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雁目光一凛。

果然让苗霜说中了。

来福在他这边喊完,便风风火火地跑去找苗霜,祁雁想跟上去,手指刚碰到轮椅,却又停下。

还是别过问了,他不知道现在附近有没有陛下的暗卫,要是太在意这件事,反而会让陛下起疑。

于是他看向卢小满:“小满,怎么不继续练了?”

卢小满拿着弓箭,好奇地问:“祁哥哥,进宫是什么意思?”

“就是……去面见圣上的意思。”

“那,圣上叫苗霜哥哥去见他,是有好事发生吗?”

祁雁笑了笑:“或许吧。”

*

上次进宫还在下雨,这一次已是寒冬腊月。

苗霜从车驾上下来,袖子里的白蛇还没进宫门就预知到了危险,紧紧地缠住了他的胳膊。

这次来宣陛下口谕的不是祝公公,带他进宫的也不是祝公公,待他来到寝殿,才看到那跟在陛下身边一脸谄媚的老太监。

苗霜不动声色地在心里冷笑了一下。

这次皇帝没晾他太久,热情地招呼他过来:“大巫啊,许久未见了,近日府上可好?”

“托陛下的福,一切都好。”

“那事情办得如何了?”

这季渊还真是迫不及待,寒暄的话都不愿意多说两句。

苗霜朝他一拱手:“我已查清圣蛊所在。”

季渊脸上的笑意骤然加深,他站起身来,走到苗霜身边,按住他的肩膀:“圣蛊何在?”

“就在祁将军体内,”苗霜抬头迎上他的目光,“情蛊对他的效果越深,我对他的探知和掌控力就越强,这段时间我日日与他欢好,已经能探知到他体内圣蛊的所在了。”

“他竟敢吞下圣蛊?”季渊手指用力,微眯双眼,目光陡然转寒,“乱臣贼子……果然是乱臣贼子!”

肩膀上传来剧痛,与体内涌起的虫噬之痛勾连在一起,苗霜看了看他,微微蹙眉:“陛下。”

季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抓得太狠了般,松开了手。

“不过陛下也不必担心,圣蛊择良主而栖,即便强行吞下,也不意味着就能得到圣蛊的认可,祁雁体内的圣蛊没有和他融合的迹象,也就说明,他不是圣蛊选择的人。”

苗霜抬起头来,微微一笑:“您,才该是圣蛊认可的良主。”

这句话极大地取悦了季渊,他脸上的寒意冰解,十分欣赏地看着面前的人:“既然大巫说圣蛊还未和祁雁融合,为何不快快替朕把它剖出来?”

苗霜遗憾地摇了摇头:“并非草民不想,而是不能,圣蛊不是普通的蛊,隐匿性极高,即便是我也没法控制它,我虽能感知到它的存在,却不能捕捉它的行踪,若是直接剖,怕是将祁将军剁成碎末,也捉不到他体内的圣蛊。”

“依大巫之言,是无法可解了?”

“却也不尽然,我可以施展蛊术,想办法将圣蛊引诱出来。”

“那大巫还在等什么?”

“此术只能在苗疆施行,于圣蛊现世之地,需要数不清的药材毒虫作为辅助。”

“朕这就派人去苗疆寻你所需之物——”

“其中很大一部分都只能在苗疆存活,那里距京都三千里,就算快马加鞭,运来也死透了,死物起不到任何作用。”

季渊:“……”

他眼皮不可抑制地跳了起来,面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所以大巫的意思是,只能把祁雁送到苗疆才行了?”

“陛下圣明。”

季渊注视他良久,突然大笑起来,紧接着面色一沉:“给我拿下!”

话音刚落,立刻从殿外冲进来数名禁卫,反剪了苗霜的双手,粗暴地将他按倒在地。

“朕还以为你是真心帮朕,”季渊缓缓在他面前踱步,突然弯下腰来,面容在对方面前放大,阴沉笑道,“闹了半天,你竟是在帮祁雁逃离京都,等你们到了那苗疆,天高皇帝远,就任你们这对亡命鸳鸯兴风作浪,对吗?”

