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不差这一两银子,给了便是。”

周围人潮闻声纷纷聚来,温玉仪将其拉至一边,抬袖遮挡,低声相道。

剪雪见势挤眉弄眼,轻晃钱袋,为难之色又浓重了些:“主子,出门时带的银两不够,恐是付不了……”

这才意识到何为骑虎难下,硬是留着也付不出银两,可若是事不关己般放下花簪走了,只叫瞧热闹的人说东道西。

温玉仪沉心作思,欲想一法脱离窘迫之境。

“这发簪的银钱我给了。”

于议论声渐起之时,一语清润之音划破长空,一锭银子被置在了肆铺上。

放落银钱的皙指骨节分明,周遭众人抬目望去,顿时一惊。

来者竟是皇城使楼大人。

掌柜一见白银,蓦地乐开了花,言笑着将银子放入袖中:“草民还在思索,是何人如此出手阔绰,原来是楼大人啊!”

眸中男子面如冠玉,器宇轩昂,却又带着隐约的谦卑温和,一袭青衫仪表堂堂,举手投足间显尽了君子之范。

温玉仪瞧愣了神,不自觉地滞在原地,原本的不安之绪越发变得慌张,好不易理清的心念似要冲破云霄。

心跳如雷,她霎那间敛回眸光,转身欲狼狈而逃。

有人付了银钱,她已然不必再作停留,此般打破僵局之策,只得是她仓皇而离。

然而未走几步,又忆起发簪还戴于发髻之上……

她一止脚步,再度折回,取下发上桃花玉簪,一言不发地递回于掌柜,故作从然地再次离去。

却不敢瞧望旁侧男子一眼。

她若再与之相视,恐是要跌入其清隽眼眸,跌入那此生不得的妄想里。

若镜中花,水中月,咫尺天涯,遥不可及。

娇婉女子行色匆匆,皇城使楼栩怔了怔,拿上那花簪快步奔上前,将姝影拦了下。

他凝肃望向四周,待围观人潮散去,肃然目光又化为不易察觉的柔和,轻落清婉女子身上。

“王妃娘娘喜爱这发簪,下官买下自是想相赠的。”楼栩双手递出桃花发簪,眼波里泛着赤诚。

并未伸手接过,温玉仪立得端直,凝视男子手中饰物,良晌开口:“我已为他人妻,楼大人这赠姑娘花簪之举,恐是不妥当。”

皇城使犹有不甘,迫切欲送出这首饰,不作退让:“王妃娘娘许是会错了意,下官仅是瞧见娘娘的女婢面露难色,猜测娘娘出府时未带足银两。”

“此举无关风情月意,还望娘娘收下。”

他如是言说,已是为她寻了借口。

这支桃花簪她初望时便爱不释手,此刻又加之是楼大人相赠,别提有欢愉。

“剪雪,回府后记得遣人将银子送还。”

她浅叹着拿回发簪,端望了一遍再一遍,与剪雪吩咐道。

“奴婢定牢记。”朝主子恭然俯身,剪雪偷瞄眼前肃冷身影,灿然轻笑。

此物便当作是以借来的银两所得,待他人问起,她也有措辞可言。

温玉仪窃喜地攥上玉饰,眸底漾开一片涟漪:“今日多谢楼大人相助。”

“下官不敢当,”闻言赶忙回应,楼栩剑眉一展,直言不讳着,“只要娘娘欢愉遂意,下官便欢喜。”

再嘘寒问暖下去,主子许是要忘了时辰,剪雪想那楚大人还在寝房睡着,要是醒了来,四处瞧不见主子,又会如何因嫌恶记上一笔。

“主子快些走了,待楚大人清醒,寻不见主子,怕会给主子招出些祸端来。”念至此处,剪雪忙作提点,语声响亮,有意让面前男子听去。

楼栩自当知晓话中深意,保持适当之距,于她而言才造不成困扰:“楚大人傲骨嶙嶙,风姿卓绝,是极好的归宿。下官恭贺娘娘与楚大人鸾凤和鸣,鸳鸯合好。”

清肃之影向她行下一揖,她心上震颤,似有弦丝于瞬息间断了。

这一幕她遐想过几回,真正听他说出恭贺之言时,她仍感酸涩苦楚……

温玉仪敛眉回礼,回语中掺杂着微许落寞:“楼大人的心意我收下了,也愿大人能寻得良缘,寻见一位不辜负大人情意的姑娘。”

语毕,她便泰然自若地离了街市。

往昔相遇的种种若过眼云烟,最终连风痕也不曾落下。

离那街巷远了,剪雪忍不得叹了叹气,心想主子有苦难言,定当将此情念埋回至了心底。

“主子心里可是闷得慌?”身侧清丽女子依旧平静如常,惯于将一切心绪埋得深,剪雪唯知其对楼大人倾慕万般,于此定不好受,“奴婢觉着,这份情思应早些时日断了好,若楚大人察觉了,以他平日的性子,怕是不会给主子好眼色。”

可今朝已为摄政王之妻,主子势必要当断则断。

不为现下,也要为将来思量。

温玉仪回想那孤绝料峭般的人影,双眸不沾丝许波澜,清冷而回:“无妨,我也不需他的垂怜,争宠之事轮不着我。他若不喜我这般的,再纳妾便是。”

“可大人如今算是权倾朝野之人,娘娘总不能与大人撕破了脸,万一有朝一日,有他事相求……”

这当中的利弊之分主子应更为通晓,剪雪说得言不尽意,斟酌再三才道。

这桩婚事起初就已被扯入了朝堂权势之争。掌控天下之权的摄政王多年未娶妻,王妃之位悬空已久,朝中人人皆垂涎着此位,欲攀上楚大人这处高枝。

如有幸攀上了,便可得一世安枕无忧。

满朝文武透彻在心,有摄政王作靠山,是达官贵胄梦寐以求之事。

可一道先帝遗诏横空而落,这一喜事便落在了温宰相的头上。

先帝白纸黑字钦点的婚事,破碎了许多妄念。

家父虽未言得直截了当,她也知该如何去做。

此殊荣来之不易,温府还要靠着楚大人发扬光大……

无故被卷入朝野之争,何人会听从她的意愿,温玉仪憎恶极了这世道,却感力不从心,无计可施:“我又不愚笨,在府邸中定是要服从楚大人的吩咐,一切以安生为上。”

为着温府上下着想,她绝不能和那位大人闹了僵,一朝任性,到头来只会得不偿失。

回府后定要再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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