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机灵,遇事不对,脚底一抹油就要逃。可惜在强大的武力面前,再多的计谋亦是无用。

老四重义气,是条英雄好汉。若干些正经的行当,也许能成为一位顶天立地的大侠、锄强扶弱的正人君子。当年他不该带老四上山,应该留他在乡下……

那样的话,也可能老四早就沦为路边没等饿死就被人们争抢着吃顿新鲜的流民。

哪来那么多如果?

“哈哈哈哈哈……”

赵歌天放声大笑,“十七年前,我为救人上山,将吹草帮大当家斩于马下,推翻旧有派系。今日,你们寻着指引人脚印上山,使我败于你们手下,亡我辛苦创立的落风寨——”

“你真以为你们赢了?”万千愤怒化为怒吼,“一切只是从头来过!”

悲愤交加的赵歌天拔刀自刎,害喜的夜云轻一下呕了出来。

“你看你,寻死还那么多牙垢,都把人说吐了吧。”凤萧声连忙给徒弟擦嘴巴。

凤箫声摸着徒弟鼓起来的肚子,“里头真有近百条森蚺?”

饱受孕期折磨的孕夫颔首,肯定了孩子血亲的说法。

那光生产就得耗上几个日夜,场面得有多壮观?凤箫声对那场景感到好奇,好在为人师的情义占了上风,“你爱他们吗?”

揣着大肚子的夜云轻望着她,“受孕体的激素控制,舍进血肉是爱吗?受尽苦楚,赔进大把沉没成本是爱吗?我还没学会,师父您懂不懂?师父,您爱我吗?”

“在爱人前,先爱自己。”这是她教墨蚺化形的徒弟做人的最紧要事。

凤箫声放话,“实行减胎,少生优生。切勿委屈了自己。凡人的戏曲别看了。为报救命之恩,精怪以身相许,为其生儿育女,是穷书生们杜撰的故事。学来无益。”

她对生儿育女,哺育后代无任何需求。更不可能在能放歌纵马的年纪,委曲求全。舍弃大好的年华,耗尽心血培养一个全然陌生的婴孩。

不用怎么付出就能免费获得孩儿,自然没有什么感情存在。

有血缘联结不能使她有所更改,妄图用血脉牵绊住她的步伐更显得尤为可笑。

啊,是这样啊。凤箫声恍然大悟。

她是吃娘亲的肉、喝娘亲的血诞育的怪胎。凤来义连娘亲都不爱,遑论会来爱她。

白芸夕撤开屏障,凤霜落望着落风寨三位当家尸首,空余一声长叹。

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

若不从源头建立起完整的社会秩序,确保每块地域投入大量人力本分执行。一个落风寨倒下去,千万个站起来。她们剿灭再多亦是徒劳无功。

当普罗大众靠着自行开发的行业、寻常的小买卖、祖传的基业等门路,维持不了一家几口人的生计,那找不到出路的民众,就会破罐子破摔,行剑走偏锋的法子,尽可能地使自己和家人能活下来。

届时,礼乐崩坏,通达的大道断绝,真正的末日就会到来。

见大局已定,凤霜落连忙向女子被拖走地方而去。

对了,漏了个险些扰乱她们计划的人。白芸夕一拍脑门,压下去的担忧翻覆上来。“烟水寒!”

“没事的。姐姐。”凤萧声携着徒弟,轻飘飘落地,“你当时使出迷幻粉,落在她手脚的伤全是假的。以那人的身手,拿下那獐头鼠目的贼人,还不是亲手到擒来的事儿。”

夜云轻在一侧拉住她,率先检查她的身体好坏,“师父,往后还是我抱着您跳下来稳妥些。您上蹦下跳的,难免惹人担忧。”

被酸到的凤霜落,双目有了被风沙迷了的感知。

白芸夕全身哆嗦了下,就差掀起裙摆,脱下长袜,在师徒两人的爱河里洗脚。

如凤萧声所言,路见不平的烟水寒不仅一点伤没有受,还打得嚣张跋扈的二当家毫无还手之力。

致使他招架不住,连连后退。

“噗嗤——”

一只毛绒绒的猛兽爪子从寨子二当家张彪腹部收回,羡云镇捕快烟水寒一脸冷色,“她不叫那个谁。不姓李、刘,她叫做华知薇,是个果敢帅气的姑娘。”

见到本欲玩弄的女子掏出捕快所有的令牌,张彪嗤笑。认定那不过是靠烟水寒贿赂考官才得到的玩意儿,没有多少含金量。

不仅如此,他还恶意揣测这个婊子考核过程也许都舍不得掏钱,两腿一张,什么都来了。

就是个靠走捷径上位的贱人。

张彪轻贱女性的人格、否认她们的付出、憎恨着她们的性别。反之,他又极其渴望她们的触碰、崇拜以及爱慕。

这类扭曲的情绪时常在他体内翻覆,导致他离不开女人的同时,无比憎恶她们。

“她是你的谁?该不会是和你一同考取功名,屡次落选也不放弃,要和你一起完成当除暴安良愿望,极好极好的姑娘吧?”张彪阴阳怪气,死到临头还要耍嘴皮子。

“然后你会哭诉着喊,‘她的美好人生都被你们毁了’。”

张彪仰头大笑,满脸的不屑。

他见过衙门颁布的告示,招聘捕快的状子里写得清清楚楚。报考女子各项成绩要比男子多上一百分!

绕是如此苛刻的要求,依然有不知丑的娘们抢破头。就是冲着攀附高管权贵去的呗!他算是看透了!

什么?男的也有当捕快的?那哪能一样!

大丈夫出门在外,顶天立地,自当闯出一番功业。女的不晨起收拾房屋,夜间自荐枕席,照顾他们的日常,那世道不就乱套了?真是世风日下。

好在一百个县里仅有寥寥几个不开眼的县令,胆敢招揽女子入衙。大多数都会直接默认男性,彻底封死婆娘们进入官府的路。

要他说,就该把女的通通赶回家去。生他个十个、八个,一出门就砍头。

好过现在这样,个个养得娇气、爱使性子,都不知道以夫为纲的要领。

“你错了,我和华姑娘素不相识。只是查案寻访至此,为无辜的受害者报个仇。”

烟水寒出生在鸟不拉屎的小渔村,紫禁城二十年前开放了女子可入朝为官的先例,也没有哪一条法律禁止女子不能当官。但下放到地方,就是没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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