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新微翻找了一会儿书籍,便有些心绪不宁,同杨束道:“我还是想去看看,若能见我外祖母一面,也是好的。”
“好。”杨束点点头。
她便从书楼出来,往北边正堂去,正好碰见清悟从那边过来。
“清悟,我外祖母如何说?”
清悟没想到明新微竟然会来问他,毕竟他说什么“若仙师得空,我再来通传”都是场面话罢了,也是说惯了的,两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怎么今日又来多问?此时只讪讪重复道:“这个,仙师最近刚开一个大斋……因此今日实不方便见面。”
他见明新微露出失望之色,心想也许是外面走了一圈,想要来讨卦呢?于是忙安慰道:“仙师必然也是牵挂小娘子的,去年明官人走后,仙师算卦到深夜呢,小娘子若是想要讨个平安卦,我必定把话带到,再使人送到府上。”
明新微摇摇头:“没事,等我得空了,再来探望她老人家。”
两人正有些尴尬,杨束走过来,打破了沉默:“方子我找着了。”
明新微忙回头去,接过杨束手中的书卷,仔细看翻开的那一页,只见开头写着一首小诗:
民间有云七日散,唐宫加味以为丸。
七七永续遥相令,天兵天将随我搬。
后面便是此药的用法和解法。她又去看封皮,上面用圆浑的柳体写着:大唐密药经略——没错了,正是自己之前看过的那一本书。
“清悟,可有笔墨一借?”
清悟点头如小鸡啄米:“有的有的。”
明新微便将解药“灵通”的方子仔细抄录在上品的硬黄纸笺上,想了想,将加味七日散同临时解药的方子也抄录上,又反复核对了两遍:“你再看看,可有错漏?”
杨束扫了一眼:“无误。”
明新微便将硬黄纸笺吹了吹干,递给杨束:“你且收好,有个参照。”
“多谢。”
清悟在一旁看着,欲言又止,但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既然外祖母不愿见面,两人又拿到了灵通的方子,便没有理由再继续逗留下去了。将书籍还回书楼里,便同清悟告辞准备离开。
只是她刚将前门打开,便同门外站着的人四目相对。
“爹爹。”
明新微嗫嚅了一下,又冲他身后的另外一人:“大哥。”
明父胸膛起伏,胡须发抖:“你还认我这个爹啊!我还以为你给自己改姓了呢!”眼珠子一斜,盯了她身后的杨束一眼,嘴差点没气歪,一甩袖子:“回家!”说完大踏步转身离去。
明大哥用手指隔空点了点明新微的鼻子:“你你你、简直是疯了!”
明新微没有回嘴,也不好再回头去同杨束说话,只埋头跨过门槛,往道旁的马车而去。
明常朴如个门神般立在一旁,盯着妹妹跨出院门,老老实实跟在父亲身后,这才扭过头,将脑袋探入门内,恶狠狠地盯了杨束一眼,从鼻间哼出一口气,又拉住门环,将大门“哐——”地合上。
清悟清净日子过惯了,被这声巨响吓得一抖:“福生无量天尊!”
他抬头去看这位不知名的小友,却见他倒是神色如常,盯了被震得发颤的木门一眼,转过头来对他道:“我得了你家仙师的解药方子,还未当面致谢。”
“不用,我家仙师不见外客的。”清悟连连摆手。
“你还未去问她,怎知她不见?”杨束面无表情。
“救人自有无量福报。”清悟说完,见对方沉默不语,气势有些骇人,悄悄打量下这位郎君的体格,看了看他脸色,咽咽口水,“那……要不我还是再去问问吧。”
*
明新微灰溜溜地跟着父兄回到明家,内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不知他们知道了多少,也不知自己应该坦白多少。
明大娘子由人搀扶着,等在东南角门在门房里,见着一行人进来,连忙站起来,双眼急急搜寻一圈儿,见着明新微,口唇抖动了一下:“咳咳,我的儿——好,好,囫囵个儿,咳咳,回来就好。”说完便奔上前来,将人搂到怀里。
明新微也鼻子一酸,埋首在明大娘子肩上:“让母亲忧心,是女儿的过错。”
“你还知道过错?!”明父高声道。
“低声些,进去说,咳咳……有什么进二门内说去。”明大娘子连忙劝道,“在这角门边儿上,难免惹人猜忌。”
“我还怕人猜忌?我连死的心都有了!”明父脖子上青筋一跳。
“朴哥儿,快,咳咳咳,扶着你爹进去。”明大娘子道。
“爹,有什么事,咱们进去了,坐下来慢慢说。”明常朴连忙将脸红脖子粗的明父揽走了。
明大娘子跟明新微走在后面,低声道:“你也是,你可知你爹爹这一年为了瞒住你的事,头发都愁白了多少?咳咳……家里但凡根基浅的下人婆子都打发了走人,怕你堂妹她们嘴巴不牢靠,也给打发回老家了,天可怜见的,这才没在外边传出些风言风雨。可你倒好,咳咳咳,好不容易平平安安回了东京,不回家里来,怎么……哎!”
“我暂时没回家,但给爹爹留了信,说明了情由的。”
明新微垂着眼睛道,当初她回家的第一件事,便是在门房留了手书。
几人到了内院的堂屋,明父也不废话,颤着手,点了点青砖地:“跪下!”
明大娘子张了张口,到底没出声。
明新微还穿着男装,一撩袍角,直挺挺地跪下了。
明父用食指关节顶住太阳穴,一副头疼的模样:“说吧,为什么不回家?”
“没有不回家,我当初让陈伯在角门上给您留了信的。”明新微言辞清晰,有理有据。
明父自然是看了信的,但却一个字也不信,反问道:“哦,为了救人,要去外祖母庄子上找个方子?”
明新微点点头,背脊挺直:“是的,清悟可以为我作证。”
明父听到这话勃然作色,从袖中摸出她的手信,摔在她脸上:“你去找个方子,要找三天三夜不归家?”
手信的边折从她眼角擦过去,她闭了一下眼睛,但没躲,垂睫盯着地上的手信道:“只是在去的途中,碰巧碰到朋友,耽搁了些许。”
“哼——朋友,什么朋友?”明父简直要被气笑了,抖着手,指着她,对明大娘子道:“你看她还有半点廉耻之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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