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睡了五个小时,或者,也可能只有三个小时。
黄星莳在倒时差失败只能在黎明即起时刚刚进入的睡梦中,被一只手抓住肩膀晃了一下。
这讨厌的维达,她明明说过她讨厌任何人来叫她起床。
“what——”黄星莳像说梦话似的嘟哝着抗议了一声,她沉沉地将脑袋倚靠在松软的、散发着祖马龙薰衣草伴眠喷雾的枕头上,然后继续进入了梦乡。
于是那只手彻底大力地晃起了她的肩膀,并且它见她稍微有点反应了,哪怕是濒临恼火的反应才稍微放过了她一下。
只不过它似乎见她反应还不够大,咻的一下,它就胆大包天且无情地掀开了她脸上的眼罩。
刺眼的日光从早已拉开的窗帘中一下子冲击了已经适应黑夜的双眼,黄星莳瞬间点燃了怒火。
“Ouch!”她捂住眼睛大叫一声。
她不满地翻过身子,准备坐起来恶狠狠地给维达翻几个白眼,还要再威胁维达她将不再会给她带来切尔西那家好吃到疯狂的甜甜圈了!
“I'amgay。”
“Ineedu。”
黄星莳眯着难以睁开的眼睛,她张着差点脱口而出一大堆愤怒指责的嘴巴,努力在模糊的视线中看清正端坐在她床边的女孩。
房间内安静下来了,没有从几个街区外飘过来的警笛声,没有松鼠顺着她窗前的树爬到她的窗台上用门齿磕她留下的坚果的声音。
没有提示「sheis」更新八卦的推送声,更没有ig接连不断的消息和震动。
窗外传来一声跑车开出车库时引擎发出的巨大的轰鸣,还有别墅铸铁大门下齿轮滚过地面的咔哒咔哒,黄星莳终于反应了过来。
她在好不容易一边清醒一边辨别自己已经身处南京,而非曼哈顿。也辨别了面前的女孩不是维达,而是她唯一的华人好友元圆。
同时她还听进了短短半年未见的好友嘴中那两句言简意赅但却足够让她思考一会儿的——八卦,并且还得把‘i'amgay’和‘ineedu’这两句话连在一起。
黄星莳接过元圆还给她的丝绸眼罩。
“what——?”
【在那名名为亨利·史密斯的狗仔因为某人的顽皮一笑而不慎与汽车来了个亲密接触后,我替C发誓,他可真是让她吓到了。虽然他在清醒时还在声明他仍然站在C的这边。】
【哦,多么诚挚的感情。但是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想,嗯——没准他是因为在拿了一份汽车主人的赔偿金之后,还额外得到了一笔来自霍伯特的慰问金。】
【有人在医院见到休伯特·霍伯特为了自己唯一的外孙女亲自登门拜访,并且签字了一笔二十万美金的支票,他的身后跟着的是正在为席位奔波的汤姆·霍伯特。】
【哇哦——谁没见到汤姆前几日为GOP在国会众议院的那场精彩演讲呢?虽然他立马就被他可爱的侄女差点搞砸了一切,比如——他那副大善人、发誓肯为美利坚合众国服务的模样。】
【上帝保佑,他还没来得及带领他的同盟征服众议院,就得先卑躬屈膝在媒体面前服务一番小狗仔了,哈哈哈哈哈。】
【今日箴言:她是——苍天不负有钱人。】
···
【嗨咿~即便我将投稿箱翻了个来来回回,也没有找到能比往日‘常青树’扎根上东区时更有意思的八卦了。说到这里,谁会不想看看某C是否会在她最爱的铸铁桥上见到正划船泛湖而过的情侣们呢?我只好祈祷杰西卡和艾伦不要刚好乘船经过。】
···
【嗒哒~我来了!哎呀,我们的巧克力小豹子杰西卡为什么又在从事老本行?J,我都怀疑你是因为太爱塞西莉娅所以才会势必搞定她所有的男朋友们,这次是谁?嗯——不是新面孔。威廉·华纳——天呐,你们可真的要把华纳家搞得一个天翻地覆,一下子搞了他们兄弟俩。】
···
【嘟嘟嘟,请接好我的小报!经过一整晚的嗨翻天,我们终于见到塞西莉娅带着她的男伴走出了黑沙酒吧,哦,新面孔,华纳家的丹尼尔,他们吻得可真激烈,透过照片都能看得出来。】
···
【谁能数数这是塞西莉娅第几次和芬恩·布莱迪复合了?他与塞西莉娅赶在高中毕业舞会前和好了!】
···
【···布鲁诺·斐迪南···】
···
【布莱迪家的小子长着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却总是会轻易说出原谅,不过也是,谁会拒绝塞西莉娅呢?】
···
【···芬恩·布莱迪···】
距离商圈极近的一家咖啡厅外,因为南京一大早就34度的高温与烈日,所以露天座上方全都撑起了棕色的太阳伞。
客人们全都躲进了有空调的店内,只有一个男人坐在太阳伞下安静地看着手机。
“不好意思啊,迟到了。”
女孩大大咧咧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处于闹市中的宁静。
她无视了坐在伞下男人的背影,带着一声敷衍的招呼拉开了一把藤椅。
她声势浩大的‘嘭’地一下把Prada刺绣三角包扔在椅子上,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还顺便给身边的女孩也拉开了一把藤椅。
元圆摘下墨镜,她翘起了二郎腿,转过头笑眯眯地在太阳伞下‘满眼宠溺’地盯着黄星莳在她身边落座。
“哎哟,大意了,没想到今天挺热的哈。”元圆抱起双臂,她用下巴指了指对面的男人:“你来多久了?”
