手收回。想不到周老半夜不睡,专门来守着防贼……人。

但……令人想不到的是,周老武艺居然不错,能与柳欲缠上片刻。

至于周老的话,难道是有人常来义庄盗尸,这才导致他半夜守在这?

“你才是盗尸的小贼!”柳欲骂完,手上的招式凌厉了一些。

蔺郁苍半个身体探进窗户喊道:“周老你误会了,我们是县衙的人,不是盗尸的贼人。”

周老冷哼一声道:“真当我聋了听不出你们的声音吗?你二人早上就来过。我还以为你二人会有些本事,看来也不过如此。”

蔺郁苍凑近窗户,听到有什么东西被绊倒声响传来,接着是听到柳欲叫道:“把刀还给我!”

刀?蔺郁苍微怔,方才柳欲一直未拔刀?现在被周老夺去了?

“你不是杜家人,也不是刀真正的主人,刀如何还给你。”周老又道:“一直不拔刀,是看不起我这个糟老头子吗?大敌当前,不使出真本事,与把脖子往敌人面前伸有何差别!”

蔺郁苍担心柳欲出事,手刚搭上窗棂就急切的翻进去。屋中黑暗,只能隐约看到两道身影在晃动。

也不知是周老的哪句话戳到少年的哪根筋,只听少年怒道:“你才不是杜家人!我乃兴定殷氏柳欲,你个糟老头子莫要满口胡言!”

黑暗中看不清周老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用巧劲推开柳欲,迅速与柳欲拉开距离,扭头咳了起来。然后掏出火折子将蜡烛点燃,打量柳欲片刻点头道:“怪不得初见你时觉得你的眉眼与故人相似,原来是殷氏的人。”

“故人?”柳欲眉头一皱,后知后觉的盯着周老急切道:“方才你所用的招式,是杜家拳!你是杜家军的人!”

周老将刀还给柳欲,听了这话也不否认,“没错,我是杜家军的人!”

“你姓周,十年前来到的合乐。周……姓周,还是杜家军的人——”柳欲接过刀挂回腰间,脑中想到了一个人,求证般看着周老,一字一句道:“你是周佑!”

周老惊道:“你知道我!”

柳欲上前握住周老的手腕激动道:“杜渊与我提过您,您是他的贴身侍卫,曾在他儿时救过他数次!可十年前的一次剿匪,他就再也没见过您了!”

周老眼中泪光闪烁,“原来……还有人记得我,我以为……我早被遗忘了……”

“您这话就不对了!”柳欲认真道:“杜家军的每一个人都会被记录在册,就是世人不知那人是谁,杜家军也不会遗忘自己的兄弟!”

“对啊,我怎么就忘了这件事呢?”周老抹去眼角的泪,又问:“杜家军如今可好?杜将军可还在?”

这问题问的真奇怪。柳欲只当周老许久不曾听外界的消息,应道:“杜家军战无不胜!而杜渊好着呢!不久前还扫除了宣和的一批贪——”

周老反握住柳欲的手皱眉叫道:“我问的是杜弘文杜将军,不是杜小公子!”

柳欲一愣,张了张嘴未曾吐出一个字。

“刚刚你说的杜将军是杜小公子,按照你的意思,杜将军不在了?”周老松开柳欲摇头,语气中尽是不信,“小公子生性贪玩,也不肯认真习武,将军,大公子和孟先生都惯着小公子。导致小公子不学无术,他怎能担起重任!杜家军交给小公子,怎会继续战无不胜!加上有大公子在,怎么轮也不该轮到年幼的小公子来带领杜家军啊!这是要完了杜家军啊!况且,杜家军向来战无不胜,杜将军怎会不在了!”

“你……是看不起杜渊吗?”柳欲眼中闪过冷意,一步又一步的走上前,“人是会成长的!你未知晓一切,不该这样说!你不知杜渊经历了什么,你没有资格说杜渊不能带领杜家军继续发展!”

一只手搭上柳欲的肩,轻轻地拍了几下,蔺郁苍看向疑似随时可以晕倒的周老,轻叹一声道:“周老,杜将军很好,您不该随意下定论。你随便去街上问上两句,就能知道杜家军的战绩。除非……你在逃避和杜家军有关的一切!”

最后一句,蔺郁苍的眼中是冷冽,几乎可以洞察人心。

周老没有回答,只是捂着脸蹲下痛苦,“天要亡我杜家军啊!天要亡我杜家军啊!老天啊,你怎能如此残忍——天要亡我杜家军啊——”

柳欲听不下去,怒意直涌心头,抬脚要上前,就被人拉住手拦下。柳欲扭头瞪着蔺郁苍咬牙气道:“你拦我做甚!就是他对杜渊有恩,我今日也要让他不得安宁!”

他很在意杜渊……蔺郁苍道:“他是仵作。”

“仵作?”柳欲冷笑一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周佑是一个武将!”

“方才我看到桌上摆着一本书,翻开看了一下,里面记录了不同死者的死法。”蔺郁苍拉着柳欲走到屋中唯一的一口棺材旁,看着棺中的女尸道:“其中最新的是万姑娘的死法,我想少卿也不想听,简单点说就是万姑娘死的很惨,有点像被用匕首凌迟了一般,还被割喉挖去双眼。而且他根据伤痕深浅的不同,推断凶手是左撇子。”

“左撇子?”柳欲眨了眨眼道:“他一个武将,怎么做起了仵作的活?”

“我一下子想起来了好多事啊……人人都觉得寻菱是一个好姑娘,其实不然。”周老不知何时止住了哭声,脸上带着几分冷漠的慢步走过来轻声道:“或许她真的是个好姑娘,但又不是完全是。”

见两人看过来,周老笑了一下,接着道:“十年前,她救了我一命。我重伤无法行动,是她告诉我,没有人来寻我。而我等了许久都未等到我的兄弟来寻我,我信了她的话,觉得是我的兄弟们认为我死了。她见我心存死意,不断劝我好好活着。经过不断的劝告和安慰,我打算好好活着。可是后来我才知道,我的兄弟来寻过我,可她却说在后山见到了我的尸体!她骗了我的兄弟,也骗了我!”

“我想向她质问,可对上她清澈的眼神,我却开不了口。在我来到义庄后,她总会隔上一段时间就送桂花酿来,并向我倾诉她的烦心事,并将我认作她的义父。”周老突然惨笑一声,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的,从三年前开始,也就是她的父母离世那年桂花酿中加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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