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泰清被关了起来。

许家到处托人说情,在打听到这事由府台大人亲自处置后,便知道他大概率前途不保了。

府试第一又怎样?

但被府台大人亲自盖上品性不佳,重伤衙署署官,且这署官还曾与其有着那样的关系,就更显出其心狠手辣、毫无人性的恶孽心性了,被家族放弃简直是必然。

只其母到底生了他一场,拿出毕生积蓄,想要减轻他的一些罪孽,甚至还亲自去到卫家,哭着跪倒在卫沂脚下,求他看在与许泰清往年的情分上,向府台大人陈个情,替许泰清减轻些许刑罚。

曾因嫌弃卫沂,觉得他哪哪都配不上自己儿子的许夫人,现在简直悔不当初,若非她从中阻挠,说不得再过几月,就能抱上孙子,儿子前途也一片大好,现在弄的家中愁云惨淡,许泰清刚刚出事,她家老爷就枕待着扶持庶出子上位,这对于她来说,不啻于剜心之痛。

卫沂身子还没养好,一张白如纸的脸上,倒并无多少悲痛,孩子并非他所盼的,只是来了便留了,现在失于他亲父手中,倒似说明他们本就无缘一般,不出生似要比强留来的幸运,他垂眼望着哀求痛哭的许夫人,面上无波无澜的动了动嘴唇,“许夫人请回,此事恕卫某无能为力。”

许夫人一张满是憔悴的脸上,又陡然转成了一丝恨意,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卫沂咒骂,“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我儿从遇上你开始,就没有遇过好事,你个灾星、贱种……”

卫沂的大妹妹气的一头往许夫人身上撞去,结果被许夫人身边的老嬷拽住了胳膊,啪啪两巴掌抽的眼冒金星,那小妹妹见状也扑上去要解救姐姐,跟许夫人带来的仆妇撕巴了起来,到底两个小女孩人小力薄,不是对手,叫许家来的人打的没有还手之力。

周围听到响动过来的人一看,立即出声指责了起来,却碍于许家的威势不敢出手相救,卫沂气急攻心,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没了血色,头晕目眩浑身发软的几欲倒地。

正喧闹的不像话,卫家门上就来了一队人,清朗的声音透着高高在上的威严,人未到声先至,“卫大人好歹也是衙署官员,虽品秩不高,却也食的州府俸禄,怎容人如此这般作贱?来人,把这些人绑了送官,本公子倒要瞧瞧,这是哪家的门子,竟然敢如此不遵王法

一袭锦衣长袍,身披墨色狐毛大氅,脚蹬小鹿皮镶碧玉长靴的卢昱,从门外缓缓走进,对着手下人摆摆手,面容沉静不容人置疑道,“拿了我的名贴,去与崔府尊报一声,本公子倒要看看,这许府到底是有多大本事,竟敢在江州如此横行霸道,竟全不将衙署官员放在眼里了。

许夫人狂乱的脑子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看清来人是谁后,忙也顾不上什么仪态的扑上前抓着卢昱的袍角,连连哀求,“卢公子、卢公子,求你救救我儿吧!你们不是朋友么?你求求他吧!

许泰清巴结上京畿世家大公子的事,许家可当成个荣耀宣扬呢!

卢昱却对许夫人的哀求无动于衷,示意左右侍卫将人拉开,扫尘灰一样的扫了扫衣角,声音淡淡,“这位夫人,想跟本公子攀交当朋友的人多了,你家公子……他配么?

说完轻哼了一声,表情轻蔑又鄙夷,“不过是看他巴结人的样子可笑,带着调换一下心情而已,在本公子眼里……他跟我府里养的狗差不多,朋友?为免太给他长脸贴金了。

他的表情刺痛了许夫人,待要张嘴尖嚎,却叫人捂了口鼻,拖拽了下去,卫家小院瞬间清空了一批人,卫沂的两个妹妹披头散发的从地上爬起来,尖叫着要去扶将将要往地上跌倒的卫沂,却叫一身高腿长之人抢了先。

卢昱长腿跨出几步,一把将卫沂接进怀里,从荷包里掏出一粒补气血的丸子塞他嘴里,又吩咐他旁边哭泣不止的小姑娘,“去烧些热水来,你兄长暂时不会有事,我的人已经去叫大夫了。

卫沂的身体便如纸一般轻盈,裹着一袭白色里衣,胸膛微弱的似没了般,偏他男生女相,本就身子骨小,便再消瘦,也有着区别于女子的娇柔,抱在怀里却是另一番滋味,介于男人与童女之间的风情,就……怎么说呢,似一朵倔强的小白莲,让人想要爱怜,又忍不住想要攀折。

卢昱抱着人后,总算是明白了那些好男风的兄弟们的心思了,跟美人入怀全不同的体验,一种叫人忍不住想要征服的欲望。

雄性对雄性的那种,特别是对方才情身份还不低的时候,更叫人起了征伐欲。

他就是冲着卫沂这体质来的,真真是好奇死了,包括他身边一同来的其他纨绔子,今天若不是他来,也会是别

人来,只不过因为他的身份,所以卫沂这边,便是他了,其他人想要浅尝如此神奇体质的,自然要往别处去寻。

卫沂并猜不透此人来的目地,但他知道,自己会落到如此境地,还失了腹中胎儿的罪魁祸首,除了许泰清,就是眼前这个卢昱。

他倒进这样一个陌生的怀里,本能是排斥的,然而,他并没有力气推开人,等感受到这人拢住自己身体的手中,传来那不同寻常的热力,他突然气笑了。

悲凉、愤恨、憎厌,然后,他做了一个违反自己本心的举动。

他把自己深深埋进了这个宽厚的,并没有什么良善之意的怀里,体质已然不能改变,他却要看看,能用这副身体办成什么样的事来。

卢昱,卫沂咀嚼着这个名字,在陷入黑暗前狠狠咬牙,“我要让你为自己的自大,付出代价。

卢昱只知道卫沂是吊着车尾进的府试名单,却忽略了他当时的身体情况,许泰清那样忌惮他的才华,连崔闾都说过,来年的会试,不定谁能摘得桂冠。

他只看着人柔弱如女子的身体,却不知这副身体里,蕴含着怎样坚韧不拔的力量,是能拉着两个妹妹从泥潭里爬出来的,向死而生的不屈力啊!