“我也是刚到。”他客气地回答着,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
黄星莳刚刚摘下了墨镜,她努力把一个哈欠憋了回去。
她打算让这能散发出35度高温的阳光刺激一下她被黑眼圈笼罩的双眼,让她清醒着,还得随机应变。
最起码,得挺过这个百分之百告吹的相亲局。
她眯着眼睛适应着从太阳伞外四面八方反射而来的光线,也认真打量了一番元圆口中‘舔狗’相亲对象的脸。
他穿着一件白色西装衬衫,还有一条黑色的西装长裤。
或许是天气炎热,他解开了衬衫的两颗扣子。衬衫的袖子也被卷起,露出了两条健康结实的小臂。
咖啡店露天卡座外的太阳伞遮住了大半的阳光,但是在暗色的荫凉下,依然能看见他的手背与手臂上那些像爬山虎根茎一般蜿蜒缠绕的血管。
还不错——
黄星莳的视线从他那藏在衬衫下也能看出形状的胸肌向上看去,他微微侧对着她,正看着元圆的方向。
他对于元圆的迟到和不礼貌完全没有任何的不满,也没有对元圆挑选的这家人来人往的马路边咖啡店表达不悦。
他的嘴角依然挂着一副悠闲的微笑,耐心地等着元圆拿着菜单点单。
咖啡店店员放下赠送的冰水离开了卡座,他收回了视线,接而看了她一眼。
他好像雕塑人物,黄星莳端着冰水愣了一下。
他这一副似乎能成为词典中‘英俊’一词标准解释的容貌,好像闪电一样冲击了她的眼睛。
他的眼睛,鼻梁,鼻尖,还有嘴唇,好像是雕塑大师使用了美工刀笔直地在石膏上一笔一笔划出来的一样。
他那头浓密的黑色短发向后抹去,连两道眉毛也像美工刀的痕迹一样笔直犀利。
他的眉眼深邃,一瞬间,她忍不住想起了去年圣诞节时她见过的那幅卡巴内尔的《堕天使》画像。
黄星莳反应过来,她火速把已经推到头顶的墨镜重新戴在了脸上。
她隔着墨镜,似乎瞧见了他对她突然掩盖不修边幅这一行为的笑。
“你叫什么?”
元圆的话叫走了他的视线。
“贺至饶。”他说。
元圆抱起双臂:“不是说叫什么——Roy·Bellini?罗伊·贝里尼?是这个翻译吗?”
“是的。”他客气一笑:“在中国还是中文名比较亲切。”
元圆哼了一声,她抬手摸着耳垂上的耳环。
“混血?”她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他。
“是的。”
“混哪儿?”
“意大利。”
“意大利男的都是妈宝。”
“我父亲是意大利人。”
“哦——”元圆结束了盘问,她抬起手臂搭黄星莳的肩膀上,“和我老婆一样,她也是混血。她在美国有一个名字,在中国有一个名字。”
空气瞬间沉默了,只有马路边车流与电动车喇叭的嘈杂声。
不知道哪里的店铺放了一个喇叭,隐隐约约地传来它在这中国独有热闹市井气中的叫卖:“盐水鸭~盐水鸭~来斩只鸭子吃吃吧?”
“您好,您的两杯云南桂花拿铁,一杯意式浓缩。”咖啡店店员把咖啡一一放在桌子上,她收起托盘,“请慢用。”
三杯咖啡,没人动。
贺至饶看了一眼黄星莳,他收回视线,笑了起来。
他的笑打破了沉默。
“挺巧的。”他说。
“巧什么巧,少和别人女朋友套近乎。”元圆眼睛一翻,“都是在美国待的,你也知道现在讲究一个真爱不分性别吧?”
“美国?”黄星莳按住元圆的手臂,她插了句话,“哪个州?”
“纽约州。”贺至饶端过意式浓缩放在自己的面前:“曼哈顿。”
曼哈顿——
黄星莳看向了元圆。
“不过我从中学起就一直待在英国。”贺至饶慢悠悠地说,“我对曼哈顿的情况一无所知。”
“你几岁啊?”元圆又问。
“24岁。”
“我20。”元圆身子凑向桌子,“bro,这么早结婚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元圆彻底向后一靠,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行,我也不跟你装,我摊牌了,其实我喜欢女的。”
她拍拍黄星莳:“老婆你说句话啊。”
黄星莳这才记起她的任务。
“Y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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