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不敢……”她谨慎坐下,毕恭毕敬道,在其注视下仍不敢动筷,“能和大人共进晚膳,是妾身的荣幸。”

眼前姝色像是当真因适才之景吓了去,他冷望案上佳膳,语声似温和了些许:“你不喜这些菜肴?我去命人做些别的佳膳来。”

“不必大人费此心,我喜爱的……”

闻语忙俯首低言,温玉仪执起碗筷,顺从地食上几口:“只是初来王府,我偶感拘谨,太过不习惯罢了。”

他随然轻笑,眸中的柔和转为冰冷,随即自顾自地用起午膳来:“你想要什么,尽管和府上的人说去。既已成婚,便不会委屈了你。”

“妾身明白了,来日还需楚大人多加关照。”

此时只有她知,与她同坐一桌的男子多么使人胆寒,言辞若有丝毫不当,许在下一瞬便丧了命。

窗外春意正浓,堂内却尤感冰寒,无言相对片晌,温玉仪埋头用完膳食,婉声作问。

“今夜……妾身该于何处安歇?”

“那偏院已腾出,这二日也快修葺好了,”他极有耐心以答,柔缓的话语下,尽是折辱之意,“日后,那一处便是你的居住之地。”

曾有困惑,这摄政王府为何会有一偏院在修葺,眼下她终于明了,那门可罗雀的偏僻之处原是为她所备……

那院落离得远,他便可眼不见为净,安顿她于最是角落之所,当她这王妃从未有过。

他如她一般,恨透了这门婚事,于是将所有恨意都倾注于她身。

“怎不说话?”楚扶晏望其失神片刻,沉声反问,“你是觉着堂堂摄政王妃,住于偏僻院落,失了身份?”

骤然回过神来,她赶忙应话:“妾身未觉如此,大人多虑了。”

“既然是大人的安排,妾身不论居于何处,心中不会有怨,深知其中定有几分理。”

此言落尽良久,也未等来回语,温玉仪悄然抬目,霎时撞上冷冽清眸,背脊一寒。

一时半刻不懂他在作何打量,她立马移开视线,只感那一双冷眸似要将自己看穿。

“大人。”一声低唤传入堂中,随侍止步于旁侧,瞥向坐于案桌边的王妃娘娘,支吾其词。

“但说无妨。”楚扶晏不甚在意,示意其大可相告。

那随侍深吸一口气,正声回道。

“公主来了。”

听完这一语,孤清的面容忽地微变,像是沉寂千年的霜雪终有了冬日暖晖而照。

“本王已用完午膳,王妃可自便。”

他仅是漠然留了一言,便头也不回地踏出了正殿。

昨日他去寻了公主,今时换公主来寻他,此二人情意相投,引得她不由地羡慕,至少他们还能无所顾忌地见上几面。

不像她,连与心上人道上几句话,都已然成了虚妄。

现下已无心去思索风月情念,温玉仪草草用完王府佳膳,沿着庭园内长廊而行,欲打听剪雪被带到何处受刑。

她孤独无依,那丫头是她带入王府的唯一侍婢,才刚来一日,她想尽法子也要护下其安危。

“扶晏哥哥,常芸可想你了!”

不远处的亭台内传来银铃般的欢笑,她闻声躲至一棵榕树后,静听娇俏身影欢悦又道:“我偷偷溜出公主府,就是想见扶晏哥哥一面。”

庆幸及时止了步,常芸公主于大人心中的分量显而易见,她若打扰,必会惹上烦忧。

温玉仪侧目轻望,亭中有一少女轻灵似鸟雀,一身百花云锻裙很是艳丽多姿,身材娇小得惹人疼爱。

她清楚此女应是那得宠的常芸,亦是他念念不忘的意中人。

在寒玉般的清影旁转了转圈,公主唇角微扬,笑意荡漾:“楚大人放宽心,我这次出府可是极为小心,无人会知晓,父皇也绝不会知情。”

“芸儿的身子可有好上一些?昨日可把我吓坏了……”那寒凉之影轻俯着身,抬手欲揉上少女蓬松发髻,又悬于半空,几瞬后放了下。

树影斑驳,她透过繁茂枝叶凝神眺望,见他原本凛若冰霜的眼眸染尽了温柔。

世人皆道摄政王残暴寡情,却不曾洞晓那一人的至深情意。

常芸娇笑着傲然仰首,想到昨晚因病卧了榻,顿时又没了底气:“有扶晏哥哥照顾,我自是病愈了许多。也都怪我,是我自己大意吹了冷风,才着了风寒。”

“听闻扶晏哥哥成了婚,迎娶之人是那温宰相的嫡女,温婉贤淑,知书达礼……”环顾起周遭庭院,常芸举目四望,似寻找着何人般好奇又急迫。

“今日正巧得空,我想瞧瞧王妃,不知可否有幸能见上一见。”

此桩婚事刻意被提及,楚扶晏凝重凛眉,清容瞬间一沉:“婚旨是先帝所赐,我是不得已而为。芸儿此番是在怄气?”

常芸缄默许久,面上明媚转瞬黯淡,忽而喃喃低语:“扶晏哥哥为何不能做常芸的驸马,常芸一直想不明白……也曾问过父皇,可父皇说,对于扶晏哥哥的婚事,他自有主意,让我莫再挂念。”

“如今我倒是瞧清了,父皇是早已有了打算。”

纵使有千万般不愿,事到如今也只能忍下,恍然若失,旧梦难醒。

身前俏影如何猜想皆在情理之中,他语调稍缓,目光直落其身:“芸儿不必心伤,楚某与她仅有夫妻之名,再无其他。”

“此话可为真?”

常芸闻言双目蓦地清亮,始料不及般一展笑颜:“扶晏哥哥心里只能有常芸一人,切不可念着别家姑娘。”

“好,我听芸儿的。”

他不厌其烦而答,似对其所语一一应下。

院中寻人未果,常芸回落眸光,言外之意已无法更加清晰:“还有那温玉仪,扶晏哥哥不可将她心系……”

从公主的话中听得自己的名姓,温玉仪不自觉颤上几般。

公主果然将她视作了眼中钉,肉中刺,除却强行夺其所爱,常芸公主或许还觉她是别有意图而来。

要么他呢,他所想也许和公主别无二致。

那道婚旨不仅令人可恨到了极点,还害人不浅……

她暗暗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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