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是去主楼那边上厕所吧。”方悄今天已经第三次拉着林安燃过教学楼厕所而不入了。
事出反常。
林安燃停下不动,歪头看方悄等她自己说实话。
方悄避开她的眼睛,低声说:“这边人太多了,排队浪费时间。”
“班长。”林安燃叹口气,示意她看向近乎空荡的厕所说:“你真的很不会撒谎”
主要还是不会带路。
方悄脸一窘,心想自己不应该抄近道走这边连廊的。
“我都知道了。”安燃看她瞒得辛苦便也主动坦白,“他们在背后说我的那些话,我都知道了”。
方悄瞳孔微张,许久才缓过来神来试图组织语言安慰她:“安燃,你别听他们瞎说……”
“我没关系的。”安燃微笑着打断她。
是真的没关系。她甚至有些开心,如果没有这些流言蜚语,她大概也不会知道原来在这个地方,还有人愿意迎着风暴跟她站在一起。
“走吧。”林安燃主动拉起方悄的手,“让我看看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是需要你这么辛苦瞒着我的。”
厕所涂着白色颜料的水池墙壁上,是一团团拿马克笔用力涂抹过的痕迹。
一块连着一块,黑煤球一样,应该是想覆盖掉原来的字迹。
“你弄的?”安燃问方悄。
方悄点点头。
“原来写的什么?”
“胡说八道的屁话。”
原来方悄也会骂人啊。
林安燃被她憋到满脸通红的样子逗笑了。
她想帮她,林安燃很感激。
只是方悄不知道,留在墙上的文字可以被涂抹掉,但是写在人心里的偏见与诋毁是擦不掉的。它们会从一个人的嘴里跑到无数个人口中,污言秽语,最是难缠,喋喋不休。
“谢谢你。”安燃抿着嘴角,笑着说:“谢谢你,方悄。”
方悄莫名觉得鼻尖发酸,紧接着眼眶开始潮湿,林安燃的脸也在打转的眼泪中跟着变模糊。
“对不起。”方悄闷着鼻音,说话也开始颤抖。
“怎么啦。”林安燃抬手捧着她的脸,拇指帮她轻轻擦掉眼泪说:“好好的,哭什么。”
“我就是觉得自己很笨。”方悄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让他们知道,你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够了。”林安燃认真看着她轻声说,“只要你还愿意相信我,这就够了。”
至于其他人,那些林安燃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他们说什么做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
*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数学随堂测。
林安燃答的很认真,一是她不想再被老徐抓到什么成绩下滑的由头影响她晚自习兼职的事,二是旁边的顾栩冬……
林安燃停下来,笔尖撑在下巴上拖着脑袋转头望向旁边。
顾栩冬正在奋笔疾书,林安燃发现他好像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格外认真。看书是,修机子是,答题是……就连昨晚清理墙壁,都是一丝不苟的样子。
这些年,顾栩冬应该也吃了不少苦。
林安燃看着他突然想起顾栩冬那个空荡荡的家,还有他昨晚说过的那些话。
背负着那样沉重过往长大的人,不用多想,也能知道他肯定过得很辛苦。
想到这些,林安燃眼睛里倏而起了层看不清也猜不透的白雾。
“看够了吗?”顾栩冬手上解题动作没停,甚至连头都没动一下。
这样明目张胆的窥探被人抓了个正着,林安燃只好收了笔重新开始埋头解题。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自己在看他的。
林安燃一边在草稿纸上勾画着解题思路,一边鼓了口气在两边脸颊来回换着,算是自我无聊解嘲,缓解尴尬。
*
昨晚没睡好,加上今天又发生了太多事。
林安燃交了卷子只觉得猛然一身疲惫,打着哈欠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张扬问他们是不是今晚都不在学校,林安燃直接点头。
她要去兼职,至于顾栩冬,林安燃回头看他,他已经背好了书包。
“走吗?”顾栩冬睫毛落下起伏轻颤。
林安燃怀疑自己听错了,仰着脸确认说:“你是在邀请我和你一起放学吗?”
“走不走?”
“走!”
林安燃觉得顾栩冬在发神经,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就跟了上去.
毕竟,她自己也没正常到哪里去。
意料之中的,放学路上还是有很多人站在远处或暗处,偷偷朝林安燃瞥来异样的眼光。
林安燃能感觉到这些,于是她本就挺直的肩背又直挺了些。
顾栩冬也一样,他从来都是背直直的,风吹不倒,雨打不动。
林安燃笑着,她就是忽然觉得两个人这样并排走在一起,某种意义上也很像是在一起与这个漫长的季节骄傲地做着抗争。
顾栩冬没说去哪儿,林安燃也不问。
一直到上了公交车,两人在最后排坐下,顾栩冬这才拿出手机划了几下后扭头示意她看手机。
林安燃点开微信看到他发给自己的消息,几张照片,和她下午跟方悄在厕所看到的背景一样,只不过这上面的字没有被涂掉,污言秽语就那样赤裸裸摊开了摆在林安燃眼前。
指尖在屏幕上缓缓滑动,每一张,林安燃都反复看得仔细,真切。
在此之前,她真的以为自己对这些用言语拼接成的利器毫不在乎。
现在看来,下午也只是方悄帮她遮挡住了一部分利刃,她才会觉得这件事没那么难受。
此刻,林安燃只觉得这些照片上的文字像是碎成无数把锋利的刀刃飞出屏幕刺向自己。
林安燃没办法想象,这些恶毒又肮脏的咒骂会是跟她同学校甚至同年龄中的某个人写下的。
很恐怖。
尤其想到这个人在人群中伪装和大多数人一样的时候,林安燃就更觉得恶心。
“这是我在男厕墙上拍下的。”顾栩冬看着她眉头紧皱透着苍白的脸,目光顿时柔和许多,轻声又缓慢地笑了下说:‘还真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我不是害怕。”林安燃反驳,瘪了瘪嘴角后脸上难得袒露出一丝委屈的神态说:“我只是觉得很恶心。”
这件事甚至都不是一个人做的。
“最近得罪什么人了吗?”顾栩冬问得很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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