苗霜慢慢抬起头来,与他四目相对。

命蛊反噬的剧痛在膝盖触地的一瞬间到达了顶点,可他却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虽然跪着,声音依然不卑不亢:“陛下这话好生没道理,我为何要帮祁雁?他可是率兵血洗我苗寨的罪魁祸首。”

“那你又为何要帮朕?”季渊在他面前蹲了下来,“血洗苗寨是朕下的令,说罪魁祸首,是朕才对。”

苗霜突然笑了。

那笑容十分邪性,看起来颇有几分疯癫:“陛下错了,您不是罪魁祸首,是我的恩人。”

季渊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他:“哦?”

“自我被选中为大巫之日起,就日日活在款首的掌控之下,苗疆圣蛊每五百年现世一次,他算好了日子,提前进行了残忍的大巫选拔仪式,残害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对他恨之入骨,陛下。”

他猩红的眼眸中涌起恨意,似乎欲将那人抽筋扒皮,吃肉饮血,面上的笑意却更深了:“陛下杀了他,让我从长达十几年的控制中解脱出来,我自然要感谢陛下。”

季渊挑了挑眉:“那你为何不感谢祁雁?”

“他不过一个一无所有的将军,而您是万人之上的皇帝,”苗霜笑吟吟道,“既然要选,那就选最高的那个,既然要做,那就一做到底——我早跟您说过了,圣蛊是世间唯一我不能控制的蛊,既然苗疆已有个大巫,那又要圣蛊何用?它不过是款首用来制约我的工具。”

“它不该在苗疆,只有在您手中才能让我安心,我亦不该在中原,我该取代款首掌管苗寨,您当您的大雍皇帝,我们井水不犯河水。陛下,你我二人才志同道合,圣蛊一事利己利彼,何乐不为呢?”

“至于这祁雁么,就当是我对您献上的贺礼,与人结盟,总要有些诚意才行。”

这番话可为狂妄至极,押着他的禁卫听了都连连皱眉,怀疑他下一秒就要被拖出去乱棍打死。

可季渊神色不明地在他面前蹲了一会儿,突然又站起身来,抚掌大笑。

“好,好啊!”季渊的笑声在寝殿内回荡,“不愧是大巫,真是让朕刮目相看!”

他挥了挥手让禁卫们退下,亲手将苗霜从地上扶了起来,还帮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笑道:“朕许久没遇到过像大巫这般合朕心意的人了,刚刚只是跟大巫开个玩笑,大巫不介意吧?”

“怎么会呢?”苗霜也笑,“那陛下可是同意我将祁雁带回苗疆了?只可惜,我答应陛下要将祁雁做成人傀的,若是取出圣蛊,只怕要将他拆得七零八落,再拼起来就难了啊。”

他十分遗憾地叹了口气,季渊也很大度地摆了摆手:“不要紧,只要能取出圣蛊,不做人傀也无妨。”

“朕准你将他带回苗疆,并派一支队伍护送你们,尽快启程吧。”

季渊说着回到书案边坐了下来,看了一眼侍候在旁边的祝公公:“你可是有话想说?”

祝公公全程噤若寒蝉,这会儿突然被点到,不禁心头一惊:“老奴……没、没什么话想说。”

“是吗?可上次大巫来,你不是有很多话说吗?想说什么就说,你也是伺候朕十几年的公公了,朕还能罚你不成?这样吧,朕先赦你无罪。”

祝公公咽了口唾沫,被赶鸭子上架,不得不开口:“老奴……老奴……”

“嗯?”

祝公公肥胖的身躯不停颤抖,突然双膝跪地:“老奴还是想说,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你说得也对啊,”季渊叹了口气,颇为惆怅地敲了敲太阳穴,“那你说朕该如何呢?朕想要那圣蛊,又不想放归祁雁,鱼与熊掌,难以兼得啊。”

他又看向祝公公,似乎想到了什么主意:“不如,就由你护送祁雁去苗疆如何?你是朕最信任的人了,有你在,朕也放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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