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窗外的风雨之势不减,时不时伴随着几声雷电的轰鸣,反而愈发大了。
顾老夫人方才坐的久了,起身走动几步,忽然问道。
一旁伺候的林嬷嬷意会道:“三小姐还跪在九曲廊那边,雨这么大了,只怕铁打的身子都熬不住,咱们家小姐这娇生玉养的,可别给冻坏咯。”
“行了。”顾老夫人哪里听不出来这番话的意思,瞥了人一眼,挥手道,“你去让她起来,回自个院子里待着吧,这几日先别出门,对外就说禁足,再抄点经书,抄完给我送来。”
“是。”林嬷嬷应声退下。
庭廊下。
顾元柔仍跪在原地,半边身子被斜风带雨浇个湿透,额前秀发也湿漉漉的贴在雪白的肌肤上,愈发狼狈不堪。
“三小姐。”林嬷嬷打着竹伞,带了两个小丫鬟匆匆赶来,腕臂间还挂着一件浅色细云纹的披风,见状先给顾元柔披上,迎着噼里啪啦的雨声,大声道,“老夫人让小姐先回静思院,禁足抄书,这些天别出门了。”
这会儿顾元柔的身体连带着思绪都被冻得有些僵住了,轻轻点头,还是木溪忍住哽咽道:“奴婢知道了,请嬷嬷回老夫人,小姐一定在院子里好好禁足抄书,绝不乱跑。”
林嬷嬷颔首示意,让身后的两个小丫鬟与木溪一起,扶顾元柔起身,搀着一步一瘸地走了。
待目送走三小姐,林嬷嬷原地叹了口气,才转身往回走,刚走到一半,迎面正好撞上刚从寿安堂出来的顾元茵主仆三人,往后瞅了瞅,便笑了。
“五小姐这是往哪里来?”
这问的是‘来’,不是‘去’。
顾元茵不自然地笑了笑,心思一转,一脸天真道:“是林嬷嬷呀,嬷嬷不在屋子里伺候祖母,大雨天的,怎么在外面呀?”
“奉老夫人的意思,刚送三小姐回去,五小姐是来请安的?”
“是呀,我本来是想给祖母请安的,不过见父亲和夫人在里面谈话,就没有进去,想着祖母这会儿或许也乏了,我还是改日再来请安吧。”
顾元茵虽有些心虚,不过面上不显,仍是一副娇憨可爱的样子,只是因没见到祖母,有些懊恼的撅了撅嘴。
林嬷嬷也是做祖母的年纪,孙女和顾元茵差不多大,便笑了笑,没再追问什么,侧身让了路。
回到寿安堂,堂前的烛火已经撤了大半,老夫人也不在,问了底下的丫鬟,得知老夫人进了里屋,她也跟了过去。
里屋点着灯,燃起香炉,香雾缭缭,用的是近来城里时兴的月麟香片,一片十金,二夫人专门找来孝敬给老夫人的,老夫人素来不怎么喜欢,也不讨厌,偶尔用用。
“老夫人,三小姐已经回去了。”林嬷嬷上前禀告。
顾老夫人有些累了,卧在窗前的软塌上,闭眼假寐,闻言眼皮一颤,缓缓睁开。
“人怎么样了?”
“不大好,三小姐身上都湿透了,脸色也惨白,冻得直哆嗦,依奴婢看,恐怕要在床上养些时日。”林嬷嬷据实以告。
老夫人哼了一声,脸色平静,只道:“她这是自讨苦吃。”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林嬷嬷对此也不好评判。
要说这事做的不好,这些年相处下来,她多少摸出几分三小姐的脾气,绝不是什么气量狭小的人,可在某些事上,又是出乎意料的执拗,总有自己的坚持,之前那沈二公子无缘无故闹出个庶长子来,就很膈应人了,如今又来一个外室,三小姐要是再隐忍不发,只怕以后都能被人当面团捏了。
在这点儿上,林嬷嬷是心疼自家小姐的,故而多嘴道:“说到底,也是沈家人不守规矩,太欺负三小姐了。”
这话引得顾老夫人一声嗤笑,“是呀,连你都知道欺负人了,沈家能不知道?”
轰隆一声。
外面雷声震天响。
林嬷嬷也跟着一惊,“老夫人的意思是,沈家是故意为之?”
是了,沈顾两家的亲事说了这么多年,去年定礼,按理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谁知年后元宵刚过不久,就传出庶子的流言,沈家也不辩解,沈夫人亲自带沈二公子上门请罪,看在两家情分的面子上,顾家吃下这个哑巴亏。此事还没过去多久,又来个外室,这种事沈家要想遮掩,瞒不了一世,瞒一时还是不成问题的,可偏偏又没瞒住,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爆出来了。
想到这儿,林嬷嬷福灵心至,“莫非沈家早就有了退亲的念头,这是在逼咱们呢!”
顾老夫人点了点头,目光看向窗外,阴云密布,庭院里的花草被风雨吹打地东倒西歪,有些甚至已经倒下,一地的狼狈不堪。
“沈家如今的气势也算起来了,沈明渊年纪轻轻,就进了六部历练,宫里还有位怀有身孕的沈婕妤,一旦生个皇子,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心思浮动也实属常事,只可惜元柔那丫头,好好一门亲事,自己给自己搅合了,还得受这一场罪。”说道这儿,顾老夫人也是叹了口气。
沈家太不讲究,好歹是百年望族,历经几朝沉浮,如今败落下来,就尽使这些泼皮无赖的手段,想元柔一个姑娘家,细皮嫩肉的,能把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打成什么样子,也值得沈家人厚着脸皮上门来讨说法,倒打一耙还差不多。
这一点儿,郑氏也是这么想的。
她追着顾邺到前院书房,一进门,袖口和衣边淋湿大半,先抚胸喘了几口气。
顾邺回头见状,眉头就是一锁,“你怎么跟来了?”
“侯爷…”
话刚开个头,书房侧间门一开,出来一美婢,模样自是不用说,身段也好,二十出头的年纪,外面凄风冷雨,在屋子里却穿了件粉色绣鸳鸯的抹胸,露出胸前大片白皙细腻的春光,外面再罩了件单薄的春衫,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出来,一抬头,春目含情,与郑氏的视线对个正着。
美婢顿时一惊,慌张躲回去了。
郑氏的脸色也不好,又看向靖安侯顾邺。
顾邺老脸一红,却狡辩道:“这…桃红素日不这么穿的,许是这两日天气渐暖,凉快凉快。”
这借口找的一旁的小厮都撇开脸,没眼看。
郑氏更是气上心头。
当她傻子哄呢?那桃红乃歌妓出身,上个月顾邺出去赴宴,半夜醉着酒将人带回来,说是同僚送的,本该安置在后院做个婢妾,不料还没等自己安排,人就被留在了前院书房,白日黑夜的厮混,打量她不知道?
“就是为了凉快,也不能这么不顾体面,合该好好学学规矩才是。”
外面有小厮进来奉了茶水,顾邺坐下来,接过呷了一口,才道:“她一个歌女,要什么规矩,能伺候好我就是了。”
规矩多了,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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