崔闾惊异的听完了秋吉的汇报,与太上皇眼对眼的惊疑不定。

因为太上皇不方便现身人前,秋吉便成了他放出门的眼线,每日领着兄弟们在城内盯人,对每个有世勋背景的纨绔子的行踪了若指掌,卢昱就是由秋吉主盯。

前次因为卢昱偶遇崔幼菱,还叫崔闾暗暗提了心,结果没两日,这货竟然又盯上了卫沂,一时间倒是搞不明白这人的想法了。

太上皇气怒过后,到底收回了理智,派了胖虎去地牢里看许泰清,它能将纪百灵身体里的魂挤出去,就应该也能将许泰清身体的家伙挤走。

胖虎很高兴终于能有一副男性身体给它了,跳着脚去了地牢,结果小胖虫的身体刚钻进许泰清身上,就被弹了出来。

那倒霉的许泰清,被个后来者压在识海深处,对于外界发生的一切都清清楚楚,奈何身体叫别人占了,他没办法调动,胖虎这甭打正着的,却是解了他灵魂禁锢,一下子把他给放出来了,重新夺回了他自己的身体。

胖虎想换身体的愿望落空,整只虫都郁闷

了现在还躲在厨房里大快朵颐用美食来消解悲伤呢!

崔闾本来还在想着怎么找个名目处死许泰清光伤人事件可不能随便处死一个有功名者结果卢昱那边就搞出事来了。

他与太上皇眼对眼都不用开口就知道对方心里想什么。

得了许泰清不用死了放他出去依他对卫沂的在意度甭管卢昱是什么身份他这傲慢的性情都敢上去算计一波。

二人碰了一杯相视一笑有种稳坐钓鱼台准备看戏的老狐狸样。

于是许泰清被打了二十大板又收了许母送来的赎金就被放回了家。

崔闾眸光沉沉咂磨着嘴“娇鵲和胖虎这边似乎都没什么进展卢昱这感情线现在乱七八糟的天命那小蠢货不会见人太多搞不明白了吧?”

本来是循序渐进的感情线现在汪汪的一股脑的全涌上去这人是活的又不是个物件可不就感情线歪了么!

太上皇拧眉也很犹疑“没听说卢昱好南风啊!”

莫非天命小蠢货就为了避开他们特意安排的感情线大礼包干脆给卢昱另辟蹊径的另开一条感情线?

啧啧要这么个安排的话这天命男主目测有点惨连自己的性向都是不由己的。

崔闾似笑非笑揶揄着某人“本朝也没人敢把太上皇的性向往歪里想啊!”

不照样叫后世人歪歪了?可见好不好的不在听说而在所做。

太上皇脸一下就黑了额头青筋隐有暴跳的迹象

崔闾噗一声扶桌哈哈大笑了起来看太上皇破防真是太好玩了。

他抹着眼角渗出的泪笑着劝他“你好歹也去流连流连青楼楚馆做下些风流韵事便给史官编纂也往红袖添香、美人在侧上编呐!”

如此也不至于叫后世人歪想他是因男拒女啊!

太上皇气的拍桌子“老子就不爱那个打仗收拾地盘连睡觉都没有时间我上哪来的闲心去逛窑子?再说你不也身边没人么?呵呵以后说不定也有人如此编排你。”

崔闾顿了一瞬与他对视双双打了个

寒颤。

许泰清回府,伤都没养,就去了卫家,正碰上守在卫沂床头的卢昱,两人正神色温和的说着什么,气氛轻松、谈笑彦彦,他一下子就红了眼,推开来拦他的两个小姑娘,冲到卫沂面前,急声辩解,“踢打你之人不是我,卫沂,那不是我,我是被……”

秋吉矜矜业业的一日三回报的,将许、卫、卢三人的动向往崔闾跟太上皇面前送,娇鵲那边彻底留不住人了,胖虎这边也懒得动,卢昱在与许泰清的夺人大战里,竟然渐渐尝到了心动的滋味。

两位旁观者,也算是情爱上的小白,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这就是天命小蠢货理解的爱情线!

有争夺,才有胜负欲,抢来的爱情才香?

两个脑力超绝者表示不理解,但不防碍他们一边看戏,一边安排手中事务。

崔闾在信中驳斥了毕衡的提议,告诫他勿要与皇令背道而驰,且作为知交好友的最后一次严正提醒,以后便再不要私下往来了,一切公务请走正式公函,算是明面上彻底撕破了脸。

太上皇对毕衡也是好一番叹息,但此人已经违背了当年初心,能不寻机治罪,已是对他这个年纪的老臣最大的宽恕了,再要重用,怕是不能了。

头一批淘换到珍宝的纨绔,在逛遍了江州城后,便陆续开始收拾行囊,准备打道回京,崔沣也将会随着他们的队伍一起上京。

大家子出行,车马护从都是顶尖的,虽然崔闾肯定会为长孙提供非常好的保护,但若能与那些人一道走,借着掩饰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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