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午后极其安静,绵作府的一条小巷中,卖熟食的摊位上,摊主小贩坐在那里,头一沉一沉地打盹。

此时一个客人也没有,巷中寂寂无人,偶然一阵风吹来,将树木投射在鹅卵石道路上的浓荫带得斑驳摇曳,树荫的缝隙间,不时有细碎的金光闪动。

突然一声巨响传来,小摊摊主悚然一惊,差点从小凳上摔下来,忙向左右张望。

只见巷子深处多了一张桌面碎成两半的板桌,小贩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又见一名少年提着一个光头络腮胡肥壮汉子的衣领从门内走出来,少年一扬手,便将肥壮汉子扔在板桌的碎木块之中。

小贩这才看清,那肥壮汉子满头满脸的血,光头上全是木渣木屑。

随后又有两人从门内走出,都一手叉着腰站在少年身后。其中一个也是年轻人,不过年纪应该比当先的那少年略大,另一个则看上去约莫三十多岁。

最先从门内出来的少年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那肥壮汉子,道:“人就在你们眼皮底下都能出岔子,要你们何用?”

肥壮汉子连连道:“南护法大人明鉴!张二他潜入庄子过了这么久还没回来,应该是已经殉教了,绝对不可能背叛我教啊!弟兄们对我教的忠心日月可鉴,求南护法饶命!”

那少年露出惋惜的神色,道:“是吗?看来真是我错怪你们喽?”可他随后又笑了,露出两颗虎牙,笑容里糅合了英气和些许的少年淘气,他踏上一步,一脚踩在肥壮汉子身侧的板桌桌腿上,发出轻微的“嗒”的一声,肥壮汉子身形一颤,少年道:“错怪你们?才怪……连一个简简单单的潜入任务都完成不了,这种没用的废物,被弄死也是活该……你说是吧?尹长老。”

比少年略大的年轻人没有说话,只是掸了掸衣袖。

那少年覃七霄十七八岁的样子,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一身短打,这么一脚踩在桌腿上,越发显得身姿挺拔干练。只是他说出的话阴狠,跟明朗的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玄同教南护法覃七霄又转头对明夷坛主鲁若勉道:“鲁坛主,善后就交给你了,这里的事处理干净后,你就去往临蓟做准备,至于瑚庄的事,全部交给我和尹长老即可,我们大约几天就能解决。”

鲁若勉躬身道:“是。”

位于水南绵作的瑚庄,自第一任教主裴秉延创教始就是玄同教安插在水南的据点,当年裴教主的手下的右使寇仅谆便是这瑚庄的实际上的庄主。但裴秉延死后,随着岁月的流逝,玄同教的式微,百年来武林形势的变化,瑚庄跟总坛的联系越来越少。如今的玄同教主康忱守在十七年前经历教中内斗最终坐上教主之位后,玄同教内部百废待兴,尚有一大堆烂摊子需要处理,便忽略了远在水南的瑚庄。当下水南形势风云变幻,玄同教需要人手在水南照应,这才试图联系瑚庄,却在同一时间得到了瑚庄与水西卫氏结盟的情报。

其实,除玄同教和瑚庄自己外,没人知道瑚庄是玄同教手下势力,水西卫氏找上瑚庄,也是为了对付在水南活动愈发频繁的聊氏,跟聊氏那种明知照水帮隶属玄同教麾下还去招惹的情况不同。但瑚庄在玄同教不知情的情况下自行与水西卫氏结盟,其中便大有问题了。

一入玄同,终生不得背叛,否则下场只有死。这条玄同教众人人都知道的规矩,对瑚庄也不例外。南护法覃七霄和十二长老之一的尹敕,正是得了教主命令,专为此事而来。

其实,在康忱守当上教主之初,便察觉了瑚庄似有些脱离控制,只因无暇顾及,便安排了专门的人手驻扎在绵作,时刻监视瑚庄的一举一动,如有异状,便给水西总坛递送消息,方才那肥壮汉子和他口中的张二都是该组织的人。然而发生了瑚庄自作主张跟水西卫氏结盟这样的大事,总坛那边竟一点消息都没得到,反而是从其他渠道得知。覃七霄和尹敕来到绵作一查,发现这里的人果然早已和瑚庄暗通款曲,于是覃七霄和尹敕当机立断,将这些人直接取缔。

玄同教自教主以下,共有二使者,五护法,十二长老以及六十四坛主。康忱守此次派一护法一长老来到瑚庄,也是基于能够将瑚庄的事解决的同时又不至于过于大张旗鼓引起他人注意的考虑。

覃七霄将该交代的事都交代给鲁若勉后,拍了拍手,对尹敕道:“走喽,去干我们的活了。”

覃七霄一边走一边对尹敕道:“我倒还真希望那个寇传维不听话一点,这样就有更多的架可打了。”

尹敕道:“你稳住,完成教主交给我们的任务就好,可别搞砸了。”

覃七霄双手枕在脑后,道:“我知道啦。”

覃尹二人走到巷口的那熟食摊前时,摊主小贩正躲在装熟食的小车后头,内心祈祷这两个暴徒看不到自己。就在覃七霄和尹敕将要走过熟食摊,小贩即将松口气时,覃七霄突然将头转向了小贩。

小贩一颗心都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差一点就惊叫出声。却只见覃七霄对他展开了一个绝对开朗无害的笑容,嘴里露出一颗尖尖虎牙。

覃尹二人远去后很长一阵子,小贩都还呆呆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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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花青翻转手腕,手中的麒麟形莲花海棠长命锁便随着她的动作流转出熠熠银光。

她第一次有意识地细看这把长命锁是在敛安,只是那时刚经历一场恶斗,无法静下心来好好看,且当时是夜晚,虽然月光明亮,但到底不如白天看得真切。这时再看,只觉这长命银锁做工极是细巧,主体的麒麟不消说,模样生动,神采飞扬。海棠莲花纹虽然常见,但这把长命锁下方悬挂的银坠上海棠与莲花的纹样新颖别致,风格自成一家,跟寻常的海棠纹、莲花纹都不一样。上方垂丝海棠的花梗层层叠叠,丝丝分明,布局疏密有致,与下方的莲花两两相宜,錾刻工艺十分精湛。

既然长命锁又回到了雨馀凉手上,姬花青道:“现在得想一个办法,怎么避免被‘玉铃’那玩意儿找到……”一边说,一边将长命锁交还给雨馀凉。

雨馀凉道:“不被玉铃找到,花青前辈,你有什么想法么?”

姬花青道:“我也一点头绪都没有。”

从永夜镇中出来后,姬花青找了路边一户人家问了历日,得知从她和雨馀凉误入永夜镇到出来总共过了三天。那之后二人饥餐渴饮,夜往晓行,终于来到了绵作。此刻二人所在的地方便是绵作府内的一家客栈。

刚从永夜镇出来时,姬花青说要先来绵作看看,“绵作”两个字刺痛了雨馀凉的神经,他记得,之前雨休说跟自己合作的人——那个夏篁,就是来自绵作,也就是说,绵作是夏篁的老巢。

正好,他也想去绵作看看。那个夏篁虽然不是直接杀死雨休的人,却也间接导致了后来的很多事情。雨馀凉跟姬花青出来游历江湖数月,有时独自静思,也不禁会想:如果没有夏篁这个人,那么自己现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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