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尘宴这一天,贺小茶一直都魂不守舍。

李行隐的身世太过匪夷所思,乃至她所担心的其他事,诸如如何让朱郎君死了娶她这条心等等,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贺小茶被抽了魂儿一样,站在兰璃裳跟前,被她拉着向众人介绍,自己是顾家失散多年的女儿,至于她是怎么行的礼,同来往宾客说的什么话,她全然不记得了。

直到原本喧嚣的客人们安静下来,贺小茶才被这份寂然指引,看向了惹得大家无言的源头——结伴而来的沈钦和李行隐。

沈钦的容貌轮廓极深,俊美里带了几分妖冶锋利,李行隐则在举手投足间一派舒朗温润。

然则气质如长夜的沈钦却着一身玉白色的衣袍,风姿若朝曦的李行隐却穿了一袭墨色劲装,真可谓各有风采,又各怀幽秘。

席间的姑娘们都看直了眼、看红了腮,郎君们却对这两人有些鄙夷之色。

顾云亭正在同一个中年男子说话,看向来人,中年男子满脸怒容,拂袖要走,却被顾云亭拉住。

贺小茶无心关注周遭发生的一切,她一双眼睛只看着李行隐,若不是绵绵见兰璃裳有些不高兴,在一旁拉着她,贺小茶怕是要将自己的眼睛拴在李行隐身上。

李行隐被贺小茶看得不自在,有些无措之时,沈钦淡漠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她在看你。”

“嗯。”

“你当珍惜。”沈钦道:“这样的时辰,不会太久。”

李行隐躁动的心跳以及被刻意压制的喜悦因沈钦的一句话而消散殆尽,这话虽不该从沈钦的口中说出来,但他到底是没说错。

他这样的人,能被她秋水一顾,理应庆幸才是。

洗尘宴虽说是为贺小茶办的,但主要还是官场同僚之间的人情往来。

顾云亭为人忠厚,人缘好,大半个朝廷的人都带着子女前来道贺,席面分了两个院子,长辈们在一处,小辈们在一处。

贺小茶还在怔愣,却被人挽住了手,她抬头,是顾宝珠。

“妹妹,愣什么神呢?”顾宝珠笑得刻意:“今天你是主角儿呢,瞧,朱郎君在等你呢。”

贺小茶猛然回了神,是啊,她还有一个朱郎君要应付。

贺小茶顺着顾宝珠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身量也就五尺多,膀大腰圆的郎君正在笑眯眯朝她们的方向看过来。

贺小茶咽了口唾沫,这……不会就是朱郎君吧……

贺小茶当即意识到自己有些以貌取人,赶紧在心里提醒自己,郎君虽不堪看,但心肠也许是极好的,今日的婉拒一定要体面,不能伤了人家的心。

然则她刚摆出一副礼貌的笑容,已经走到她跟前的朱郎君却全然不看她,一双眼睛在顾宝珠身上流连,同顾宝珠聊得热络。

贺小茶忍不住在心里大翻白眼,可很快就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回府这些日子,她能清楚的感受到顾宝珠并不欢迎她,甚至对她有些敌意,自然而然,她也不喜欢顾宝珠。

方才顾宝珠过来拉她的手,她脸上明明笑得极灿烂,但贺小茶看得出来,她眼底仍是漠然的。然而此时,顾宝珠却下意识的将她的手拉得更紧,贺小茶能感受到,顾宝珠的掌心里已经渗了汗。

贺小茶这才将目光重新放到朱郎君身上,于是发现这姓朱的看顾宝珠的目光实在放肆,他眼睛时不时就往顾宝珠胸脯上瞟,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活像渭南的一些酒客喝多了看翠娘的眼神。

贺小茶将顾宝珠拉退一步,半边身子挡住她,扬首道:“朱郎君,快开席了,入座吧。”

姓朱的有些不高兴地看了贺小茶一眼,也将她从上倒下打量一遍,贺小茶心中生出一阵恶寒。姓朱的“啧”了一声,继而便冷哼一声,转身入座。

贺小茶隐隐听得他同小厮嘟哝着:“阿耶阿娘这是什么眼光……”

姓朱的走后,贺小茶没好气瞪着顾宝珠:“为了恶心我,搭上自己也无所谓吗?”

顾宝珠将贺小茶的手松开:“妹妹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顾宝珠。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今儿个我就把话跟你说清楚。”贺小茶道:“我是回来了,但你也知道,父亲母亲都很疼你,疼你疼到都将我的排行改。但你放心,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将你赶走,我的父母仍旧是你的父母,欧阳郎君也仍旧是你的未婚夫,我不同你抢,你也少惹我。”

贺小茶才提到欧阳奔,欧阳奔便走过来,他远远看见贺小茶一脸蛮横对着顾宝珠说话,怜香惜玉的劲头猛然就起来了。

他快步走到两人跟前:“四小姐,自从你回来,便处处寻宝珠的麻烦,先是夺了她的院子,如今又当众斥责她,好歹是我将你从渭南带回来的,你却半点情分都不念,我记得你小时候也算娇憨可爱,谁知长成今日这般满怀算计的样子。”

贺小茶气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欧阳奔你脑仁儿有核桃大吗?怪不得你考不上科举,你要是做了官长安这些百姓可怎么办啊。”

“四小姐,人说话要讲……”

还没等欧阳奔说完,贺小茶大喊一声:“朱郎君!我宝珠姐姐有话同你说!”

看见姓朱的油光满面往这儿跑,贺小茶不再理会欧阳奔和顾宝珠,愤然往宴席走去。

这一幕落到并肩坐着的沈钦和李行隐眼里,两个人都笑了笑,心中也都生了些盘算。

“那胖子是谁?”李行隐已经两年不在京中,对一些官员子弟并不熟悉。

沈钦道:“大翰林朱霖的儿子,叫朱称的。听闻顾夫人想要撮合她同年年的婚事。”

“朱家。三代翰林,家训不纳妾。顾夫人想必是看中这点,才动了跟朱家结亲的心思。但朱称这般脑满肠肥、好色成性,顾夫人都不思量吗?”

“朱称是家中幼子,上头四个姐姐,被宠坏了,听闻朱霖暗中替朱称料理了不少腌臜事。翰林们注重名声,朱称鲜少在长安这些大席上露面,顾夫人不甚了解,也是情有可原。”

听到这里,李行隐意味深长看了沈钦一眼。

沈钦啜一口茶:“朱家不会教儿子,自有人替他教。”

李行隐勾唇:“你做事,向来利落。”

贺小茶气鼓鼓朝沈钦和李行隐走过来,李行隐坐在角落里,旁边放着花架,沈钦旁边倒是有座儿,可贺小茶就想挨着李行隐。

“咳咳。”贺小茶开口:“沈狐狸,你挪一挪,给我个空档。”

沈钦抬头看贺小茶,心中一阵气闷,这是要靠着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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