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寂静中风声鹤唳,鸟虫惊叫声在此刻放大了无数倍。

黄珙像是被冷风吹醒了酒,双目也不再浑浊,炯炯有神盯着眼前这名少年。

醉汉和犟种四目相对。

半晌,黄珙撂下酒坛,挑眉嘲道:“就你,喝赢我?”

“别看老子醉醺醺的,精神不知比你强了多少倍!”

“既如此,不防我们就比一比。”霍祈清躬身,将地上的酒坛搬到桌上,颇有排山倒海之势。

黄珙抿唇不语,霍祈清笑道:“将军既是海量,莫非不敢?”

“我不敢?”黄珙哼了一声,拎起酒坛道:“老子在军营拼酒,你这个小娃娃还没出生呢!”

霍祈清眼底闪过道光,伸手拦住了他:“等等。”

“如此拼酒伤身,我曾经游历盛京,见过京城人士的一种新鲜喝法。”

她不知从哪变戏法似的,变出了两只杯子。

“这两只杯子,依次叠加,这一局你赢,我喝一杯。下一局我赢,你喝两杯,如何?”

黄珙没见过这种喝法,顿时来了兴趣,“怎么定胜负?”

霍祈清背着酒壶酒杯爬上绳结网,来到了柱子顶端,将盛满了酒的杯子搁置在上面,一阵清风漾起层层涟漪。

霍祈清单手拉着绳子,冲黄珙喊道:“谁先抢到这杯酒,就算谁赢!”

黄珙目光一凛,登时足尖点地,朝柱子飞驰而去。

霍祈清去并未费力与他争抢。

她知道黄珙不会这么轻易收徒,更何况没什么优于他人之处的新兵蛋子。

但借着这两坛酒,哪怕大醉一场,他教给自己的也已经够对付那个刀兵队榜首了。

她的目的,就是模仿榜首的打法,讨教黄珙的破局之势。

见黄珙身影逼近,霍祈清冷不防从身后抽出一柄利剑,冲黄珙面门处刺去!

黄珙将头一侧,夺酒杯的手立马缩了回来,抓住绳结呈防御状态。

“你这,不厚道啊……”

霍祈清嘿嘿一笑,“您也可以挑把兵器。”

“对付你,还用不上!”

黄珙话音落罢,身影再次往上飘去,与其说二人在争抢这只酒杯,不如说霍祈清作为守擂人一次又一次向黄珙发起攻击。

然而她一个剑都拿不稳的新兵,自然也挡不住黄珙三番五次的攻击,很快,一杯酒稳稳落入黄珙的肚子里。

他朝霍祈清扬了扬杯子,霍祈清认命,拿起酒坛倒了两杯酒。

黄珙招式娴熟,并未一昧寻找霍祈清的漏洞。反其道而行之,他十分敏锐地捕捉到霍祈清的视角盲区,几步上柱,在她未反应之际抢得先机。

霍祈清立马反应过来倒追,一剑下劈,黄珙反手一挑,剑尖立马转了个方向。

霍祈清见势不好,倏然沉腕一抖,抽身闪躲。

黄珙目露意外,脚下云步一旋,就着霍祈清的手刺出去三招剑式。

第一式,剑势一挽,飞退六尺,随即凛冽剑式,人影一晃,木柱全然破开!

第二式,剑气激荡,他的拳法刚而不柔,剑尖一旋,便将剑气凝聚一端,制心一处,无不可破!

第三式,剑气暗含几分杀意,只闻呛啷一声,木柱瞬间一分为二!

霍祈清手心被剑气震麻,心中微奇,按理说黄珙可以用更老练的招式对付她,如今二人秦王绕柱似的你来我往,倒像黄珙有意让着她的了。

可他若真有教导晚辈之心,她如今也不会一个人将一坛酒喝尽了。

数百招下来,霍祈清就是个傻子也有了长进,榜首擅攻,而自己却不必防,只管靠着步法身形闪避,最后盯着目标一击中之便是。

只是,这目标从何而来?

大脑思考已经开始迟钝,霍祈清脚步虚浮,稍一晃神,黄珙已经快她一步拿到了酒杯。

他仰头一饮而尽,在霍祈清醉倒之前扔下了一句话飘飘然离去。

“今天教的够多了,下次看你表现。”

眼前树影晃动,渐渐模糊连成一片,铺天就地的昏暗砸在头上,霍祈清跟着剑一同轰然倒地,耳边再也没有虫鸣鸟叫。

翌日,日头高照,岭南寸寸土地被金光笼罩,一队卫兵早早在渝州界外等候,为首的周睦端坐马身,以手为盖,在眼前搭了个棚,不停朝小路尽头张望。

袁淇半死不活趴在马背上,任前面的谢承安扯着缰绳拉着走。

“还有多久到……我快累死了……谢承安实在不行你赔我点钱吧,本少爷本应该八抬大轿,六官相迎,一路上好吃好喝伺候着进入岭南,谁让你像抬犯人似的给我扔过来了?虎落平阳被犬欺……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袁淇还在蒙着头喋喋不休,那边谢承安已经叫停疾驰的马儿,低斥道。

“闭嘴。”

周睦为着亲自迎接谢承安的到来,特意换上了深绿色仙鹤补服,汉白玉蹀躞一丝不苟系在腰上,本还想戴着官帽,奈何出门前被黄珙一阵讽刺挖苦,这才作罢。

小道上远见一阵尘土飞扬,马儿在空中嘶鸣,方才高高抬起马蹄,马背上那俊俏少年渐露身影。

一十八九岁的少年长臂扯住缰绳,翻身下马。暗红云纹束袖收腰圆领袍勾勒出极优越的身段,马尾随着暗红色发带微微扬起,唇角微勾,一双桃花眼却冷漠无情。

端的是风流无双。

当真是长身玉立,丰神俊朗。

袁淇一下子从马背中抬起头来,“到了?!”

渝州城外人口剧增,戒备森严,到处都是执刀持枪的将士。一队卫兵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却足以吸引老百姓的视线。

岭南近来鲜少有战事发生,一听说是新官上任,又这么大的阵仗,大家难免好奇来一睹这位新官的风采。

周睦忙托了下虚无的官帽,上前迎道:“可是小谢大人?在下岭南军提督周睦,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谢承安虚扶他一把,“周大人多礼,应是下官前去拜访才是。”

周睦哪敢劳驾他?听说将军就是这人请进昭狱的,一个不注意再让人拿住了岭南军的把柄,后果可是得不偿失!

况且这谢承安还是皇帝面前一等一的红人,趁着还没混熟,赶紧来巴结着,日后将军调度指不定能说上好话。

谢承安官职比他低,周睦却主动上前招呼,众卫兵面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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